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傷過、忍飢挨餓過？

  做回她的麟嬌公主？

  怎麼做？

  姜木像是聽到極為荒誕的話，讓她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你想讓我以麟嬌公主的身份待在麟嬌殿裡，然後在深夜時侍寢於你？」

  姜木只能想到這個荒唐的可能。

  原越說道，「你做回你的麟嬌公主，然後等待我……」他輕輕牽起姜木的手，那雙鳳眸竟然顯得極為神情，「娶你做為皇后。」

  前朝五皇子要娶前朝的麟嬌公主做皇后？

  姜木猛地抽回手，「不用了！我做榕妃就很好！」

  

  她提起裙擺走進麟嬌殿，原越跟在她身後道，「為什麼？你不想做榕妃，因此離開皇宮，那我便滿足你，這樣不好嗎？」

  姜木停在麟星樓前，回首時正好將原越和佛像納入眼底。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麼都滿足我嗎？」

  她杏眸緊緊盯著原越，於是很好的看到原越的神色微動，有一瞬間他是面無表情的，可又很快嘴角上揚道，「姜木，我有不妙的預感，再這樣說下去，我們都會感到不愉快的。」

  他重新牽起姜木的手，輕快說道，「不說這些了，來看看重新裝飾過的麟星樓吧，都是按照你的喜好來的，你從前種過的一些花草也在裡面，你看看喜不喜歡？」

  麟星樓一樓大多是待客的地方，但是裝飾得恰到好處，轉過屏風就是雅致的花草，寬敞又明目的擺設。

  鬆軟的貴妃榻擺在窗前，旁邊還有瓜果和涼糕，所有東西都是觸手可及的，而窗戶外避開言福殿，是滿庭的花草……

  姜木曾種過的花草全部都被挪到這裡……不，這是整座御花園的花草全在麟嬌殿了。

  涼風一吹，花草揚起花浪，花香飄進麟星樓中，讓人心曠神怡，使得姜木一下子就平靜下來了。

  原越笑道，「看來你挺喜歡的。」

  他拍了拍手，窗外視角開闊，姜木清晰看到蘇奴帶著一排的太醫走來，繞過小花園進得麟星樓。

  「姜木。」原越輕輕按在她的雙肩上，讓她坐在桌前，「讓太醫們給你診治一下吧？」

  「……」

  姜木沒什麼拒絕的資格。

  於是幾乎整座太醫院的太醫挨個挨個給她診脈，姜木看向蘇奴。

  蘇奴道，「公主殿下，您離宮這麼久，陛下很擔憂您的身體。」

  「蘇奴，別叫我公主殿下。」

  蘇奴一愣，有些錯愕。

  顯然原越給她的選擇蘇奴也知道，而且蘇奴認為她一定會選擇重新恢復麟嬌公主的身份。

  是的，蘇奴就是這樣以為的。

  那可是公主一直以來夢寐以求期望回到的過往，公主怎麼可能不選擇成為麟嬌公主生活在皇宮中呢？

  姜木毫不意外道，「所以是你給原越出的主意，是嗎？」

  蘇奴有些無所適從起來，「公主，奴才以為……以為這樣能讓你高興。」

  姜木瞭然。

  果真是蘇奴想出來的辦法。

  她就說原越怎麼會突然有這一出。

  姜木看向原越，原越始終笑望著她。

  姜木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因為即使是這樣的讓步，對於從前的原越來說，也是他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姜木眸光冷漠起來。

  她倒要看看，原越他能裝到什麼時候？

  「公主，」蘇奴黯然道，「奴才只是想讓您好過些。」

  姜木微愣。

  讓她好過？

  她緩緩抿唇。

  她這才意識到，何止是原越變了，她更是變得自己都覺得陌生了。

  她如今身處如此劣勢，想的竟然是如何跟原越互相扭巴？

  原越有資格與她扭巴，可她有嗎？

  若是從前的她為了讓自己好過，肯定早就向原越示弱，順坡就驢了。

  如今她又在幹什麼？

  是什麼導致她幹這樣的蠢事？

  姜木一時靜默下來，杏眸也沉寂下來，不斷反思自己從被原越發現以來的一點一滴。

  良久，太醫們卻是先行討論完畢了。

  為首的太醫很眼熟，是太醫院院判葉太醫。葉太醫擦了擦冷汗，戰戰兢兢道，「回稟陛下，陛下所擔憂之事不無道理，娘娘確實需要好好調養身子！」

  「娘娘春日時不少寒氣入體，又忍飢挨餓過，受過許多苦，幾個月前更是流產過，身體的底子被百般糟蹋，若再不調養，恐會留下病根。」

  原越站了起來，「忍飢挨餓？」

  姜木神色沒有波動。

  該說的話沈從醫早就和她說過了。

  沈從醫曾經提出好好幫她將養身體，可惜那時候疫病出現，他剛剛得知伊皇在幫山之中，姜木當然拒絕了他，沈從醫也沒有更多精力，很快被她含糊了過去。

  「正是。」葉太醫道，「娘娘身體曾經受過多次損傷，幸而被人精心調養過，那位大夫想來醫術極為高明，才能讓傷勢完全痊癒，否則如今肯定更加嚴重。」

  「多次損傷……」原越坐了回去，陰影落在眉眼之中，他平靜問道，「如何損傷？哪裡損傷？你皆如實道來。」

  葉太醫遲疑說道，「為娘娘治傷的人醫術極為高明，臣只能說出一二……娘娘的手臂應該曾經折過，可被調養得極好，雨天應是不會酸疼發脹……娘娘的腰應該被重物撞過，還有娘娘的眼睛好像被血液濺過，似曾有病菌過，如今卻於目無礙，想來也是那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全部都根治過了。」

  葉太醫猶豫了會兒，說道，「眼睛能染上病菌，只可能是不止一次濺過血，使得血氣入目，又沒有及時得到處理，才會……」

  「夠了。」

  葉太醫立刻噤聲。

  「蘇奴，帶他們下去吧。」

  鏡水心疼壞了，頭頂亂發驚得一顫一顫的道，「姑娘，你離宮這些日子都受了多少苦啊！」

  姜木看了一眼原越，她只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他具體什麼神情。

  他正好逆著光，讓她看不分明他的神色，也就使得她極為沒有安全感。

  「鏡水，」她依賴道，「我渴了。」

  鏡水連忙道，「奴婢這就去給您倒水去！」

  屋裡一時靜靜。

  原越起身，微涼修長的手輕輕撫起姜木的髮絲，姜木總算看清了原越的神情。

  「姜木，為何你什麼都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