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斷情，理不清緣

  那片被顏翼辰打落的柳葉一直攥在若凌的手中，忽明忽暗的閃動光芒卻越來越弱，若凌下意識的向山上望去，明知不可以再繼續這種錯誤的糾纏，卻還是忍不住腳步快速向渲茗山走去。

  綠玥晨將自己的葉子打在若凌心頭五年，他們又在一起雙修五年，所以就算憑藉感覺，若凌也知道綠玥晨在哪裡。一直來到渲茗山無人之處，若凌馬上架法術飛了起來，跟隨著心靈感應來到一處山洞，洞口沒有結界卻傳來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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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樹精！我終於抓到你了！」洞內傳來聲音，若凌迅速飛進去，看到的一幕卻是她最不希望發生的。

  天象館的收妖師手握縛妖繩，另一端正是不斷閃爍變幻的綠玥晨。感覺到有人飄來回頭望去，見到來人竟然是若凌時從詫異到明白，三角眼轉了轉一臉壞人該有的噁心相。「五年間竟然是公主一直養著這個進不了皇宮未成妖的柳樹精！」

  若凌自空中淡淡飄下，法力帶動掌風將柳葉再度掃到綠玥晨的身體裡，也是通過柳葉為媒介將自己的法力傳過去助他維持人性。這才抬頭看向收妖師，鳳眸清冷中透著狠戾。「聰明的話就自挖雙眼離開，否則別怪本公主不客氣。」

  收妖師三角眼賊溜溜的在若凌身上打量，先不說他和綠玥晨這五年的仇怨，只是這無人的渲茗山上發生點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只要他能勝了若凌，不僅可以殺了綠玥晨回宮領賞，或許還可以嘗一嘗這天下第一美女到底是個什麼滋味。況且若凌給出的退路還是讓他自殘，他就是個傻子也知道怎麼選擇。

  收妖師沒回若凌的話，反倒張嘴默念口訣用縛妖繩將綠玥晨拴好。三角眼這才又看向若凌，一臉噁心扒拉的笑容望著美女流口水。「若凌公主，這五年宮內關於你的傳聞可是不少呢！但是條條分列意思都是一樣的，說的都是您的yin亂，今日小道有幸在這荒山無人之境遇到公主，不知公主對小道可也有興趣？」

  這五年為了綠玥晨，若凌確實有關注過這個收妖師，偶爾還會回來聽綠玥晨講述他們鬥法的經過，綠玥晨就算在宮內受奇陣影響法力不高戲弄他都和玩一樣。所以若凌根本也沒把他放在眼裡，聽到他膽敢如此*，若凌什麼都沒接話直接運法術向他襲去。

  只是若凌並不清楚，天象館的收妖師並不靠法力，他們用的都是法寶對抗妖魔，就像剛才收綠玥晨用的縛妖繩一樣。這會兒見若凌馭法術過來，抬手自兜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八卦。也不見怎麼動，收妖師嘴裡叨念了一句，若凌的法術就化成白煙消失無蹤。

  本來綠玥晨已經萬念俱灰守在洞裡等待自生自滅，沒想到這個和他有仇的下流收妖師卻找到了他。他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中，唯獨不能是這個下流的收妖師，於是兩個人斗到現在，在他被俘的一刻被若凌撞見。屬於他的那片柳葉合著若凌的法術衝到綠玥晨的體內，雖然不足以幫到他多少，卻還是給了他說話的力氣。

  「若凌！他用的是收靈卦，你法力不足以衝破收靈卦，所以你怎麼打都沒用。」綠玥晨眨著黯淡的眸子聲若蚊竹的叮嚀。

  若凌落在地上看了一眼綠玥晨，這妖精只說不能用法力，那麼讓她用什麼打？上去用蠻力和人家掐嗎？那是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能做的了的工作嗎？

  「不用法術打好啊！那我們就地『玩摔跤』！」收妖師猥褻的對著若凌笑，收靈卦仍舊端在手中時刻防備若凌下一個法術。

  綠玥晨努力的對若凌眨了一下眸子，相處多年若凌馬上就明白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面對收妖師一副隨時可能攻擊的樣子，卻向綠玥晨躺著的地方靠去，雙雙一直背在身後，額間綠芒環繞。

  「呦！公主不僅對人類感興趣，還對妖精感興趣啊！不過這柳樹精白白嫩嫩確實長得一副很招女人喜歡的樣子，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只要您今日從了我，我就把柳樹精放了日後繼續伺候您。這樣一舉兩得同樣讓公主爽到的辦法不錯吧？」收妖師以為他們是要合體，二人並做一個和他斗。綠玥晨雖然被縛妖繩繫著法力所剩無幾，但是為保萬一他還是謹慎的將手伸進懷裡去掏更厲害的法寶。

  「三角眼，你少廢話！看招！」綠玥晨像受到什麼刺激一般怒吼一聲，然後直直向收妖師飛去。

  收妖師嚇了一跳，手中的縛妖繩緊縮想控制住綠玥晨，然而綠玥晨根本就不是真的向他奔去也不是打算和若凌合體，直直飛過若凌的身邊時，若凌將大部分靈氣打到綠玥晨的身體裡，綠玥晨順著緊縮的縛妖繩力道將靈氣化成招式，瞬間一條綠色水龍順著縛妖繩直襲向收妖師。

  收妖師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水龍飛去他已經死得連屍體都不剩。

  『嘭』收妖師死了，縛妖繩自然脫落，綠玥晨也跟隨著這個力道重重的跌在地上。

  「綠玥晨！你怎麼樣？」若凌快步跑過去扶起不停閃爍的綠玥晨，冰冰冷冷的外表什麼都看不出來，語氣輕輕更是無法說出她的擔心。

  綠玥晨眨了眨明眸看著若凌，本以為兩人以後不會再有相見之時，沒想到分不開不過幾個時辰就又在一起。可是，誰能告訴他在這種時候，他應該對她說些什麼？在她絕情之後他又能說些什麼？

  「謝公主救命之恩！小妖無限感激！」綠玥晨抿了抿毫無血色的唇瓣兒，最後只能疏離的開口。

  「昨夜你救了我一次，這次是我還給你了，以後你我……各不相欠。」她們終究不該有牽絆，無論誰欠誰都沒必要。說完，若凌抬手按在綠玥晨幻成心臟的妖魂之上，源源不斷將自己的靈氣輸送到他的身體裡。

  綠玥晨很想抬手阻攔若凌，只是手抬到半空卻又停了下來，既然這是若凌認為各不相欠的辦法，那麼就由著她吧！這是一種*溺，就算再心痛他也*著她將兩人的關係徹底打斷。

  一會兒後，綠玥晨終於能維持人形，代價當然是若凌的放手。兩個人四目相對，誰的心中都是不停翻攪的痛，卻誰都不肯在眼睛中表現出什麼。

  「保重！」若凌終是第一個打破僵局的人，說出的確是離別前的叮嚀。不再看那張雌雄難辨妖艷無比的俊臉，她選擇背對他毅然分離。

  「若凌！你明知道昨夜我是為了救你，那你為什麼還要那樣對我說？為什麼還要趕我走？」妖魂不斷的震顫，綠玥晨似乎可以感受到人類的那種心痛，就在若凌轉身之際，他突然明白剛才若凌對他所說的話。

  若凌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最後還是選擇什麼都不解釋便向洞口走去。

  綠玥晨心底產生疑問和希望，快走幾步將她攔住，明眸終於綻放光澤，生命似乎又有了意義。「若凌！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人妖殊途，更何況我是即將和親離去的公主，而你只是一隻連妖都做不到的精？明知道沒有未來何苦浪費感情？」若凌望著綠玥晨波瀾不驚的開口，她不知道自己心底那份難過到底算不算愛情，如果是的話，她也不會任其藕斷絲連泛濫成無邊的痛苦。

  「你真的對我有感情嗎？只要你說有其他都不是問題。和親離去沒有關係，我可以永遠陪在你身邊，無論你嫁給誰都無所謂。想修煉成妖更是很簡單的事情！若凌，只要你開口說喜歡我，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綠玥晨終於抓到一絲希望，拉著若凌的袖子明眸閃動著從未有過的悸動。

  「付出一切只為換來短短的幾十年嗎？綠玥晨！你醒醒好不好？這世上有那麼多長生不老的妖精，你為什麼偏偏要喜歡一個人？」這就是人妖殊途，這就是若凌對綠玥晨的一種愛護。她努力這麼多年都無法讓修煉進步一點，她只是個普通人，她只是個只有幾十年生命的普通人，她怎麼能給綠玥晨希望？然後讓他傷心千萬年？

  綠玥晨什麼都不顧的抱住若凌，他要若凌知道，就算他沒有人類的心臟，只是個用妖魂假幻心臟的妖精，一切也已經晚了，他的妖魂早已經為她顫動，早已經被她的紅線所系。「若凌！你感覺到了嗎？一切都已經太遲了！當你的紅線系在我的妖魂之上，我們都已經無路可選。就算只有幾十年我也不會後悔！」

  「哪怕我不能確定對你的感情是什麼？」若凌任由綠玥晨緊緊的抱著，心裡蔓延著陌生的情感，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對綠玥晨究竟是什麼感情。一個人、一隻妖，真的能有愛情嗎？她真的懷疑。

  綠玥晨抬頭看著若凌滿臉的認真，無奈的咬住唇瓣兒點頭。「我願意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