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她，死了嗎？

  第141章：她，死了嗎？

  「娘娘，奴婢對不起你，請您賜奴婢一死。」瓊月鄭重的朝蘇凝雪磕了三個頭，然後伏在地上一字一句道。

  蘇凝雪看著伏在地上的瓊月，悽然一笑，「我如何能賜你一死？再說……就算你死了也換不回聽雨的清白了……」

  她怎麼能賜瓊月一死，瓊月對她到底也是有恩的，無論如何她都下不去手，可是，她又該如何向聽雨交待了？聽雨以後又該怎麼辦了？

  瓊月緩緩的抬起臉來，面如死灰，眼淚不停的沖刷的臉龐。

  「你走吧……」蘇凝雪扶著桌角緩緩的站起身來，她踉蹌的移動步子，別過臉不再看去看瓊月流淚的臉。

  「娘娘……」瓊月又是心痛又是絕望，她看著蘇凝雪絕然的別過臉不再看自己，心好似被人用力的捅了一刀，正涓涓的往外淌血，她真的很想告訴蘇凝雪，其實這並不她的本意，她沒有想過要害聽雨，可是，聽雨也確實因為她才會被……玷污了清白，「娘娘，奴婢對不起您，奴婢也對不起聽雨姑姑，奴婢在這裡向您賠罪了！娘娘，您多多保重！」瓊月用力的朝蘇凝雪磕了一個頭，然後抬起臉深深的看了蘇凝雪一眼然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蘇凝雪微微的合上眼睛，一串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轉過頭，剛剛瓊月跪著的地方已經空空蕩蕩的，只留下了些許的淚痕，其實，她何嘗不知道這或許並不是瓊月的本意，可是，那又如何了，那藥必竟是瓊月下的，聽雨也確實受到了傷害。

  屋裡的蠟燭快要燒到了盡頭，案几上殘留著一灘燭淚，窗紙已經開始泛著雪青色的光，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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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凝雪醒來時，見紅日滿窗，她坐起身來，掀開帘子，滿窗燦爛的的陽光便耀得她眼睛微微有些疼痛，好一會，她才適應過來為。

  聽雨……

  蘇凝雪一驚，她看著房間裡空空蕩蕩的，她怎麼會睡在床上了，聽雨了？

  「娘娘，您醒了。」正在蘇凝雪驚愕之間，聽雨推門走了進來。

  「聽雨。」蘇凝雪顧不得穿鞋，赤著腳就跳下床，一把拉住聽雨的手，焦急道，「聽雨，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怎麼也不喚我一聲？」

  「娘娘，時辰不早了，奴婢侍候您更衣梳洗吧。」聽雨微微一笑，轉<fontstyle="float:left;line-height:0;font-size:0;overflow:hidden;width:20px;">看書[網^免費^</font>身替蘇凝雪擰了一條毛巾。

  蘇凝雪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任由著聽雨替她洗臉漱口，又扶著她坐在妝鏡前，挑出桃木梳子沾了桂花油替她梳頭，一切跟平常一樣，如若不是她臉上那還未完全散去的悲痛，蘇凝雪幾乎就以為昨夜完全是她的一場夢，其實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也寧願什麼也沒有發生。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聽雨已經替她將頭髮梳好了，又替她選了一支白玉木蘭簪插上，「娘娘，梳好了，奴婢去替您傳晚膳吧！」

  蘇凝雪看著聽雨，剛要阻止她，卻見聽雨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她如何看不出聽雨這是強裝鎮定，她是怕自己替她擔心難過，所以，強壓了心痛裝作沒事人似的，可是，她卻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冷靜，自己就越難過。

  用過早膳，蘇凝雪見聽雨便忙著收拾碗筷，怕累著她，忙拉了她的手道，「聽雨，你也忙了一早上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會，這些事，讓別人去做就行了。」

  「不，娘娘，奴婢不累。」聽雨用力的扯出一抹笑，然後推開蘇凝雪的手，飛快的將碗筷收了起來。

  蘇凝雪瞧得直皺眉，幾次想要插上話，卻見聽雨手上毫不停歇，收拾了碗筷，又端了盆水進來跪在地上擦拭著大理石的地板。

  「聽雨，你聽話去休息一下好嗎？這些活，讓別人來幫你做好嗎？」蘇凝雪終於忍不住，她走到聽雨面前，拉著她的手，心疼的道。

  「娘娘，奴婢真的不累，真的！」聽雨抬起眼睛認真的盯著蘇凝雪，然後手上又開始擦了起來。

  「姑姑，讓奴婢來做吧，您聽娘娘的話去休息一下吧！」旁邊幾個機靈的宮女見狀，忙上前拉著聽雨的勸道。

  「走開！我不用你們幫，我可以的！」聽雨用力的推開那幾個宮女，她用力的捏著手上的帕子，有些偏執的用力的擦著地板，一下又一下。

  蘇凝雪看著聽雨，只覺得心痛難忍，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讓聽雨不再這樣折磨她自己，她心裡清楚，聽雨是用這種方法逼迫自己去忘記那些不好的記憶，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真的很不忍心……

  聽雨，你說，我該怎麼辦了？我該怎麼辦了？

  豆大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從聽雨的臉上、額頭滾落，滴落在剛剛擦拭乾淨的地板上。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小宮女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蘇凝雪忍了淚，有些不悅的望過去，剛想說她幾句，但那個小宮女接下來的話卻讓蘇凝雪重重的跌回椅子上，「娘娘，今天早上有侍衛發現瓊月姑姑投河了。」

  蘇凝雪實在沒有辦法相信，昨夜還活生生的跪在她面前的瓊月，一轉眼就再也不見了。

  

  原來，她昨夜讓她保重是在跟自己道別的，可是……自己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瓊月，我是怪你，怪你被人利用，害了聽雨，可是，你也用不著用你的命來償還啊，你這樣做，又有什麼用了？

  「娘娘，娘娘……」那個過來傳信的宮女見蘇凝雪跌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說話，嚇傻了，忙上來扯了扯蘇凝雪的袖子，連聲喚道。

  蘇凝雪扶著椅子緩緩的站了起來，「她現在哪？」

  「娘娘，您說的是……瓊月姑姑嗎？」那個小宮女試探的問道，見蘇凝雪斜眸望了自己，嚇了一跳，忙接著道，「在十三衙門那……張大人說，等到了時辰就送出宮去火化……」那小宮女說著說著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她們這些奴婢，如若在宮裡死了便由十三衙門送出宮去，在萬安寺火化，如若有家人來尋便只能捧回一罐骨灰，如若三年沒人來尋，萬安寺的人便會將那些骨灰灑進一個枯井裡，這就是做奴才的，沒有資格說什麼入土為安。

  她，死了嗎？

  聽雨用力的抓著帕子，目光呆滯著盯著眼前的地板，光可鑑人的地板上映著她木然蒼白的面孔，她突然想起那個會甜甜叫她姑姑的女孩，她其實並不比自己小多少，可她卻總是笑盈盈的叫自己姑姑，姑姑，不管自己應或者不應。

  「姑姑……」突然，有人尖叫一聲。

  蘇凝雪一驚，卻見聽雨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她忙跑過去將聽雨扶了起來，「聽雨，聽雨，你怎麼了？沒事吧，來人啊，快去傳太醫，快去傳太醫……」

  「郡主……」聽雨緩緩抬起濕潤的眸子悲傷的看著蘇凝雪，「你說，那個傻丫頭是不是因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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