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衝破掙扎

  這小姑娘有意思，說話也有意思。

  怎麼相識了這麼久，他今天才現，無憂子就是喜歡跟有意思的人打交道。

  無憂子邊捋著鬍鬚，邊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子，「走就走，誰怕誰，為了喝到好酒，我，我老道青樓都進過，還能怕你一個小丫頭不成？」

  夏雪心一聽，「青樓？你到青樓喝花酒？你……你老不正經啊！」

  「哎，不不不，是……是有人請我去品佳釀，但是必須從青樓里經過，好了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無憂子忙催促著她，「走吧走吧，老道我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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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說者無心，卻是聽者有意。

  青樓？雖說這老道修行還不夠，塵緣還未盡，可是也不至於是那種花花腸子的人。好酒很正常，但也不至於好色。有人請他去品佳釀，還非得經過青樓……

  諸上所述，她第一個便想到了秦墨羽。

  她果然沒猜錯，他跟秦墨羽關係匪淺。

  夏雪心跟無憂子出了沐府，便上了候在大門口的馬車。

  「小姐，去哪兒？」車夫不由問道。

  「去城郊的春溪閣。」夏雪心眸光沉沉。

  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去探個究竟才好……

  等沐庭軒把郎中請回來時，如煙已經醒了。

  他感到十分詫異，尋問之下，方知是夏雪心告訴丫頭們，讓她們拿參片給如煙含了含，又掐了掐她的人中，她這才醒來。

  現在，如煙正喝著百合粥，情況已經很好多了，臉色也沒有那麼慘白了。

  「謝謝你，沐公子。」

  可她以為這一切都是沐庭軒所為。

  沐庭軒一臉羞色，吱吱唔唔沒有應聲。

  畢竟，他什麼忙也沒幫上。

  「哦，我把郎中也請來了，老先生，您給姑娘瞧瞧吧。」

  在心裡撲騰了半天，他只好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尤其是這人都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吧。

  「哦，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沐公子，無憂道長可是來了？」

  誰知，如煙忙推辭了，並走下了床榻。

  「他來了，我這就帶你去。」說著，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房間。

  可是當沐庭軒跟如煙到了沐世新的房間時，卻沒了兩人的影子，只有沐世新靜靜地躺在床榻上睡著。

  沐庭軒又不忍心叫醒睡得正安的父親，只好走出去問了問門口侍候著的下人，這才知道無憂道人已經走了，而且還是夏雪心送他出門的。

  「這可怎麼辦啊，沐公子，您是否知道無憂道人住哪兒？」如煙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老道很奇怪，來無蹤去無影的，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兒啊。」沐庭軒有些許無奈道。

  「哎，算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說著，她便匆匆離開了沐家……

  暮春時節，草長鶯飛，花紅柳綠。

  城外，一派春意盎然，勃勃生機。

  馬車飛馳在綠野上，隨著地勢起起伏伏，夏雪心探著頭，微風拂面，青絲似水草般隨風飄動……

  她只覺得無比暢快，只是暢快之中還有一份焦灼與迫切。

  或許是年紀大了，又或許是覺得無聊，無憂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內瘋狂地打著呼嚕，可是這卻絲毫不影響夏雪心的心情。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春溪閣前。

  春溪閣內，依然如往日般，閒客悠悠，茶香四溢。

  「道長，到了。」

  夏雪心輕輕推了推無憂子，無憂子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眯了眯雙眼，忙探出了車外。

  「春溪閣？怎麼像是喝茶的地方？」他不禁咕噥了一句。

  夏雪心並未理會，而是徑直下了馬車往春溪閣內走去。

  無憂子見狀，忙也跟著進去了。

  「姑娘，幾位？」那裡的小二已經不認識她了。

  這也難怪，畢竟她這才是第二次來。

  「我找你們家公子、」夏雪心直截了當道。

  「我們家公子？」那小二一愣，不由撓了撓頭，「我們家公子不在啊？」

  秦墨羽大半夜的回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這小夥計並不知道他已經回來。

  難道我猜錯了？

  夏雪心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像是一腳踩空了似的，突然就沒有方向了。

  無憂子訝異地看著她，「丫頭，說好的佳釀呢，敢情你是來找人的啊。」

  夏雪心心煩意亂地看了他一眼，「小哥，你這裡有酒嗎？白露醇，給這位道長來一壺。」

  一聽到白露醇這三個字，無憂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丫頭，你也喝過？」

  此時此刻，夏雪心無心跟他交談，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姑娘，這……我們這裡只有茶，並無酒。」

  這是秦墨羽跟如煙的珍藏，這些茶樓夥計又如何知道。

  「啊？沒有？」無憂子不由撇了撇嘴，「丫頭，你說怎麼辦吧。」

  「我……我不知道！」夏雪心不耐煩道，「總之今天喝不到就欠著，有機會一定讓你嘗到，成嗎？」

  「哎，你這丫頭還有這說法兒，不行，我今天就要喝到。」無憂子似小孩兒一般耍著性子。

  「小南，小南！」正在此時，忽然有個小丫頭跑了過來，並神色慌張道，「不好了，公子……公子他暈倒了。」

  「公子？他……他不是不在家嗎？」叫阿南的夥計一頭霧水。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去打掃公子的房間，發現他躺在床榻上一動也不動。」小丫頭都快急哭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夏雪心一聽，果然是秦墨羽出了事，忙拉著無憂子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幾個人上了二樓，推開秦墨羽的房間一看，他果然躺在床榻上，臉色煞白，雙唇烏紫，一動也不動。

  夏雪心的眼淚頓時止不住的啪啪往下落，「墨羽，墨羽，你怎麼了，你醒醒啊，墨羽……」

  她奔過去，拼命地搖晃著他，希望他能夠醒過來。

  看到夏雪心這個樣子，無憂子詫異極了，但只是片刻，他便拉開了她，「放心吧，有我在，他死不了的，你先別急著哭。」

  說著，他便坐到了床邊，握過了秦墨羽的手腕兒，給他把著脈，緊接著又翻看了他的眼珠子，舌苔……

  只見他眉心微蹙，神色凝重，一看就是情況不大妙。

  夏雪心站在一旁瞧著，心不由揪作了一團，渾身都在發抖。

  「道長，他……他沒事吧？」

  「哎，情況不大妙啊。」無憂子緩緩起身，捋著鬍鬚搖了搖頭。

  夏雪心腦袋嗡的一下，差點兒沒一頭栽過去，「你不是說有你在，他死不了嗎？」

  她一把抓住無憂子的臂膀，「如果你救不活他，我……我就告訴所有人，你……你是空有其表，你是個騙子，是個酒囊飯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