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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尺素傳情

2025-01-26 11:18:04 作者: 八月仙

  「好,我的乖女兒果然是長大了。為娘和你,一起從長計議,定然不能讓此女嫁過去。斬草定除根,否則將來後患無窮!」大姨娘厲聲說道。

  她輕輕摟住唐寶箏的肩,深陷的眼窩底下,那深深埋藏的一雙黃眼珠子,卻亮如蛇蠍。

  「女兒倒還有一計,可以給父親施壓退婚。若成了,她唐善雅便當不了這北安王王妃!」唐寶箏詭異地笑著,輕輕附上母親耳邊。

  說著說著,大姨娘的臉上,綻放出幽冷的笑,她撫摸著女兒的手,道:「哈哈,原來是楊家大少。這人你不提醒,娘親還真記不起!」

  「母親您就等著坐觀這一場好戲,也瞧瞧女兒的本事!」唐寶箏的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相符合的狡詐笑容。

  

  與此同時,唐善雅院子裡,花枝正精心打理著一盆杜鵑。

  她忽然探過頭,朝著屋內正端坐的紅粉佳人,神秘兮兮地說:「小姐,聽說北安王今日來府上下聘禮了呢。」

  「小丫頭就會胡扯!」此刻,唐善雅正在屋子內呷茶讀詩。她聽了,放下手中書卷,不禁莞爾一笑。

  於不知不覺之中,忽然來到花枝身後,用羅扇輕輕拍上了花枝的背,把正在澆水的花枝嚇得不輕。

  「小姐,是真的。昨日老爺下了朝就滿臉喜氣,看他領了好大一盤的金銀錁子,還有御賜的夜明珠。這一次,皇上可是特意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褒獎小姐您救駕有功呢。」此時,雪雁也端來一碗冰糖雪梨羹,附和著說。

  「哦?是麼?」唐善雅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三人正聊得起勁,寧芳姑姑突然趕來。她氣喘吁吁地搖晃著手中信箋,朝唐善雅道:「大姑娘,不好了!」

  「是何事,害得姑姑如此緊張?」唐善雅迎上前一步,牽住了寧芳顫抖的手腕。

  「唉,大姑娘,不好了!楊家派人修書送丞相府來了!」寧芳一口勁地說著,顧不得去揩額上的汗。

  「怎麼,這楊家大少爺不是早年就納了個妾嗎?」花枝睜圓了眼。

  唐善雅卻是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什麼楊家的事,不由納悶地問一旁雪雁:「雪雁,好些兒時的陳年往事,我都記不真切了呢。你可否給我說說,這楊家又是什麼來頭?」

  一向沉穩如雪雁,聽到這晴天劈下的噩耗,也有些按捺不住胸頭憤懣。她氣得一跺腳,道:「大小姐您忘了嗎?這楊家的大少爺,與您從小可是結下娃娃親的呢!」

  「你說什麼?」唐善雅難以置信地睜大眸子,目寒若水。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未來到人世,冥冥之中,居然就和那麼多男人有了撇不清的關係。

  先是陰曹地府那神通廣大的小屁孩,硬說自己是他的娘子。偏偏來到人世,又突然躥出個什麼」楊家大少」。

  但她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遂笑一笑,安慰說:「不過是娘胎里為著求個安心,隨口開開的玩笑。如今早已多年不聯繫,他又還納了妾,這過去的話豈能再當真?」

  「大小姐您有所不知,這楊家大少是出了名的無賴王孫!前些年,他天天逛窯子,買了個妓女當小妾。這陣子,又天天在外頭眠花宿柳呢!」花枝憤憤不平道。

  「唉,這封書信,老奴本是極不情願簽收的。但這是楊府管家親自送來,如今這楊家老爺又成了皇親國戚,故不敢多得罪。」寧芳說著,呈上了書信。

  「皇親國戚?」唐善雅若有所思,疑惑地抬眼,問:「宮中淑貴妃,莫不就是楊家的……」

  「大姑娘猜得一點也沒錯。當今權柄後宮的淑貴妃,正是楊家大女楊淑嫻。」

  「原來如此。」她聽了,默然點點頭。

  她接過寧芳遞來的書信,當場拆分。牛皮封面的封皮底,包裹著一張粉色的彩紙。一打開,便能聞見濃烈的薰香,是玫瑰香粉的氣味。她捏起彩箋的指甲,在微風中抖了抖。

  一陣香風吹過,唐善雅不由打了個噴嚏,手中彩箋落地。不知怎的,她對這種味道變得過敏。不由想起,碧瑤仙子身上,也是此種香味。

  細心的雪雁又替她重新拾撿回來,她只好皺著眉頭,一行行慢慢讀下去。

  信的內容很長,但概括起意思來,卻又很簡短。信的開頭,句句皆在指責她唐善雅無情無信,棄婚毀約;信的中間,又滿懷深情的控訴了他對美人的一腔思慕,希望約定明晚相府花園東牆的後院赴約,內容猥瑣;結尾處拖沓殘餘,揚言若不赴約,後果自負。

  好不容易,讀完了書信上全部歪歪斜斜的蝌蚪文字。唐善雅揉了揉雙眼,情不自禁地解嘲:「怎麼,這楊家大少的字,倒還不如我一個女流輩!看他枉在胭脂粉黛廝混這許多年咯!」

  「嘻,可不是嘛。」花枝也覺得有幾分好笑。

  「好,既然楊家大少如此盛情邀請,我明晚便出去會一會他!」唐善雅唇角輕輕勾起一抹媚笑,不以為意。

  「大姑娘,你一即將出嫁的女子,夜色出門,恐多有不便。不如讓丞相老爺出面,擺平這楊家……」寧芳姑姑不放心地說道,眼裡隱約透露出擔憂。

  「不可。」她輕輕搖搖首,又解釋說:「誰人不知,楊家乃保皇黨羽一派。若父親大人親自出面解釋,等同於公然退婚。一來顯得我唐家附炎趨勢,二來反倒激惹起更大的權勢爭鬥。」

  「嗯,這一層,老奴倒是沒能想到。」寧芳姑姑點點頭,表示認可。

  這頭,可把花枝跟雪雁聽得雲裡霧裡。花枝更是急得不得了,抓耳撓腮了好久:「小姐這話,奴婢怎麼竟有些聽不懂?」

  見花枝和雪雁還是不解,唐善雅又笑著繼續補充,道:「皇上與北安王其實並無多少過節,然而,他們背後的朝黨勢力卻水火不容。我這樣做,不就等於是陷王爺於不仁不義?」

  「呀,似乎挺有道理的。」花枝聽得認真,深深屏住了呼吸。

  「大小姐,真的要一人出門嗎?」花枝一想到唐善雅剛才的決定,有些干著急。突然間,她一拍腦袋瓜子,說道:「大小姐,要不然,讓奴婢代替你去吧?」

  「這如何代替得了?」唐善雅搖搖頭,嘆了口氣。

  

  「楊家大少並未曾與小姐謀面過。他雖一直偷偷想念渴慕娶到小姐,但依照小姐您以前的火爆脾氣,他也只有按兵不動的份,最多是言語的不遜,所有信件都被您付之一炬。」雪雁忽然道。

  「雪雁,你的意思是,楊家大公子從未見過我真面目?」唐善雅猶如抓到一顆救命道草一般,握住了雪雁雙手。

  「確實如此。」寧芳姑姑的臉上,終於掛上一絲雲彩。

  「那就好辦了。」唐善雅輕快地笑笑,又一臉愧疚的視向花枝:「花枝,我的好姐妹,只怕這次要連累你了。」

  「小姐說的哪裡話,花枝能為小姐分憂,著實開心!」花枝甜甜一笑,讓唐善雅的心,反倒生出無限愧疚。花枝和雪雁同樣都是她的忠實奴僕,但自己對待花枝,似乎更親昵放心一些。與其說與她是主僕一場,倒不如說是情同姐妹。

  喜歡她的天真活潑,也喜歡她的快嘴伶牙。

  於是,唐善雅在心底暗暗尋思:日後出嫁,一定也要把花枝這丫頭帶著,不再讓她受苦。

  「這……花枝姑娘不會有事吧?」寧芳姑姑還是有些擔憂:「要不,再派老奴暗中盯梢著?」

  「小姐想讓花枝代替您赴約,那奴婢們又需要配合著做什麼嗎?」雪雁也不禁同時問。

  「嘻,我怎麼捨得讓花枝一人以身犯險呢?當然是需要暗中跟蹤咯,而且還是我們一起去,讓那楊家大少吃個黃連啞巴虧!」唐善雅莞爾一笑,目光泛起絲絲漣漪。恰似一陣清風,划過碧綠無痕的水面。

  到了第二日傍晚,芙蓉軒那頭早準備好看熱鬧。

  「娘,今日下雨,您說,大姐她還會去嗎?」唐寶箏狐疑地望著母親。

  大姨娘剝了剝手上花生米,冷笑道:「唐善雅是何等聰慧又疑心病重的人物。這等子醜事,她一定會親自出馬,動手收拾的。」

  唐寶箏聽了,略微放款心。「娘,寫給楊家大少的那封書信,是您偽造的嗎?」她揉著自己母親的肩,討好地問。

  大姨娘聽了,搽粉的臉上露出得意地笑:「傻丫頭,為娘是看你那麼辛苦,好不容易引誘來那楊家賴頭鬼。這一次,我們可不能再出差錯。娘親只不過是代你大姐,又修書給楊少,作個回應罷了。」

  「喏,娘親的做法實在高明。箏兒只想到要那無賴先纏住大姐,不想,竟騙得他主動找上門來!」唐寶箏面上,浮現芙蓉春色一般的喜悅。

  入夜時分,唐善雅那頭卻吩咐花枝打扮成自己往日的模樣。她又暗自領了寧芳姑姑跟雪雁,偷偷在暗中跟蹤著。

  花枝臨危受命,不卑不亢,奔赴後花園的約會地點。她特意挑選了一身華麗鮮美的衣裳,雪雁又替她梳了個望仙髻。單從背影看,與唐善雅,倒真的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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