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美人心計(二)
2025-01-27 20:27:46
作者: 聽風觀雲
第118章美人心計
一一八、美人心計
打虎嶺上呼聲震天,山谷鳴響,激鬥方酣。
柳正義揮旗發令,群豪加緊攻勢,縱躍起伏,十餘個小「五行陣」翻滾不休,纏鬥極烈。過不多時,已然牢牢的將「五色燈籠使者」困在垓心。
南宮青等五大高手均感壓力驟增,暗暗心驚。想不到自己一干人聯手齊上,各施殺著,竟爾仍然占不到半點上風。
江浪又看了一會,已於「正反五行陣」的諸般變化瞭然於胸,心下琢磨:「一時半刻,中原群豪與『五色使者』只怕誰也奈何不了誰,難分高下。『正反五行陣法』的確威力驚人,若是換成別個兒來闖陣,決計討不了好去。」
又想:「怎地方才數日不見,南宮大哥的功夫竟然進境如斯?難道這便是『七彩玄功』的最高境界?」
須知南宮青等「七色燈籠使者」個個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多年來縱橫西域,罕有匹敵。一旦五人聯手,實是非同小可。饒是如此,此刻竟爾未能一舉破陣,反而突圍不出,然則那「正反五行陣法」的威力,自是駭人聽聞了。
江浪正尋思間,忽聽得樹下腳步細碎之聲。他低頭一看,只見花小憐已娉娉婷婷的緩步走近,凝神觀斗。
湊巧的是,她走到江浪藏身的大樹之下,便不再移步。
花小憐輕輕吁了口氣,忽然緩緩抬起了頭,雙蛾微蹙,眼光茫然,靜靜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江浪尚是初次這般打量花小憐的風姿。凝目瞧去,但見她俏目俊臉,肌膚勝雪,嬌媚如花。她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雖則隔著樹葉空隙,卻掩不住身段的窈窕娉婷之態,實是生平未見的絕色麗人。
這當兒江浪的目光停在她嬌臉之上,不知怎地,只覺越瞧越美,呆呆的瞧著,不由得痴了,暗贊:「想不到世間竟有這等美貌的女子!」
一時之間,他二人一個在樹上怔怔發呆,一個在樹下靜靜出神,渾忘了眼前刀光劍影、捨死忘生的鏖戰。
花小憐出神半晌,忽然又吁了口氣,輕聲道:「江郎啊江郎,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可得小心啦。」
江浪一呆,情不自禁的衝口而出:「我知道。」
花小憐吃了一驚,霍地向後躍開,手按劍柄,抬起頭來,嬌聲喝道:「什麼人?滾出來!」
江浪當即從樹上飄身而下,落在她身前,微笑道:「憐姊姊,是我!」
花小憐驚喜交集,歡叫一聲,投身入懷。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隔了良久良久,這才分開,四目交投。花小憐粉臉一紅,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浪伸伸舌頭,笑道:「你和洪阿姨、南宮大哥一行人來這裡之前,我一直便藏身於此。適才還以為你發現了呢。原來你沒看見我啊。這倒奇了,我明明聽見你說話,這才答應你。卻是怎麼回事?」
花小憐聽了這話,登時羞得滿臉通紅,啐了一口,白眼道:「你這傢伙也真壞,明明藏在這裡,怎麼也不早點出來見我。卻把人家嚇了一跳。」頓了一頓,嗔道:「適才我在想著你,這才嘴裡不知不覺地念出你的名字來。哪知道你竟然遠在天邊,近在……樹頂。」
她說到這裡,含羞低頭,玉頰暈紅。
江浪見她麗色嬌羞,輕嗔薄怒,心念一動,忽然間體會到了她的柔情:「原來憐姊姊是念念不忘於我。她壓根兒便不知我在此。」
霎時之間,他心中情熱如沸,顫聲道:「憐姊姊!」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低下頭去,在她櫻唇上親去。
花小憐被她一吻之下,心魂俱醉,「嚶」的一聲,伸手還抱,倚在他的懷中。
兩人深深長吻,一時間意亂情迷,如痴如醉,又忘卻了不遠處百餘人喋血廝殺之事。
良久良久,兩人摟抱在一起,都不說話。
花小憐忽地驚覺身邊的惡鬥,忙用力掙脫身子,向他瞧了一眼,羞不可抑,不由得臉如飛霞。
江浪也即省起,一轉頭間,見「五色燈籠使者」兀自在「五行大陣」中縱躍起伏,左衝右突,惡鬥方酣。
只不過,「五行陣」或正或反,有守有攻,並無潰敗的跡象。
江浪眉頭微皺,喟然嘆道:「今日之戰,看樣子洪阿姨和南宮大哥五位武功雖高,只怕未必能討得了好去。」
花小憐轉頭凝視著他,妙目中露出脈脈柔情,問道:「江郎,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會來打虎嶺的?教主和阿依汗可好?」
江浪道:「岳母大人和阿依汗都很好。對了,是岳母派我跟著飛松道長前來試陣的。」
花小憐一怔之下,立時恍然,笑吟吟的道:「想不到教主居然會派自己的女婿前來試陣。我明白了,適才你悄悄藏在樹上,定是想好生看看柳大俠主持的『五行大陣』,究竟有何玄機。不用說了,這一定是黃山派的飛松道爺所出的主意了。對不對?」
江浪一呆,嘆道:「憐姊姊,你真是冰雪聰明,一下子便猜個八九不離十。佩服,佩服。」
花小憐一笑嫣然,問道:「我下山之後,摩天觀中是否有事發生?你快說來聽聽罷。」
江浪便把數日來丐幫、青城派、峨眉派等幫派變故之事簡略說了。
花小憐秀眉微蹙,沉吟半晌,說道:「丐幫翁幫主、青城派顧觀主毀信辱使之事,我也聽說了。峨眉派靜悟尼姑犯上作亂之事,倒是剛剛知曉。嗯,江少俠,看來你這次又攪了人家的局啦。當真『無巧不成話』,難道你能未卜先知不成?」
江浪微微一笑,搖頭道:「當真是無巧不成話了。我可是事先毫不知情。」說著伸出手去握住她右手,問道:「憐姊姊,那天你讓小鶴交給我的便箋中說下山有事要查,卻是什麼事啊?你又怎會來到這裡?」
花小憐左手掠了掠頭髮,輕笑道:「我心裡確有一些疑竇,只是尚未全然弄明白。容我賣個關子,先不告訴你啦。只不過我和顏堂主分手之前,曾經無意間在樹林中聽到幾個人說話,意欲對本教和中原武林大大的不利。湊巧的是,我也認出其中二人,便是『天狼堡』的南宮青和那個胡人侏儒。」
這時他二人執手相對,偎倚著喁喁細語。
江浪握著花小憐柔膩溫軟的手掌,鼻中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蘭馨之氣,愈覺身邊玉人丰姿端麗,嬌美難言,不免有些心猿意馬,定了定神,退了一步,問道:「顏四娘現在何處?」
花小憐向他晃了一眼,道:「我二人一起下山,約好分頭行事。辦完事後,即行在山外石屋外會齊。前日在林中聽到消息後,我二人一商量,決定一個留下來繼續暗中監視南宮青,一個上山回稟教主。顏堂主現下多半已在教主身邊了。」她頓了一頓,嗔道:「你別打岔好不好?想不想聽下去?」
江浪一笑,道:「那你說,我聽。」
花小憐轉頭望著「正反五行陣」中兀自運劍如風的南宮青,一聲冷笑,悠然道:「江郎,當日在鄭家莊廢墟之時,我便已看出南宮青這小子不是個好人。其實我是故意將他們五個人引到打虎嶺來的。也讓他們嘗嘗中原武林的五行陣滋味如何。」
江浪微微一怔,說道:「為甚麼?」
花小憐道:「前天過午,我剛剛與顏堂主會齊,準備回山。湊巧聽到這幾人在山外說話。我才知道,原來南宮青是奉了他母親之命,前來中原幹壞事,也便是為了爭奪武林盟主而來。」
她說到這裡,見江浪滿臉訝異,凝眸微笑,又道:「原來南宮夫人處心積慮,早有趁火打劫之意。」
江浪皺眉道:「趁火打劫,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花小憐道:「南宮夫人的本名叫做『衛阿嬌』,乃是衛八太爺的獨生女,自然也是『毒龍尊者』游去病的親侄女,亦即『巨人幫主』高謙的堂姊。這其中的淵源江湖上極少人知。你可曉得?」
江浪點頭不語,心想:「說起來這次禍亂中原武林的,竟爾都是他們一家人。」
花小憐吁了口長氣,又道:「江郎,這一家人並非是同一條心。其實南宮夫人早已包藏禍心。當日她聽了阿依汗之言,勸回南宮堡主,並非當真為了阻止她丈夫與『巨人幫主』爭霸,而是為了避其鋒芒。她的企圖便是派其子南宮青等人來到中原後,先按兵不動,躲在暗處,以待巨人幫眾與中原群雄鬥了個兩敗俱傷,再行出手,趁機坐收漁人之利。屆時無論中原,還是西域,都會奉『觀止峰』為武林盟主了。」
江浪將信將疑,緩緩說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花小憐白了他一眼,嗔道:「江少俠,我知道你很感念當日在大漠中南宮堡主夫婦的恩義,這才不信我說的話。好教你得知,這些都是那天我和顏堂主在樹林中親耳聽到的。當時他們幾人在山外商議行止。幸虧南宮青這四個同夥都不認得道路。而且,我還聽說南宮青已經練成了第六層的『七彩玄功』。」
江浪一凜,轉頭望著「五行大陣」。陽光下見南宮青手中長劍揮舞,一條青影在陣中盤旋飛舞,有如星馳電閃,縱橫來去。相較之下,紅燈使者等四人確然有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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