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道長

  第六十六章道長

  見邱瑤孩子氣十足，知道今晚睡不了覺的趙子棟只好同意，大體辨別一下，領著二個徒弟找尋起來。當時戰事緊張，他沒顧上打掃戰場，不知道金甲骷髏有沒有燒乾淨。只是荒野雜草叢生讓他們很是麻煩，好在趙子棟領軍的輜重營駐紮在大軍後面，地勢也高，勉強能看出大概，就順山勢走了上去。

  晁金在一旁嚇唬小師妹：「小瑤瑤啊，上面可是有鬼的喔。小心別被吃了哦！」

  「我有師傅保護，我不怕！」小姑娘一挺胸脯，拉著師傅衣襟說道，「要吃，就先吃你這個黑蛋！」晁金長得黑，就有了這個綽號。

  不過，膽小的姑娘還是求師傅把神識散開，提前趕走蛇鼠野兔之類，免得近前才突然竄出來嚇一跳。趙子棟已經沒習慣開神識趕路了，不像昊天境修行時，不散開神識就沒安全感。在立山境這麼多年磨練，他自信能扛起所有的風險。

  略微一凝神，神識加載擴散開去，周圍三十丈內各種活動都映到腦子裡。憨厚質樸的晁金，小心翼翼的邱瑤，洞裡躲藏的老鼠，草叢蹦躂的飛蝗，還有隨風飄蕩的神力光點，全都一清二楚。

  「嗯，有死氣！」高坡處一點難受的氣息映在神識里，趙子棟手一揮，讓大家戒備。

  「烏鴉嘴！」邱瑤對晁金翻了翻白眼，抽出背後雙刀，和手持長鞭的晁金退在一起，看師傅上前除鬼。

  死氣非常微弱，如果不是神識大開就錯過去了，趙子棟一腳踏上硬地就反應過了，這裡就是和金甲骷髏拼命的軍營。

  「嘶」，一絲微弱聲音傳起，一線火蛇向著死氣所在撲了過去。君子不臨危牆，況且後面還有沒出師的弟子，趙子棟拿出來最強手段試探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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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得一聲，死氣所在的地方燃起一團大火！神識里傳來一陣驚悚的精神衝擊：「又他媽神火！」

  趙子棟不敢大意，接連扔過去幾條火蛇，把死氣團團圍住，燒個不停。那團死氣在火蛇圈裡左衝右突，但怎麼也逃不脫神火追擊。神火以天地自然神力為媒介，只要周圍神力不空，幾乎是意識到哪就燒到哪裡，讓死氣沒了逃路。這時天就要亮了，黎明前的黑暗裡，一團紅紅神火圍著模模糊糊的死氣燒個不停，如飄著一隻空心紅燈籠在迎接新一天的到來。

  太陽升起後，趙子棟神識里才徹底沒有了死氣的精神力波動，火蛇術一停，紅燈籠里掉下來一顆珠子，在朝陽映照下閃閃發光。

  見識師傅神威大展的邱瑤，歡呼雀躍地上前去撿，把沒來及拉住的晁金嚇了一跳，幸虧沒發生異變。見調皮的小姑娘拿著這顆半透明珠子對著太陽看來看去愛不釋手，晁金毫不客氣上前一把搶過珠子，獻給師傅，回頭瞪了冒失的邱瑤一眼，把小姑娘看得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珠子有牛眼大小，外表晶瑩剔透，整體暗褐色，微微還有一點紅頭。將神識向裡面一滲，赫然發覺裡面有強烈神力波動，比青雲壇煉製的「玉神丹<fontstyle="float:left;line-height:0;font-size:0;overflow:hidden;width:20px;">，;]軍事:</font>」神力多百倍，趙子棟驚愕得啞口無言。從來都喜歡當導師的左眼神珠，不知是不是沒睡醒，這次竟然沒出口教育。

  趙子棟不知道該如何理解。但他知道當年確實沒消滅乾淨那個金甲骷髏，還留下一點後患，而且是帶有骷髏神念的核心部分，幸虧今天用神火煉化，否則肯定會遺禍後人。骷髏神念為啥能燒煉出神力充沛的「朝珠」呢，真讓人摸不著頭腦。這個「朝珠」的名字是邱瑤提議的，朝陽里發現的珠子就應該叫朝珠。

  沒敢將朝珠給熱切盼望的邱瑤，趙子棟擔心精純的神力之外是不是還夾雜有精神碎片，要知道金甲骷髏可是有千年壽命的老古怪。不過能為鄉鄰清除後患還是很開心的事情，倘若讓這個金甲骷髏繼續存在下去，很快就能禍害生靈了。

  為確保萬一，師徒三人又多留一晚。趙子棟神識大開，細細將戰場周邊全面掃視過，確定再沒有了死氣危險，才繼續啟程。

  小邱瑤一路嘁嘁喳喳，對師傅崇拜更上一層樓，恨不得自己快點進步，也能施展神術。這讓趙子棟又撿起來曾經的念頭，培養一批神術法師不行麼？為什麼只能是神力戰士呢？但現如今沒找到神術武器，全憑五行屬性的神術法招，對聖環弟子而言，需要升級到七八層才能悟出來，還是很久遠的事。

  為避免天牢州城入城檢查的麻煩，趙子棟化妝成進城求醫的病人，讓晁金和邱瑤兄妹用大車拖著，輕鬆混了進來。三人去季家車馬行拜會季家二公子，可把季茂高興壞了，恭恭敬敬地給師傅磕過頭，然後高高興興地接受師弟師妹見禮。身家厚實的師兄，自然回禮也豐厚，讓晁金和邱瑤咂舌不已。

  接下來師徒四人在天牢州城閒逛。趙子棟見識過州城厚重城牆之後，暗自僥倖當初不攻城是多麼英明決策，現在對城牆防禦有了更加直觀認識，將來攻城布置也更有針對性。季茂在旁低聲建議，要多派弟子潛伏進州城，等大軍開到可以裡應外合。趙子棟看看遠方營盤堅固的州軍軍營沉思不語，攻城之事還是稍放，野戰才是當前正義聯盟大軍的強項。

  下來城牆，他們就沿著街道四處走一走。一會功夫，看得眼花繚亂的邱瑤手上就拿滿各種精巧的飾物，有給大師姐的頭飾，給虹師姐的紗巾，給夢玲嫂子的披肩，還有自己眼饞的糖人，林林總總一大包，看得晁金眼睛發直，只好上前幫她扛著。趙子棟隨意轉著，各家店鋪都散去神識查看，一直沒感應到有用的神力物品。兵器一條街也轉到了，晁金買到喜歡的長鞭，但再沒碰到傻子奇人能淘到黑索這樣的法寶。天牢州城名頭很響的古玩街也去過了，依舊沒什麼收穫，無論前朝瓦塊還是殉葬玉器，蘊藏神力都很范范，沒可取之處。

  到後來，季茂靈機一動，是不是到古剎道觀里轉轉，可能會碰上什麼傳承的法器，譬如龍虎山紫玉手鍊一樣，或許有意外收穫。車馬行出行也便利，他們當天就到了城外三十里的高井舍，此處有廟宇也有道觀，是州城百姓許願燒香的好地方。

  心態平和的趙子棟可有可無，見到雀躍的邱瑤不禁心中莞爾，看看風景也好啊。

  高井舍的廟宇中沒什麼稀奇，只不過佛像修得高大，貼滿金箔，法相莊嚴，但怎麼看都像雲停。當初他在州城外大顯神威法相，給附近百姓留下非常深刻的影響，也讓附近寺廟佛家香火大盛。季茂娓娓道來，讓大家意想不到。

  相距不遠的道觀就顯得破落了，來往遊人香客也不多，提前過來安排食宿的季家僕役引著仙風道骨的觀主出來迎客，季家二公子名頭在州城也是很叫響的。此處離州城較遠，要在觀里住上一晚。

  雙方見過禮，到茶堂敘話，趙子棟神識一展，微微有點驚詫，對面道人居然是修真之輩，不過進境緩慢，才鍊氣二三層樣子，比南山松明子還差得多。但畢竟是修行之人，靈力內聚，更顯得仙氣十足，很符合觀主身份。在靈力貧瘠的地方能堅持修行殊為不易，讓人暗自敬佩。

  

  吃過齋飯，大家各自安歇，他們四人住在觀內，下人自去觀外廂房。趙子棟要督查季茂的修神，當晚一起練功。明亮月光透過窗紗照進室內，師徒四人神風蕩漾，共煉聖法。季茂依舊是聖環二層，但功力非常紮實，身體淬鍊得極其強健，在趙子棟聖法啟示下，蠢蠢欲動要衝關三層。

  這時，趙子棟擴散在外的神識一動，有人悄悄逼進。趙子棟停下神風旋，把三個入定弟子護在身後，悄悄掩身窗下，看來人意圖動向。

  這個身影潛伏之術很高明，行動間悄然無聲，可以媲美趙子棟的爬行神功了，看來平常沒少練習。眼看來到窗前，那人稍稍停頓一會，聽聽室內平穩的呼吸聲，放心地透過窗紗捅進來一個竹管，「噗」得一聲吹進來一團迷藥。趙子棟神風一動，將迷藥煙霧帶到一旁，沒出動靜。窗外黑影等了一會，聽室內呼吸聲沒發生變化，似乎認定迷藥發揮了作用，放心起身離去了，把窗下趙子棟弄得一頭霧水。早已擴散到室外的神識已經辨別出來，來人就是道號「衛慶子」的觀主，看來不是為財，否則早進室內搜颳了，難道只是為了掩蔽行蹤？

  趙子棟見弟子無礙，悄然翻身出來，施展爬行神功在後面跟著，要看個究竟。若這道人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肯定要行俠仗義了。他不用眼睛看，只是遠遠用神識吊著，讓前面的衛慶子疑神疑鬼，頻頻轉向反跟蹤，只是發現不了三十丈外暗中的趙子棟。

  轉過幾個街道，衛慶子竟然向廟宇方向過去。來到高高的圍牆外，他扔出飛爪掛上牆頭，很輕盈地翻身過牆，讓趙子棟極為嘆服，真是偷雞摸狗的行家裡手。到了近前，趙子棟沒進廟，只是施展神風旋飛到空中，藏身一顆大樹，遠遠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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