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5）

  塵封許久的記憶，隨著再次踏入瀟湘殿而如潮水般湧來、

  「似玉……」夏非寒陪著七七一同走進了瀟湘殿。七七輕喚一聲，卻沒有人應她。

  「王，似玉到哪兒去了？」七七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恐懼感，偌大的瀟湘殿，沒有變動過的擺設，宮人卻都換了，一張張新面孔，空洞地望著她。

  依舊是她的寢殿。

  夏非寒停了下來：「朕遣她去了尹清淺的侯爺府。」低下頭看著她，他修長的手臂環住她：「雲若凝這些年變了太多，朕怕她會連你的丫鬟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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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凝為什麼會……」

  「你走了以後，朕沒有*幸過她一日……」

  七七一顫，無力的回抱住夏非寒，纖細的手指拂過他傾城無暇的臉，嗓音顫抖：「王，為什麼你要毀了兵符……」

  夏非寒反握住她的手，如雨點般的吻落了下來，唇角上揚：「毀了就是毀了，沒有什麼為什麼……」

  夏非寒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一言不發地盯著七七。

  七七微微睜開眼，茫然地看著他。

  卻發現，夏非寒忽然俯下身，吻上了她猙獰的背！

  七七驚呼一聲，木然地搖頭：「王……不要……那裡好醜……」

  夏非寒並不理會她

  **。

  第二天清早。

  七七扶著略微酸痛的腰坐了起來，身邊已經空了。

  眼帘微微垂了下來，七七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姑娘，皇上吩咐過，若是姑娘醒了，就命奴婢為您更衣。」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宮婢恭敬地低著頭，不時地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七七。

  七七皺眉，木訥的臉看著她：「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喚小伶，是皇上從未央殿派遣過來的。」那宮婢極為伶俐，平淡的五官下卻掩藏了一分狡黠的聰慧。

  七七穿好衣裳，抱著膝蓋坐在*邊，一言不發地看著白色的窗戶發呆。

  小伶也不說話，就一直靜靜地站著。

  良久，直到七七的雙腿發麻，一抹金黃色的身影走了進來，伴著陽光的味道。

  七七抬頭望著他，想要站起身子，發麻的腿腳卻一軟，身子驀地倒進了夏非寒的懷裡。

  小伶見狀，識趣地退了出去。

  夏非寒抱著她坐到了自己的膝蓋上，輕輕地為她揉著酸麻的雙腿。

  「在想什麼？」他睨了眼懷中的人，瞥見她臉紅的跟什麼似的。

  七七慌亂地看向他，囁嚅著唇：「我，我怕師傅會擔心我，師傅起得早……」

  「朕已經命人把他接到了宮中，你不必擔心。」夏非寒簡短的說完，眼底閃過一絲不快。

  「啊？哦，王昨夜擅自衝破了銀針的封鎖，沒有師傅的護心丸，王的五臟六腑怕是會受損……」七七小聲道，低頭看著夏非寒修長的手指在她膝蓋上不輕不重地揉著，心裡最柔軟的某個部分，又開始產生異樣的情愫。

  夏非寒因為她的這句話，臉上的寒意消退了一分，薄薄的唇微微上揚，劃開了淡淡的弧度。

  直到七七的腿不再發麻，夏非寒才把她放了下來，又拉住她的手，道：「走吧。」

  「去哪兒？」七七訥訥地看了他一眼。

  「去見洛川。」

  「哦、」七七閉了嘴，安靜地跟在夏非寒後面，小手被他握於手心。

  「皇上，臣妾聽聞皇上昨夜金屋藏嬌，一宿未歸未央殿，身子可吃得消？」一個軟軟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柔軟的，像是可以滴出蜜來的棉花糖。

  

  七七的身軀一僵，猛地轉身，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雲若凝秋水一般的剪眸忽然失了神彩，整個人一晃，難以置信地瞪著面前的人。

  良久才吐出兩個字：「七七……」

  七七看著她，耳邊忽然又響起那日在鳳鸞殿，她柔柔的嗓音，聽起來句句無害，卻字字如利劍！

  「不舍也沒有辦法，這後宮，你死我活的戲碼太多了，七七，你涉世未深，太不了解後宮。在後宮摸爬滾打的女人，都要學會施以顏色，你不適合後宮……」

  「藏紅花我替你備好了，這孩子，是留還是不留，你自己好好想想。老爺夫人，死的太慘……宮人們都說，這血，都染紅了白玉搭成的台階……」

  ……

  「七七，你，沒死？」雲若凝怔忡地問道，上前，透過水袖的手，緊緊地拉住了七七的手。

  夏非寒唇邊噙著冷笑，隨意揮開雲若凝的手，道：「夠了。」

  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卻被嬌弱的容顏遮掩，雲若凝不著痕跡地收回手，低頭，唇邊揚起一抹我見猶憐的笑容。

  繡鞋，卻狠狠地碾死了一隻爬過的螞蟻。

  僵持了片刻，雲若凝開口道：「皇上，臣妾告退。」

  七七驚惶地看著若凝遠去的背影，寒意，一直從指尖滲透到四肢百骸。

  「若凝，是皇后……」七七訥訥地盯著自己的手指，她不會不認識，她身上繡著的鳳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飛。

  「她是雲巧思的妹妹，把持著雲家，朕，用她來制衡朝中的勢力。現在，御林軍同暗衛的勢力還不足以與八王爺的勢力抗爭。」夏非寒唇邊滑過一抹毫無暖意的笑容：「只能順著她。」

  七七點了點頭，握著夏非寒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