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巨人幫主(三)
2025-01-27 20:27:54
作者: 聽風觀雲
第119章巨人幫主
一一九、巨人幫主
在這荒無人跡的深山之中,江浪和花小憐乍見一個衣服麗都、氣度雍容的人物出現,對瞧一眼,均是心中驚訝,說不出話來。
那白衣人施施然的走近。這時也已看清江花二人面目,眼前一亮,更加驚訝之極,側頭細細看了花小憐幾眼,嘖嘖贊道:「好一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兒!」頓了一頓,又道:「在下常聽人說,中原艷女如花。但卻想不到,連在這深山曠野之中,竟也有如此佳麗。當真大開眼界也。哈哈!」
說罷縱聲長笑,輕搖摺扇。
花小憐粉臉一紅,轉開了頭。
江浪走上一步,抱拳道:「尊駕是甚麼人?到此有何貴幹?」
他見來人雍容華貴,神朗氣爽,顧盼之際,掩不住一副發號施令、統率豪雄的尊貴氣象,風采儼然,直令人肅然起敬。他心中越發訝異,言語之間,頗為客氣。
白衣人卻將江浪當作土裡土氣的山野少年,心下不以為意,笑道:「適才我在山間散步,遠遠見到你二人耳鬢廝磨,好生親熱。一時心下好奇,這才過來瞧瞧。誰知一見之下,卻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未免可惜。哈哈!」
江浪聽到「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句話,臉上微微一紅,無話可答。
這白衣人氣度風華,非富即貴,令人不敢逼視,不料他的話越說越是難聽,實在無禮之極。
花小憐忽見情郎受辱,惱將起來,俏臉上薄含怒色,叱道:「喂,你到底是甚麼人?休要在此胡說八道?你快走開。」
白衣人搖頭笑道:「奇哉怪也!據我所知,此間乃是『打虎嶺』,荒山野嶺,人跡罕至,向來便是豺狼虎豹出沒的所在。又不是你們家,憑什麼我便不能在這兒?小姑娘,這兒可沒人有本事能將我趕走!」
花小憐小嘴一扁,欲待反駁,一轉念間,驀地心頭一凜,越覺這白衣人雖只談笑自若,但他神態之中,威嚴殊不可犯。
江浪又向白衣人上下打量,見他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樣,尋思:「啊,是了。這人多半是柳大俠、賀長老、杜掌門的幫手。適才他到山外散步去了,因此不曾和他朝相。」便道:「這位前輩,你有所不知,適才發生了一件大事。難道你散步之時,便沒有聽到前面打鬥的聲音麼?」
白衣人大搖其頭,皺眉道:「哦,我可沒聽到甚麼打鬥之聲。說起來適才散步的地方可不近,而且我也是剛剛翻山越嶺的來到此處。前面究竟發生什麼事啦?」
江浪不疑有他,嘆道:「適才有人闖陣,一場廝殺,死傷了不少人。柳大俠、賀長老、飛松道長等人正在前面忙著呢。」
白衣人滿臉詫異之色,喃喃的道:「當真有這等奇事?看來我散步的時機當真不巧。剛才途經此地,正要向你們打聽柳……對了,柳正義沒事吧?他可是堂堂的兩廣大俠,又是陣主,他若有個三長兩短,誰來主持操演大陣?」
江浪搖頭道:「柳大俠當然不會有事啦。只不過,參加練陣的好漢折了一十八個,還有不少人受了傷。前輩,你還是快去瞧瞧吧。」
白衣人淡淡的道:「『正反五行陣』威力非同小可,卻不知闖陣的都是些甚麼人?小兄弟,你可否將適才情形說來聽聽?」
江浪略一沉吟,便將紅燈使者、南宮青等「五色使者」闖陣之事簡略說了。
白衣人一聲不響的聽完,臉色鄭重,凝思片刻,軒眉笑道:「原來如此!這些日子來,一直有人在背地裡偷偷搞鬼,我正感奇怪呢。原來是南宮哲和衛阿嬌這兩口子也來趕這趟混水。我終於弄明白啦!很好,很好!」
花小憐愈益心中狐疑,秀眉一蹙,問道:「喂,你究竟是甚麼人?你且說來,柳大俠都帶了哪些人來這裡結廬練陣?」
白衣人笑了笑,道:「不對,這裡的人都在嚴加戒備,你倆卻在此談情說愛,我瞧你二人甚是不妥。小伙子,先報上名來,你們是什麼人,怎地連山中有哪些人也都不清楚?」
江浪道:「實不相瞞。我二人都是剛剛來打虎嶺,於此間一干人自然不能全部認得。」
白衣人似乎大感興趣,笑道:「我只道打虎嶺上刀光劍影,戒備森嚴,個個如臨大敵。想不到會在此間見到一對少年男女卿卿我我,快活似神仙。本來我是好奇心起,專門來一探究竟。嗯,既然所謂的『正反五行陣』連南宮家的小兒也困不住,還折了那麼多人,看來此陣威力不過爾爾。聽兩位這麼一說,倒也省了一番功夫。哈哈!」
花小憐忽地省起,矍然一驚,問道:「你究竟是誰?到此何干?」
白衣人哈哈一笑,輕搖摺扇,背倚一株松樹的樹幹,悠然道:「小姑娘,你先別管我是誰。我來問你,你們又是什麼人,跟柳正義甚麼關係?」
花小憐心念電閃,刷的一響,拔劍出鞘。
便在這時,驀地里眼前白影晃動,白衣人飄身轉到她背後,伸指在劍身上一彈,錚的一響,青光閃處,長劍已插入三丈外的一株樹幹之中,直沒至柄。
彈指之間,白衣人一閃一幌,又以快捷無倫的身法躍回原處。
花小憐未及變招,長劍早已脫手。她大駭之下,花容失色。
江浪也是吃了一驚。沒料到白衣人身法如風,斗然奄至,奇襲來得突兀之至。不過他也已看出此人奪劍刺樹,旨在炫耀功夫,未施殺手,又即返回。否則的話,花小憐豈非性命不保?
當然,倘若白衣人真有加害之意,江浪也決計不會讓其得手。眼見花小憐安然無恙,他這才將手緩緩從劍柄上鬆開。
他對白衣人迅捷無倫的手法好生欽佩,當下身形一晃,已擋在花小憐身前,顯是唯恐對方再次出手,當真傷害於她。
白衣人雙掌一擊,笑道:「小姑娘,你怎麼說?」
花小憐臉色蒼白,一怔之下,一雙妙目望定江浪,見他微微側頭,目不轉睛的瞪視著白衣人,全神戒備。
她驚怒交集,定了定神,陡地動念,當下伸手握住江浪的手掌,捏了一捏,對白衣人淡淡道:「尊駕以大欺小,偷襲暗算,豈是大丈夫行徑?你若然真想知道我二人與柳大俠是何干係,卻也不難。只不過,小女子這裡有個主意,不知道你敢不敢聽,敢不敢做?」
白衣人啞然一笑,說道:「甚麼主意,你不妨直說。普天之下,還沒有我不敢聽,不敢做的。至於『以大欺小,偷襲暗算』,這話倒也有理。只不過,我若是當真暗算,你以為自己還能毫髮無損的站在你情郎身後嗎?哈哈!」
花小憐瞧著他這副睥睨傲視的神態,心中疑竇更增,哼了一聲,冷笑道:「尊駕適才顯露的這一手,確實了不起。我相公要跟你打個賭,賭你十招之內奪不下他的佩劍,怎麼樣,你有沒膽子跟他賭?」
適才白衣人輕而易舉的將花小憐手中佩劍奪了去,身形之快,手法之精,委實匪夷所思。不料花小憐偏偏要跟他打賭,以十招為限,賭的竟爾仍是奪劍。
只是與先前所不同的,乃是奪江浪的佩劍。
白衣人一怔,瞧瞧花小憐,又瞧瞧江浪,皺眉道:「當真打賭?不是開玩笑罷?」
江浪也是一怔。花小憐此計,顯是師法當日小鎮以五敵一,夜斗「毒龍尊者」游去病之時的故智。
花小憐秀眉一軒,昂然道:「大丈夫一言而決,敢不敢賭,何不痛痛快快的定下?這般蝎蝎螫螫,連我一個女流之輩,亦不屑為之。」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也不必以言語相激。我只是好奇,這般賭法,忒也簡單。豈不是未免太過便宜了我?」
花小憐小嘴一扁,淡淡的道:「廢話少說。尊駕若是不敢賭,也沒甚麼。只是你偷襲的手段,我們也佩服得緊。」
白衣人一擺手,慨然道:「罷了,我答應你們!咱們就賭這一場。不過,你二人可別再說我『以大欺小,偷襲暗算』!」
花小憐走上一步,道:「那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她說著向江浪回眸一笑,眨了眨眼睛,臉上神色甚是嬌媚,說道:「郎君,十招之內,無論如何,你也不能輸掉這把寶劍。」
江浪登時會意,伸了伸舌頭,笑道:「好!娘子只管放心。」
花小憐本是玩笑之言,忽聽得「娘子」二字,不禁粉臉飛紅,嬌羞無限。
白衣人向江浪斜睨了一眼,道:「好小子,你一直不開口,我還以為你二人故意尋我的消遣呢。」走出幾步,道:「過來罷,咱倆玩玩!」
江浪手按劍柄,便待上前。
花小憐忽地抓住他手腕,道:「且慢!」轉過身去,向白衣人道:「從來打賭,都要有個彩頭。你若是贏了,我們自然好生回答你的問題。但你若是輸了呢?」
白衣人一怔,笑道:「那你說,賭注是什麼?」
花小憐俏目一轉,緩緩道:「若是我們輸了,你想知道什麼,我們都會如實相告。你若是輸了,我要尊駕金口一諾。」
白衣人好奇心起,道:「你想讓我答允什麼?」
花小憐緩緩道:「我要你答應,自今而後,你不得再與我二人為難,更加不能傷害我二人。」
白衣人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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