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結仇
2024-05-08 22:07:32
作者: 葉青魂
「我靠,我才不要把這個東西留在身邊!」我慌不迭擺手,好像那個綠衣服的女鬼此刻就跟在我身後。
高小林忙解釋,骨女雖是邪靈,但如果以特定法門禁錮於法器中,其功效也可助人,其間邪靈助人增長功德,也是為了它自己好,所以入了靈的法器,就如同我那些正法壓勝一樣,除了供奉的手法繁複以外,功效甚至更優。
只是卜陰正法製成的壓勝,是不會以陰靈入器的,其中的關鍵環節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要就送我,說不定我還能拿去賣個大價錢呢!」高小林見我不稀罕,氣鼓鼓說道。
我沒空和他掰扯,既然已經知道解決的法門,我心裡也是長長舒了口氣,當下關心起呂小布來,自從前夜被蜈蚣吸走身上屍氣之後,這小子一直在昏睡當中也不見醒來,我甚是擔心,便問高小林之後怎麼辦。
「這小子之前被邪靈入體,已經傷了根基,好在高爺我手段高明,想出了蜈蚣吸毒這一招,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只是現在比較虛弱,還是容易被路過的陰靈衝撞,所以得在這兒待段時間。」高小林掐著手指說道。
我這才注意到,這院子竟然是以九宮八卦為圖布置各個出口窗戶,院子是有些年頭的,想必是高小林攜陳三娘到了此處後著手改的格局,當中那個天井似的院子裡,細看之下竟還用竹枝嵌入地表畫出了八卦的卦圖,而幾間偏房,正好落在生、休、開、景門上,倒是略去了其他幾個用途不大的奇門。
做生意的堂屋前段,恰好在院落方位的開門上,所以生意也還不錯,小小的一處舊院子,這樣一來不但應了九宮八卦辟邪之術,還以奇門遁甲為基礎做了一個不錯的風水局。
西側以毛竹為樹,整整齊齊護住了整個院子的死門,毛竹形勢高長,型似寶劍,加上剛才陳三娘將整個院子的開門封閉,呂小布所處的偏屋在休門上,斷了生氣,就算有孤魂野鬼路過也不會覺察其中有生人。
這一切的道道讓我心裡有些佩服,看來這高小林看似不修邊幅,卻也是其中的高手。
高小林說,為了保證呂小布的康復,需保證他在休門中靜養四十九日,同時以草藥浸體,方可保他康健。
說到呂小布,我這才想起奚老師一家,也不知被我無意破了九方塔後,這家人會面臨什麼樣的結局,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這人嘛肯定是無救了,有人用九方塔這種陰損招為他續命,你既已破了局,這人肯定當時就暴斃了。」高小林打著哈欠道,「後人嘛肯定也無救了,凡事都有因果關係,前人既然已經不在,或者說多年前就該不在了,從那個時候算起的後人定然也不會存活於世,否則就是亂了天道倫常。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實在是困了要睡了。」
「既然你已經早就知道九方塔就在後面的墳山上,為什麼不去處理了,枉死這麼多人!」我心中升起疑問,不由得問道。
高小林白了我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愛管閒事啊,那是陰匠做的事,俗話說獸有獸道、蛇有蛇蹤,你愛管閒事我不在乎,我去管閒事誰給我工資呀財神爺?」
「你……」我聽到這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好了,都早點休息吧,明晚上還要施陰法驅邪呢,都杵在這兒幹啥子!」陳三娘見氣氛尷尬,連忙出來打了圓場。
我氣鼓鼓回房間睡了,卻一夜驚夢,老是夢到有不少蜈蚣在我身上爬來爬去,但說來奇怪,自從我到了秀水村以後,體內那個骨女似乎也不在作祟,也就沒鬧出什麼笑話來。
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孟小姐的電話,她在那頭有些急切地說奚老師家出大事了。
我忙讓她別著急,一句句來,說了半天我總算明白了,昨晚上奚老師的女兒在回家路上被一輛汽車當場撞死,沒過多久,聽說在醫院的小兒子半夜也死去了,更為詭異的是,這二人死後屍體腐爛的非常快,還沒等天亮入殮,已經幾乎化成一灘人形血水,學校里的老師都說遇到邪門事了,人死後竟連一把骨頭也沒剩下。
我心想這或許就是天道輪迴,奚老師命中四十五陽壽已盡,他又是老來得子得女,按理說這一子一女當然也不該存於世上,只是令人唏噓的是,如果我站在奚老師這邊,不去做任何改變,那每每便會有周圍的人為他抵命,但我現在破了九方塔,奚老師也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慘劇,他老伴一個人孤苦伶仃,今後的日子怎麼過,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當下便安慰了她幾句,孟小姐說這兩天她身上的不適症狀已經全部消失,剩下的尾款一定要當面交給我,以表示感謝。
我說不用了,微信轉我就是,不是我懶,而是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事件中的任何人,當然,我和孟小姐日後也有交集,但都是後話。
下午的時候我溜回了奚老師租屋所在的村子,還沒進村就看到裡面正在舉喪,白花花一片,又是花圈又是哭喪棒的,很是瘮人。一看靈堂果然搭在奚老師的租屋裡,外面烏泱泱圍了不少好事的村民,但卻沒一個人敢走進前的。
我有些疑惑,便聽得周圍的人道:「不得了,真是怪事呀,人早上走的,到下午這會兒竟然已經爛成一堆骨頭了,嘖嘖嘖……」
「你呀你說多怪,這老奚家平時慈眉善目的,沒見做什麼缺德事,怎麼死的這麼怪!」
「可惜了這老兩口了,聽說從文的兒子女兒今天也沒了,唉!」
死的便是奚從文無疑了,我沒敢再往前走,只是遠遠地看著靈堂里坐著的兩位老人,都是風燭殘年,男的已經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而那個精神矍鑠的老嫗,就是奚老婆子,顫顫巍巍站起身來,眼光似乎在人群中掃視著什麼,又或許乾脆是在找尋我。
這一刻殘陽如血,奚老婆子的眼光犀利、但毫無目標,似乎在找尋一個此生都不會放過的仇人,那雙血紅的眼睛,竟似要把眼前的空氣生生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