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2)
2025-01-27 04:20:44
作者: 馨小桃
翌日,當南宮伶翎被人伺候著起來的時候,柳單尹早已坐在正殿了。
而殷霆的人影早已不見了,一如當初他對柳單尹般。
看著滿身疲憊的南宮伶翎,柳單尹淡淡的望著,一臉的木然。
「柳姐姐,你怎麼起的這麼早!昨晚你沒睡好吧!」南宮伶翎依舊是一臉的熱絡,看到坐在大殿的柳單尹,上前親熱的喊著。
妍兒看著她的模樣,更是畏懼,厭惡了。
「公主,既然皇上都不在,您也不用演戲了!聽著你叫柳姐姐,我害怕。」柳單尹淡淡的笑著,雙眸落在她未遮掩的脖頸間,清晰的吻痕,刺痛了她的心。
南宮伶翎輕笑著,唇角捲起漂亮的弧線,睫毛的陰影下有著疲憊的痕跡,烏黑的黑眼圈預示著昨夜一晚的疲憊。
「妍兒,你去給本宮弄些水來!」南宮伶翎掃過妍兒防備的臉,不經意的開口。
妍兒一愣,有些茫然的看著她,許久噗通跪在地上,猶豫的說著:「公主,妍兒現在是伺候將軍的,您不如叫別的宮女去打水吧!將軍身子不方便,離不開妍兒。」她鼓足了勇氣說道。
她又怎麼會不清楚公主的性子,公主就是要打發走了她為難將軍的。
南宮伶翎怨恨的看著頭,再次揚手,陰狠的臉上掛著冷笑:「看來現在你是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說著手邊毫不留情的朝著妍兒揮去。
修長,纖細的指尖在半空中卻被柳單尹攔住了。
「公主,妍兒以前是你最信任的丫頭,也曾是您的陪嫁丫頭,您何必一次次的為難呢!」柳單尹蹙緊了眉眼,口氣生硬的說著。
昨日,她留在妍兒臉上的傷都還沒退去,她居然又要動手。
聽著她的話,南宮伶翎的臉幾乎扭曲了,秀麗的臉再也沒有往日的溫和,字字句句如同詛咒般:「本宮就是要為難你身邊的人,你身邊的人本宮就是看不順眼,別說她不過是區區一個丫頭,本宮只要一句話,便能取了她性命,就是你,本宮要殺你也易如反掌!你覺得你拿什麼和本宮斗!」
聽著她的話,柳單尹臉上有著淡淡的笑:「那公主為何不殺了我呢!」她眼底再也沒有任何的情感。
因為洛軒,她可以容忍她的一切!
因為這是她欠夏洛軒的,但是她容許南宮伶翎傷害她,卻不能傷害她身邊的人。
南宮伶翎陰冷的笑著,眼底對她的厭惡和恨意再也不掩藏:「本宮就是要你看著自己愛的男人在別的女人身上*,就是看著你痛苦。害死洛軒換來的愛情,我倒要看看你能維持多久。用洛軒命換來的男人,他到底有多愛你!到如今,你還不是沒有任何名分,即使懷著他的孩子,在這宮裡你的地位都不如一個宮女,看著你,本宮就覺得可悲,可憐。」她猛的掙脫開柳單尹的手,滿臉的譏誚。
「公主,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呢,為了洛軒,你也應該好好的活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充滿了仇恨!」柳單尹無奈的嘆息。
以前的伶翎公主雖然刁蠻任性,卻天真善良,可如今,因為仇恨,她的性格都扭曲了,現在她的腦子裡除了仇恨,就什麼都不剩了。
「好好的活著!是啊,本宮不能像你這樣,害死了一心對你的男人,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活著!本宮就是睡著了夜不能忘記他是死的怎樣的慘烈。你可要忘記,因為你沒有心,因為你自私。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自私付出代價的!」南宮伶翎一字一句清晰的說著,扭曲的臉上有著張狂的笑容。
說完,悠然的轉身,離開。
腳下的步子未跨出幾步,她就猛的轉身,笑顏如花的說了句:「柳單尹,本宮忘了告訴你!昨晚的雲片糕,本宮真的放了墮胎藥,這一次殷霆救得了你,不過本宮就不知道他到底能幫你幾次了!以後本宮有的是機會殺死你肚子裡的孩子,你可要小心哦!畢竟你吃的,你用的,甚至你睡覺的地方,本宮都能有辦法弄些墮胎藥,或者麝香,讓你的孩子保不住。」
說著,她便輕盈的走出屋子。
柳單尹望著南宮伶翎瘦弱的背影,呆呆的出神。
妍兒這才鬆了口氣,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嘴裡驚恐的呢喃著:「將軍,公主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好可怕!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她心有餘悸的說著,想起看看她那扭曲的笑容,心底便一片寒意。
她是從小伺候著公主的,什麼時候見過公主這個樣子啊。眼前這個公主陌生的都讓她不認識了。
「是啊,公主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如今,恐怕她心底除了仇恨就什麼都沒有了,但願她不要陷的太深!」柳單尹自言自語的說著。
「將軍,我們還是請求皇上,讓我們搬回以前的地方吧!我真怕哪天一不小心,我們就誤用了公主的東西!您肚子裡的孩子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妍兒擔憂的說著。
柳單尹嘆了口氣,仰頭看向妍兒,許久才低聲的說道:「看著昨晚的情景,你覺得如今我們去求殷霆還有什麼用處嗎?恐怕他現在心裡比公主還恨我!別說求他,他就是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她眼底一片淒涼。
昨晚的一幕幕,以及他與公主的*都在她心底發酵,陰毒的痛楚慢慢的腐蝕著她的心。
「將軍,皇上只是氣你傷了孩子,您去說句軟話,或許」妍兒吞吞吐吐的說著。
她心裡開始後悔,那時候為什麼要聽右將軍的話,用秘藥迷倒了將軍,若她沒去做,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妍兒,你想辦法找莫隱,我寫封信,你幫我交給他,我想如今也就他能想辦法了!」柳單尹打斷了妍兒的話。
她知道妍兒要說什麼,妍兒的意思是讓她去殷霆面前認個錯,或者說句好話,若她真的去了,恐怕她就再也不是柳單尹了,而真的成了殷霆後宮中逆來順受,求著他*愛的女人了。
柳單尹說完,便取出帕子,咬破了手指,在帕子上寫了「救命」兩個血字。
「這帕子有機會你再給他吧!小心些!」柳單尹沉聲的交代著。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曾經面對幾十萬的敵軍都不曾如此的四面楚歌,只是如今卻真的孤立無援了。
之後的幾日,南宮伶翎忙著接待蒼國來的使臣,便沒有再為難她。但柳單尹卻還是不敢放心的用靈香閣的東西。
畢竟這些宮女都是聽命於南宮伶翎的,誰知道她什麼時候讓太監和宮女放些墮胎藥在飯菜里。
而自從那日殷霆和南宮伶翎的*後,柳單尹便再也沒有看到他。
殷霆對她就是擺著一個視而不見的態度,就當從未有過這樣一個人。
正當柳單尹逕自在發呆的時候,妍兒跌跌撞撞的衝進屋子,還來不及順氣就斷斷續續的開口了:「將軍,蒼國回來的使臣帶來一個消息!」她莽撞的衝進來,急促的說著。
看著她急切的模樣,柳單尹一驚,疑惑的問道:「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急迫!」她鎮定的說著,伸手順便遞給她一杯茶水。
妍兒哪裡顧得上去接那茶水,急切的說著:「蒼國近日有使臣來訪,說是來看望公主的,其中有個王大人,以前我在宮中的伺候的時候就和他熟識了,今天我見了她就上前攀談了幾句,沒想到他告訴我說您叛變了,現在蒼國在懸賞通緝您!而且皇上還給各國發了聖旨,不管是蒼國,夜國,還是雪國,若有您的身影,便格殺勿論!」她一口氣把剛剛探來的消息說完了。
柳單尹撫著自己的肚子,苦澀的說道:「這大概也是公主和皇上說的吧!」
妍兒一愣,躊躇的說:「這事情好像是五個多月前的事情了,您沒有回蒼國,當時就右將軍和公主帶著和親的隊伍回去了。他們一回蒼國,皇上就立刻宣布您叛變了,說不管是誰見到您都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嗎?原來真的沒有我柳單尹的容身之處了,即使出了宮,我也無處可去了嗎?」柳單尹自言自語的呢喃著,眼底是溢滿了絕望和淒涼。
沒有了蒼國,沒有了夏洛軒,她還有什麼?
就連蒼國也容不下她了!
「妍兒,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她伸手用力的抱著妍兒,輕聲的說著。
「洛軒死了,嚴令也死了,就連蒼國也回不去了,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她不停的重複著,一聲聲就如低泣般,絕望的說著。
妍兒心疼的抱著她:「將軍,你還有妍兒,還有肚子裡的寶寶,等寶寶出生了,我們就是三個人了!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了都呢!」她輕聲的安慰著,兩人抱成一團。
其實她也什麼都沒有了,她除了將軍,也是一無所有了。
「將軍,為了寶寶,我們要好好的活著!還有,我已經把您的帕子給莫大人了,他說他會想辦法的!」妍兒扯出難看的笑容,大聲的說著。
門口,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南宮伶翎鬼魅般的身影冷漠的站在門口,冷冷的望著她們,扭曲的臉上滿是陰邪的殺意和讓人害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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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連綿的雨,讓原本乾燥的天氣倒添了幾分的濕氣,陰冷的天氣就連呼出的氣都能感覺到那徹骨的冷意。
近日,柳單尹的肚子也越發的圓潤了,身子也使不上力,睡覺的時辰已經比醒著的時候多了。
這些日子,讓她唯一不用操心的便是公主隨著殷霆出了宮。
夜國有個規矩,新納的妃子都要經過祭天的儀式,於是她也偷得了幾日的清閒,不用處處的防範。
「將軍,這信是莫大人命人送來的!」妍兒探頭看著四周,把書信塞在柳單尹的手中,偷偷摸摸的樣子,就像*般神秘。
柳單尹錯愣的望著妍兒,臉上閃過一絲的疑惑,遲疑了許久才開口:「莫隱的書信?他讓誰送來的!」她看著這書信,久久的沒有打開,心底總有著莫名的不詳。
她很了解莫隱,他做事情是個滴水不漏的人。
雖然他們算是朋友,但是不管如何,她如今身在後宮,這書信若被別人拿到了,可是有私通之罪的。
妍兒不解柳單尹的疑惑,逕自解釋著:「剛剛我到宮門口的時候,一個個子嬌小的太監塞給我的,說是莫大人給的,讓我小心收著,起初我也不信,但是他給我看了莫大人的令牌。」她說的頭頭是道。
只是柳單尹心底卻依舊滿是疑惑。
她打開那書信,信紙上只是幾個字:「今夜子時,永樂殿前相見,有事相商!」
柳單尹看著自己手中的信,這信她翻來覆去看了許久,最終還是交代妍兒:「晚上我一個人去,你不用陪著!」她心底依舊是不放心的。
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也不想把妍兒拖下水。
妍兒看著她謹慎的樣子,心底也開始擔憂了起來:「將軍,妍兒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去,現在您肚子越來越重了,這天陰潮的很,地面上結了冰,滑的很!而且公主明日才回宮,應該不能使什麼手段的!您不用擔心!」
柳單尹朝著她笑了笑,攥緊了手中的書信:「雖然我現在大著肚子,可我的武功還在,哪有那麼容易摔跤的,真是傻丫頭!」
看著她不可置疑的模樣,妍兒也只能尊著她的話去做。
「將軍,一會兒路上您慢些,小心路滑!」她就如不放心的老媽子,喋喋不休的交代著。
聽著她的話,柳單尹會意的笑著。
「妍兒,我看你啊,越來越像上了年紀的嚒嚒了!」柳單尹輕聲的取笑著,眉眼都擠成了一團。
「將軍,你就會取笑我!」妍兒顛笑,忸怩的說著。
是夜,在妍兒再三的囑託下,柳單尹著才匆匆的去永樂殿。
這夜,天格外的陰沉,就像攏了一層厚厚的紗,怎麼也化不開,就連那殘缺的月牙都沒有出來,整個天際,沒有一絲的光亮。
柳單尹小心翼翼的走著,遠遠的便看到一個墨黑的身影在永樂殿前徘徊著。
看到莫隱的身影,她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剛走近,莫隱溫潤的眉眼就迷惑不解的看著柳單尹:「單尹,你約我在這會面所為何事!」燈籠照著他俊美的側臉,他眼底滿是疑惑和驚訝。
柳單尹心底一寒,心中便什麼都明白了。
「莫隱,恐怕我們都上當了!我也是收了你送的書信才來這裡的。」她無奈的解釋道,說著便想轉身離去。
可未等她走幾步,周圍便被人圍住了,明亮的燈籠打著兩個人的蒼白如紙的臉。
柳單尹拖著沉重的身子瞥了一眼四周的人,一張張冷漠的臉,她這才轉身愧疚的看向莫隱。
莫隱會意的朝著她笑了笑,示意她沒關係。
「柳姐姐,沒想到是你!可是」南宮伶翎錯愣的表情演到了十足,她驚訝的張著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柳單尹。
柳單尹扔掉手裡的燈籠,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心底在慶幸,幸好她留了個心眼,否則若妍兒跟了來,那恐怕又要拖累她了。
「翎妃娘娘,您不是明日才回宮的嗎?這會兒怎麼就回來呢,恐怕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吧。」身後,莫隱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臉上那溫和的笑容依舊。
南宮伶翎臉上閃過一絲的不自然,許久才說道:「本宮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說,在本宮宮中有宮女私會情郎,所以就告知了皇上,前來看個究竟,可沒想到居然是國師和柳姐姐,本宮真的不知道」她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殷霆,雙眸含著淚水。
柳單尹側頭看著殷霆的側臉,逆光下,殷霆那張俊美的側臉更美的讓人不敢靠近了,臉上的神色莫定,只是那冰冷的眉眼泄露了他此時的怒氣,直到此時他都只是冷冷的看著,未曾開口說一句話。
柳單尹也不解釋,只是盯著他神色不定的臉。
「皇上,這可怎麼辦好!」南宮伶翎嘴角不經意的泄露了自己的得意,可臉上依舊是那副無辜的模樣。
她就是要讓柳單尹萬劫不復,若不是她,洛軒不會死!
若不是因為她,洛軒怎麼會死的那麼慘。
莫隱淡淡的笑著,如同看好戲般看著她表演,雙眸犀利的盯著她,似乎想要把她看個通透。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南宮伶翎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瞼,可她怎麼肯就這樣放過這次機會呢。
「皇上,您說怎麼辦啊!」
「來人,把這個人關入天牢!」殷霆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波動,他冷冷的指著柳單尹,一字一句的說道。
柳單尹一愣,隨即又淡淡的笑著,沒有任何的辯解。
她順從的被人押走。
「皇上,天牢環境太惡劣了,柳姐姐她的身子吃不消的,肚子裡的孩子」南宮伶翎依舊「苦口婆心」的勸解著。
殷霆臉上閃過一絲的恍惚,卻並沒有阻止柳單尹被人押走的身影。
「皇上,那您要如何處置我!也要把微臣打入天牢嗎?」莫隱輕笑的,眼睛卻只是看著南宮伶翎。
「禁足一個月!」殷霆淡淡的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南宮伶翎錯愣的看著殷霆的背影,半天沒反應過來。
柳單尹被打入了天牢,可莫隱居然只禁足了一個月!這偏袒的也太明顯了吧。
「公主,現在都如你所願了嗎?你開心嗎?或者應該說你的算計成功了。」莫隱湊近她耳際輕聲的說著,眉眼的笑容格外的妖嬈。
南宮伶翎再也得意不起來了,瞪了他半天才開口問道:「這一切你都知道,那你為何不說出來?」
莫隱笑的更開心了,朝著她聳聳肩:「公主,字如其人!柳單尹在戰場廝殺這麼多年,是絕不會寫出這麼秀氣的字體的,另外,她也不會這麼笨,約我在這裡見面!」他毫不在意的說著,就像在說著笑話般。
看著他的樣子,南宮伶翎咬牙切齒的問道:「那你為何還要出現!」
「為了配合你演戲啊,你看我演的比你逼真吧。」說完就揚長而去,完全不顧南宮伶翎扭曲的臉和咒罵。
南宮伶翎不解氣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片刻才轉身離開。
夜濃郁的更深了,陰潮的空氣更壓抑了,仿佛潮濕的能滴出水來,儘管天冷的能寒了人心,但枝頭的葉子卻一如既往的茂盛,沒有任何頹敗的跡象。
宣室殿
兩個漂亮的身影被一群妖魅的舞娘圍著,空氣中溢滿了酒的醇香。
殷霆漂亮的指尖玩弄著手中的夜光杯,唇邊邪魅,妖嬈的笑容如同鬼魅。
手只是輕輕一用力,夜光杯便已經在他掌心化成了碎片,指尖的血沿著掌心滴落。
那舞娘看到血便尖銳的叫了起來:「皇上饒命!」一群人一起噗通的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著頭。
一旁侍奉的宮女慌亂的上前為他止血,他卻猛的把人推開了,任憑掌心的血滴落。
莫隱就如什麼都沒見到般,悠閒的喝著酒,斜躺的身子,一手指著頭,樣子慵懶之極,卻有飄逸的讓人移不開眼。
「滾,通通滾出去!」用著那隻滿手是血的手指著門口,朝著所有的人吼道,眼裡染滿了深刻的痛楚。
眾人狼狽的逃開了。
可殷霆卻像沒有發泄完般,又把一桌的飯菜和酒全抖落在地上。
「白白浪費了珍藏了五十年的女兒紅!」看著滿地的酒,莫隱惋惜的說著,溫潤的眉眼有著瞭然的笑意。
殷霆抬頭,狼狽的看了他一眼:「怎麼朕沒有治罪於你,你倒是愈加的放肆了!這私通罪你」
他的話音未落,莫言就已經咯咯的笑了起來,起身換了個更緊舒適的動作。
「私通罪按律法應該是腰斬,不知皇上為何只罰了我一個禁足!微臣實在惶恐」他似不經意的說著,只是眉眼笑的更放肆了。
「你」殷霆臉色難看的看著他,半天沒說話。
看著他的模樣,莫隱輕聲的嘆息道:「皇上,既然放不下,何苦要互相折磨呢!恐怕這天牢柳單尹是呆不得的,上次她身子已經是重創了,如今天牢的天氣這麼陰潮,這孩子更是不容易保住了!」他無奈的嘆息著。
殷霆臉上閃過一絲的痛苦,抿著唇未開口說話。
莫隱不顧他的沉默繼續說著:「柳單尹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她呆在南宮伶翎身邊固然是危險,但我相信她還是能保護自己的,你又何必要陪著那女人一起演這場戲呢!你這樣只會把她推得更遠。」
莫隱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好友,雖然是君臣,但是他卻太了解他了。他能把夜國治理的有條不紊,卻不知道怎麼握住一個女人的心,不知道到底如何去愛。
殷霆臉上掛著苦澀,終究開口說了句:「當時,只要她說一句沒有做,讓朕相信她,朕就不會追究!可是她寧願被關入天牢,也不願向朕低頭!」
他說的淒涼,就如他自己心底撕裂的痛楚,不斷的蔓延,不斷的惡長。
即使他和別的女人*,她也是那副冷漠的神情。
這讓他如何不恨,讓他情何以堪。
「若她真的開口求你,她便不是柳單尹了!」莫隱輕聲的開口,搖頭說道。
「可是,朕要的只是她的一句話,可就連那麼一句她也不願說,她也不願意和朕解釋!」殷霆頹然的跌坐在地上,滿臉的痛苦。
在莫隱面前,他才是那個不用偽裝的殷霆。
從小,兩人便是相互扶持著過來的,莫隱幫他登上皇位,他幫他剷除異己,幫他處理國事。
「那以後要如何!」莫隱淡淡的問著。
他心底很清楚,那天牢柳單尹一刻都無法呆。
他雖然不是精通醫術,但是對醫術還是略知一二的,太醫能瞞的了皇上,瞞不了他。柳單尹肚子裡的孩子,即使精心的養著,到十個月,能順利生產,她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要經受這樣惡劣的環境。
「朕會命人讓莫言和鈴鐺進宮!」沉默了許久,殷霆才淡淡的開口。
聽到他的話,莫隱苦澀的笑了起來。
「看來皇上早已經有了主意,只是若莫言來了,恐怕微臣就要出去躲著了!」他無盡淒涼的說著。
誰會想到,兩個親兄弟如今居然會到這樣的境地。
「上次出宮,朕就已經和他提過了,他也答應了!你不用躲著,你們兄弟間的心結總要解的,這次是個好機會!」殷霆沉聲的說著。
莫隱暖玉般的臉上只剩下無奈和哀傷。
「皇上,這蒼國公主」莫隱欲言又止的說著。
他知道,殷霆比誰都看的清楚,南宮伶翎的目的,和她那些小把戲怎麼能逃過他的眼睛,只是他不知道為何他要把這麼一個禍害留在自己的身邊。
「朕只是想看看這女人到底能笨到什麼地步!」殷霆冷笑著,眼底沒有一絲的溫度。
上一次,在靈香閣,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的很。
他也不是沒有看到柳單尹眼底的防備和無奈。
那雲片糕動了什麼手腳,他也清楚的很,他只是想看看柳單尹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
莫隱捂著嘴輕聲的笑著:「恐怕,她此時正在宮裡為自己的計策得意呢!」
殷霆冷哼了一聲:「那就讓她先得意些日子!」
莫隱笑著搖頭,心底有些可憐起南宮伶翎來了。
這女子也是在是笨的可憐了!
天牢中
柳單尹望著四周,陰冷,腐臭的空氣,以前隨處可見的鼠蟻,這讓她不禁自嘲的笑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撫著自己的肚子,靠著牆坐下了,對著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語著:「寶寶,恐怕到你出生都要在這地方了,你可要爭氣些,不要出什麼狀況!」她無奈的說著。
其實以前比這更惡劣的環境她都呆過!以前作戰時,她被敵軍關入水牢,他們不會給她用刑,只是每一個時辰,這水牢的水就漲一寸,直到把人淹死!
「將軍」
空氣中遠遠的傳來薄弱的聲響。
聽到聲音,柳單尹才艱難的起身,朝著聲音處看去。
妍兒跌跌撞撞的身影在陰暗的天牢里走著,昏暗的油燈,若隱若現的照著她焦急的臉。
她一間間牢房尋著,聲音帶著哭調。
「妍兒,我在這裡!」柳單尹無奈的應了一聲。
這丫頭怎麼總是幹這樣的傻事呢,這天牢也是她能來的嗎?
聽到柳單尹的聲音,她便急匆匆的沖了過來。
「將軍,都是妍兒的錯,若不是我把那信給你,你就不會在這裡了。我沒想到公主的心腸這麼惡毒,居然用這樣殲毒的計謀來害你!」剛跑到柳單尹的面前,她就噗通跪在地上,小聲的哭泣著。
柳單尹低聲的笑著:「這哪是你的錯,我不是也沒想到嗎?公主都出宮了,誰會想到她居然還想著害人呢!起來吧,這地上到處都是小蟲,你不怕啊!」她俯身艱難的去扶起她。
看著她的樣子,妍兒哭的更凶了。
「不許哭了,真醜!」柳單尹小聲的說著,臉上掛著柔和的笑。
「我是拜託了冷炎才進來的,等一會兒回去,我就去求皇上把我和將軍關在一起,這樣我也好照顧你!」妍兒突然激動的說著。
看著她的樣子,柳單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以為這天牢是家啊,被關在天牢還要有人伺候著,況且我的身子哪裡有這麼金貴!」
「不是的,不是的」妍兒急切的辯解的,模樣可愛極了。
柳單尹輕柔的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痕,笑著說:「你回去吧,好好看著公主,不要讓她干出傻事來。」
說到公主,妍兒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臉上掛滿了對她的厭惡。
「她」
「她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她不是壞人,你伺候了她那麼久,應該比誰都清楚。況且,這是我欠洛軒的!」她輕輕的說著。
妍兒看著她,半天才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回去吧!」柳單尹催促著她離開。
在她的再三催促下,妍兒這才轉身離去。
妍兒剛走,南宮伶翎也到了天牢。
看到她一身妖嬈的進來,被人簇擁著,柳單尹便失笑了起來。
「什麼時候,這天牢成了人人稀罕的地方了!」她笑著的說著。
南宮伶翎遠遠的走近,看到她落魄的樣子,得意的笑了起來:「本宮是來看看你在這天牢過的怎麼樣。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洛軒的心上人,於情於理本宮都應該讓這些獄卒好好的伺候你!」
說著,她便從手上褪下了一對鐲子,塞到幾個獄卒的手裡,還示意身後的宮女取了一大袋的銀子:「這女子是犯了私通罪的,按律法應該是處斬的,不過她的容貌可是傾國傾城的,你們可要好好照顧著!」她意有所指的說著。
那領頭的衙役是聰明人,一聽這話就樂顛顛的把鐲子和銀子收好,眼睛已經一臉yin穢的看向柳單尹。
「娘娘,可她肚子裡的孩子?」那衙役為難的說著,目光落在柳單尹圓潤的肚子上。
南宮伶翎笑的更得意了:「那孩子自然是私通而來的,否則皇上怎麼會把她關進這裡呢!」
聽著她的話,柳單尹禁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雙眸狠狠的瞪著她。
「公主,你也曾說過,人在做,天在看!」柳單尹心底有著恐懼。她武功雖然不弱,但是如今大著肚子,她只怕傷了孩子。
南宮伶翎陰狠的笑著,滿臉的怨恨:「本宮還有什麼能讓老天報應的嗎?本宮早已一無所有了,還怕什麼!」她張狂的說完,便朝著那衙役使了個眼色,華麗的轉身離開了。
那衙役是及聰明的人。他知道這翎妃娘娘是剛剛和皇上祭天回來的,而且宮中都知道,她甚得皇上的*愛,只要拍好了她馬屁,他的榮華富貴就保住了。
他更清楚,翎妃娘娘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們好好的享用這私通的女子。
「姑娘,你可別怪我們,這是上頭的意思!」他到此時才大量起柳單尹的容貌來,細細的看著,才驚覺這女子真是絕艷。
「大哥,您可別做傻事,這麼漂亮的女子我們可碰不得!」身後一個穿著紅衣的年輕男子小聲的提醒著。
那衙役側身朝著他狠狠的淬了聲:「錢都收了,能不辦事嗎?」
柳單尹看著他們,眼裡越來越犀利。
「大哥」
「滾開!」
那衙役朝著柳單尹一步一步的走近。
他熟練的打開門鎖,朝著退到了角落邊的柳單尹走去。
柳單尹冷冷的望著他,眼底收斂的殺意俱現。
「你若再敢靠近,我就讓你血濺當場!」柳單尹陰冷的說了聲。
那人聽著她的話,身子莫名的顫抖了下,心底有著莫名的恐懼。他聳聳肩,繼續朝著柳單尹走近。
「我倒要看看是這麼血濺當場的!」他壯著膽子說道。
柳單尹冷笑的看著他,看著他靠近的身影,手中的鐵鏈一抬,身子已經迅速移到那人跟前,鏈子勒住他的脖子。
那衙役雖然被制服了,可嘴裡還在嚷著:「一個個都死了,還不幫忙!」雖然被勒的喘不過起來,他卻還是掙扎著。
眾人看到這樣的陣勢,只得上前幫忙。
七八個衙役一股腦的圍住了柳單尹。
幾十隻手,柳單尹又怕傷了肚子裡的孩子。片刻的功夫就給制止了。
那衙役被鬆開了,伸手便朝著柳單尹臉上一巴掌。
「臭娘們,敢對我動手!」他惱怒的說著。
柳單尹被人壓在地上,掙扎不得。
那衙役說完話便開始脫衣服了。
柳單尹冷冷的看著他,看著他那張扭曲的臉,一字一頓的說:「若你們想活的長久些,那就放開我,否則」
那群衙役似被她的話給震住了,抓著她的手鬆了些。
那領頭的一下面子掛不住了,只能咬著牙繼續下去。
一大群人圍著一個女人,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裡,四個人影清晰的看著他們,那雙老鷹般的目光蓄滿了殺意。
「你們一大群臭男人,怎麼欺負一個女人!」角落裡德鈴鐺終於忍不住了,猛的跳出來。
一聲紅衣在昏黃的燭光下格外的刺眼,而身上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晃得叮叮噹噹的。
那群衙役誰都沒料到角落裡會跳出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哪裡來的臭丫頭,天牢都敢闖!」
鈴鐺咯咯的笑著,指著那衣衫不整的衙役說:「你姑奶奶我是從天上來的,一群不知死活的臭男人。」她說著便朝著身後黑暗的角落看了一眼。
可角落裡去沒有一絲的動靜。
她朝著角落裡的人白了一眼,只得一個人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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