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愛他嗎？

  顧心情一路走著回了家，家裡四處的燈開著，只有顧橙房間裡關著燈。

  她輕輕推開橙橙的房間門，小傢伙已經睡著了，小臉埋在枕頭裡，堵著粉嫩的嘴唇，顧心情心窩都軟了。上去給了她一個晚安吻，又輕手輕腳的離開。

  洗完澡剛好十一點，穆勒的電話準時打過來。顧心情躺在床上，接了電話，「餵。」

  「今天過得好嗎？」溫潤的聲音如往常一樣，毫無變化的暖心的一句問候。

  「嗯，很好。」

  兩人隨意說了些生活工作上的瑣事，穆勒在生意上，非常果決，也非常鐵面，有時候也是非常冷硬的人，可在她面前卻非常風趣。

  他說話，總能讓她不自覺忘了所有的不好情緒。這是他這幾年來對她的影響。

  她很感激他，不僅僅是因為當年在a市偶遇，他的出手相助；也不僅是因為在美國時，她在醫院那麼無助的時候，他幫助她渡過難關，還因為他這麼多年悉心的陪伴。這已經超出了朋友之間的界限，只是他們之間一直沒有人捅破這層薄如蟬翼的紗。

  她不是不知道穆勒的心意，只是，她把他當做最好最好的朋友，最能理解她的親人。顧橙曾幾次對她說，讓穆勒爸爸做我的爸爸吧，她也只能一笑而過。

  

  她給不起他愛情，她就不能這麼自私。

  說了一會兒話，有一霎那的沉默，他低低的聲音，輕笑，「心情好點了嗎？」

  顧心情一怔，愣愣的說：「好多了。」

  他不僅有一雙能看透她的偽裝的眼睛，居然還有一雙能夠聽出她情緒的耳朵。穆勒，或許比她自己還了解她。

  良久，穆勒說：「你遇見他了嗎？」

  「嗯。」顧心情垂下眼瞼。檯燈照在她白皙的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暖黃，微垂的睫毛在在眼睛下投射出一片陰影。

  「心情，你還愛他嗎？」

  愛嗎？不愛嗎？

  「不愛。」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有勇氣，才能真正笑著說出這兩個字，即便當初她走得那麼瀟灑，那麼果斷。可是，愛上一個人，一分鐘就可以辦到，但是，忘記一個人卻要花比這個多成千上萬倍的時間。

  「那就笑著面對生活，你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

  顧心情掛了電話，耳邊還是響起穆勒說的那句話，你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是的，她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曾經就只是曾經，再怎麼也不會、也不能影響到她。

  *

  唐驍珵回到家已經是午夜過後，把車開進別墅下的巨大車庫，順著旋轉樓梯上去。

  走進客廳，觸眼可及的是溫馨的裝潢與擺設。

  這裡的一切，都是按照顧心情的喜好布置的。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變過，米色的沙發，米色的地毯，米色的窗簾，是她的最愛。

  因為她喜歡每天早上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她說米白色的沙發上滿滿都是陽光的味道。而他一度很嫌棄。

  

  茶几上還放著水晶情侶杯，鞋櫃邊男士拖鞋旁靜靜的擺放著一雙女式拖鞋。

  拉開冰箱，裡面有兩格位置全部放的是水果，他抽了抽嘴角，威脅說：「顧心情，你要是再敢堆這麼多水果在裡面，我就……」

  聲音小得似是自說自話，因為知道回答他的那個人早就離開。

  「你就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