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黑夜魅影

  那一晚，陸承楓在秋水閣里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夏雪心。

  第二天一大早，他只好悻悻而歸。

  雖然他不知道雪心去了哪裡，可是他卻知道她真的在秋水閣里出現過，不然那個婢女不會那麼說。

  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雪心為什麼要留在秋水閣里不跟沐庭軒一起回城，而當他到了秋水閣時，她又去了哪裡……她是不是獨自一個人回城了？

  心裡想著，陸承楓便揚了揚馬鞭，加快了速度……那種迫切的心情跟來的時候一樣，恨不能插翅而飛。

  可是當他回到夏家時，一切並沒有如他想像的那樣，夏雪心已經回到了家裡。

  「大哥，你有沒有見到雪心姐姐？」他剛走進大門，妹妹陸承錦跟沐庭軒便迎了過來。

  「雪心她怎麼說？」沐庭軒亦迫不及待地問道。

  陸承楓心情複雜地擰著眉心，

  「我，我沒有見到她，我去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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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她，她去了哪裡？」沐庭軒詫異極了。

  本就心情煩燥的陸承楓，經他們這麼一問，就越發地煩燥起來，

  「不知道不知道，你們不要再問我了！」說著，他便有些不耐煩的回屋去了。

  留下陸承錦跟沐庭軒面面相覷，臉一陣紅一陣白……

  一天又過去了，黑夜總是在悄無聲息中來臨。

  沈婉怡仍然沒有回來，阿梅不禁有些擔心。

  如果沈婉怡出了什麼事，她一定也活不成了。

  她焦灼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憂心忡忡。

  「阿梅，」忽地，從簾內傳來秦墨羽的聲音。

  阿梅微怔，

  「秦公子，」並忙走了進去，「您有什麼需要嗎？」

  秦墨羽身子很弱，總是在短暫的清醒之後，便又會再次昏迷過去。

  「我口渴，麻煩你幫我倒杯水來。」

  「是，秦公子。」說著，她便轉身為他倒了杯水遞給了他。

  「你們家姑娘呢？」阿梅有些奇怪，為何秦墨羽醒來第一個問的不是夏雪心，而是她們家姑娘。

  「我們家姑娘她，她……去花月樓里了。」阿梅靈機一動道。

  秦墨羽微微擰了擰眉心，

  「她應該走了有好幾天了吧。」

  阿梅微怔，

  「哦，是，是有好幾天了。」

  這個秦墨羽，說話做事，總是出人意料，不按常理，著實讓她應接不暇。

  阿梅臉漲得通紅。

  秦墨羽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那……雪心姑娘呢？」

  本以為他要問她們家姑娘去花月樓里做什麼，可沒想到，他竟又問起了夏雪心。

  「雪心姑娘她，她，她好像也回城去了。」阿梅不禁吞吞吐吐道。

  「原來，我不是在做夢，也沒有產生幻覺，那果真是雪心嗎？」秦墨羽忽然沉著眸子呢喃道。

  阿梅訝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在跟他說話，也不敢貿然回復他，只是呆怔怔地站在那裡看著他……

  寂靜的夜，使得這個多彩的世界變得漆黑一片，掩飾了美好，也遮蓋了醜陋。

  一襲黑影悄悄地潛入了秋水閣的後院兒。

  後院兒里，一隻爐子裡炭火正旺，爐子上架著一隻藥罐兒，呼呼地冒著熱氣，一股濃濃的湯藥味兒充斥著整個後院兒。

  眼見那黑影慢慢地靠近那爐子上的藥罐，小心翼翼地揭開了爐子上藥罐的蓋子，並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紙包，往藥罐里倒了一些粉沫，然後將那小紙包丟進了爐子裡燒成了灰燼，而那黑影也隨後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微風不燥，陽光和煦。

  山澗里花草豐茂，卻是杳無人煙。

  路，是人走出來的。因為這裡方圓百里，都只有婆婆一個人住，所以，許多地方並沒有路，都是齊膝深的野草，亦或者碎石溪流沼地……總之，出去的路很難走。

  即便婆婆身子骨再硬朗，可是她畢竟年歲大了，有些路，她實在是行動不便，阿雪只好背著她走。

  阿雪本就身板纖細單薄，可好在身體底子不錯，一個人走的時候尚且利落，但要背起婆婆，還是相當吃力的。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她怕把婆婆摔著。

  畢竟婆婆救過她一命，現在走出這深澗，也是為了幫她尋回記憶。

  所以，她不能讓婆婆有事。

  深澗的兩旁是陡峭的崖壁，抬頭可見崖壁之上是參天的古木。

  往前看，整個澗底曲曲折折，而又渺渺茫茫，看不到盡頭。

  「阿雪，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婆婆見阿雪滿頭大汗，便要求她放下自己。

  阿雪卻執意把婆婆背到了一個相對平坦的地方，才把婆婆放下來。

  幾十年，蒼海桑田。

  婆婆望著這漫漫前路，眸子裡儘是光陰里的故事。

  想當年，她來到這澗底時，可不是這麼辛辛苦苦地走進來的。她是跟著師父，還有師兄從那天瀑的崖邊攀下來的，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差點兒沒摔死，幸好師兄輕功好，接住了她，否則，她真的就粉身碎骨了。

  光陰這個東西，是把雙刃劍，可殘酷無情，亦可溫柔暖心。

  當年，師徒三人一同生活在崖底的那段日子，真的是她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只恨，歲月無情，師父去了另一個世界，而師兄亦是耐不住這崖底的清寡日子，也離開了。

  最後，這崖底深澗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秋水閣。

  又一夜過去了，沈婉怡仍然沒有回來。

  阿梅是急得如火灼心，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沈婉怡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務必照料好秦墨羽，且不說沈婉怡不讓她離開，單說她若離開了，這秦墨羽又該怎麼辦？如果他出了什麼事，那沈婉怡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阿梅姐，如煙姑娘來了。」她正急得團團轉。

  忽然有小姐妹過來稟報導。

  「讓她進來吧。」說罷，她便往外走去。

  須臾，如煙走了進來。

  「不知如煙姑娘今日來所為何事？」阿梅徑直問道。

  如煙繞過她看了眼床榻上的秦墨羽，

  「我來是想看看……秦公子他怎麼樣了？」

  阿梅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拜你所賜，秦公子一直都病怏怏的，多半處於昏迷之中。」繼而看向她道。

  「那……你們家姑娘呢？還有夏姑娘呢？怎麼她們都不在嗎？」如煙有些奇怪。

  阿梅沉了沉眸子，

  「呵，這好像不關如煙姑娘你的事吧。」

  姑娘交待過，如果如煙這個女人來的話，不要跟她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