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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孩子世界誰能懂

2025-01-28 05:13:59 作者: 寂寞風行

  第六章孩子世界誰能懂

  楊霄生日那天,爹背著我赴宴,我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四處看,我看到比我過生時還要多的人,我看到楊霄穿得像個小探花似的,特別招人喜歡。

  說不清楚為什麼,楊霄哥哥特別喜歡我,我看著他也特別順眼。他喜歡我,可能是因為內心的孤獨,我看他順眼,也許是因為我過生那天他不但沒欺負我,還為我求情,替我說好話。

  爹和楊旭連碰三杯,楊旭打著飽嗝道:「楊炳兄弟,俺和你一樣都是苦命的人,爹娘都死得早,咱雖不是一個爹娘生的,爺爺卻只有一個。作為你的堂兄,我再敬你一杯!」

  爹可是海量,喝酒不在話下,就跟喝白開水似的。他換了兩個大杯,慷慨道:「哥,這杯該俺敬你,俺出遠門這一年你沒少照顧他娘倆,讓你費心了!」

  爹說完一飲而盡,楊旭來不及推讓,也只得硬著頭皮灌了一大杯。這一大杯下肚,他的頭暈了,舌頭直了,說話直打轉:「弟妹真是,真是仙女般的人物,那是一個俊啊,你小子真有,真有福氣!」

  爹紅著臉道:「哪裡哪裡,俺窮光蛋一個,哥家裡富裕,嫂子又賢惠,不能比!」

  楊旭哼了一聲,搖頭道:「那個黃臉婆,一百個能換一個弟妹俺都願換!」

  爹聽著話頭不對,趕緊岔開話題,對正在灶屋忙活著的楊霄的娘樊小花喊道:「他大娘,俺哥醉了,你快把他扶進屋休息吧。」

  爹說話間背著我就要走,楊霄哥哥急了,撒嬌道:「娘,俺要跟弟弟一起玩,不讓他走。」

  

  爹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楊霄委屈的哭聲。

  回到家裡,爹悶著頭不說話。娘問:「咋了?」爹沉默。娘又問:「和誰鬥嘴了?」

  爹沒好氣道:「俺出遠門時,你防著那群色鬼」,說得娘雲裡霧裡。

  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吃了湯圓,爹就扛著行李回工地去了。我記得爹走之前的頭天晚上,月亮是格外的圓,格外的亮,天上的煙花照亮了半個天空,恍如白晝。

  爹娘抱著我在院壩里一邊看煙花,一邊暢想未來。煙花看累了,嘴巴說幹了,他們拴好門,進屋把熟睡的我放在炕角,然後在炕上打滾,炕吱吱呀呀響了大半夜。

  爹一<fontstyle="float:left;line-height:0;font-size:0;overflow:hidden;width:20px;">看書』網靈異『</font>走,家裡頓時冷清多了。楊旭大伯隔三岔五來看我們娘倆,趁機對娘動手動腳的。娘不理他,拿眼睛瞪他,用膀子搡他,最後還抽了他一個響亮的嘴巴,娘終於明白了爹那天說話的含義。

  爹一連幾個月還是只寄那麼點生活費,我們娘倆的生活一下回到了「解放前」,娘又開始啃窩頭了,白面饃饃不見了,我又開始喝稀粥了,親愛的奶水不見了。

  我很想放聲大哭,抗議這幸福生活失去得如此之快,但看到娘艱難吞咽窩頭的動作,我似乎一夜之間懂事了,而且我開始下地學走路了。

  在練習走路期間,我摔過很多次跟頭,最慘的一次,額頭上腫起了大包,心疼得娘直抹眼淚。看著娘紅紅的眼圈,竟然從我口中迸出了一個字:「狼」。

  雖然發音很不標準,但我能看到娘驚愕的表情,體會到娘喜悅的心情。她擦乾眼淚,繼續教我走路。

  自從娘抽了楊旭大伯一嘴巴後,他再也沒來看過我們娘倆,倒是楊霄哥哥經常來找我玩。他還把他成堆的玩具拿到我家,和我一起玩。

  楊霄還有個姐姐,比他大十歲,是樊小花在趕集回來的路上撿來的。樊小花嫁給楊旭之後,三五年也沒添上一男半女,為此沒少挨打受氣。原本以為撿回來一個閨女,楊旭會對她好點。可萬萬沒想到,楊旭這個重男輕女的酒鬼卻破口大罵:「你個不下蛋的雞,哪裡撿回來的野種,擱在這裡礙眼,看老子一下摔死她!」

  棄嬰哭聲震天,樊小花以命護嬰,終於保住了一條性命。楊旭不願棄嬰隨他姓,嫌丟人。樊小花便讓棄嬰隨己姓,起名叫樊桂英,以親女待之。

  楊旭這個畜生十年來一直對樊小花母女不好,輕則打罵,重則不讓她們娘倆吃飯,弄得全村人都暗地裡罵他。直到樊小花生下楊霄,她和樊桂英的日子才好過一點。

  樊桂英現在快十四歲了,出落得一表人才,在離望日村十里遠的楊家鎮讀書。放學回來,就幫母親做家務,是一個人人誇讚的好姑娘。

  望日村貧窮落後,孩子讀書都比較晚,因此樊桂英十四歲了才讀小學四年級。

  樊桂英有時也會到我家裡來喊弟弟回去吃飯,我這時已經會歪歪扭扭地走路了,搖搖晃晃地把他們送到門口,依依惜別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自從我學會走路後,娘就開始自力更生。她意識到只靠父親寄的生活費過活,我們娘倆遲早要被餓死,因為我的飯量越來越大。之前我一頓喝一碗粥,現在要喝兩碗。娘之前一頓吃兩個窩頭,現在只吃一個。

  娘有時把我丟在鄰居家,楊霄哥哥就會陪我玩;有時把我背到山上田裡,我就一個人玩,她就侍弄莊稼。我用好奇的眼睛觀察著山上的野花野草,觀望著蜿蜒如蚯蚓狀盤山而下的山路,我用好奇的耳朵傾聽著鳥囀蟲鳴和娘侍弄莊稼發出的窸窣聲響。

  起初娘還擔心我在山上亂走,亂爬,她不斷地停下手中的活,捶捶腰,看看我。後來發現我坐著一動不動,她就安心照顧莊稼了,只是偶爾停下來歇一歇。

  

  就連娘都感到奇怪,我竟能一呆就是半天,不哭不鬧,安靜得不得了。有時被尿憋急了,我就用小水槍對準螞蟻窩逼他們傾巢出洞,然後觀察螞蟻的防洪措施。

  時間就在這樣的快樂中倏忽而過。自從娘自力更生以來,加上老天爺和莊稼人對了脾氣,收成還不錯。我們娘倆偶爾還能吃上白面饃饃,有時娘趕集回來還會給我帶回來一袋奶粉。我對奶水的渴望超過任何一個人,喝起來吧嗒吧嗒就像一頭小豬,奶嘴都快被我咬破了。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一天三頓都願意喝奶水,不是餓極的話我才不喝什麼狗屁稀粥呢,咸不拉幾的,水多米少,加上剁碎的野菜葉,營養不足。

  我在山上玩的時候,有時楊霄也會跑過來找我,一臉誠懇地說:「弟弟,你怎麼一個人在這玩呢,也不喊我,一個人好玩嗎?」

  我看看娘,擠出一個字:「狼」。

  我很委屈,我一個連娘都喊不清楚的小屁孩怎麼能喊你一起玩呢?

  楊霄好像弄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和我一起看山上的風景,聽山上的音樂,或者看螞蟻防洪。有楊霄哥哥的世界真好啊,他默默地守護在我身邊,在我童年的世界裡增添了一抹亮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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