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熱嗎

2025-01-26 08:59:09 作者: 寒淺陌香

  御景。

  庭院裡停了好幾輛警車。

  今晚死了三個人,確切的說,是慘死,舒沫是唯一的現場目擊證人,警察們要了解當時的情形,只能找她錄口供,但是陸然直接把舒沫帶回這兒,別無他法的警察們只好找上門來。

  燈火通明的客廳里。

  「……陸先生,打擾了。」警察局的黃警官幾分僵硬地對陸然道。而他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為,陸然的臉色實在有夠冷,冷閻王似的。黃警官看了眼他懷裡的舒沫,摸摸鼻子,有點鬱悶。他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這位陸先生再如何心疼女朋友,有必要衝他們擺臭臉麼?就像他們欠了他錢一樣。

  陸然皺著眉頭,臉上的不悅顯而易見。他們來幹嘛的,事先已經告訴他了,否則他也不會允許這群警察隨便踏進御景。他垂下眼,看著瑟瑟發抖的舒沫,溫聲道:「準備好了嗎?」

  本來他沒打算同意他們來的,是舒沫聽到了,自己要求配合警察辦案。

  舒沫臉上毫無血色,眼睛也哭得通紅,她坐直身,用手背擦了擦未乾的淚痕,「好……好了……」

  她哽咽得話都說不完整,陸然心疼,他一手環在他腰間,另一隻手握著她冰涼的右手,他冷聲對黃警官道:「別耽誤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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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黃警官總算能鬆口氣,第一眼看到舒沫的時候,他還以為她已經被嚇傻了呢。

  黃警官向旁邊負責記錄的警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準備好,然後他清清嗓子,看著舒沫,「舒小姐,首先請你描述一下事情的大概經過。」

  舒沫看眼陸然,輕聲道:「我在超市了買東西就走路回家,有人跑過來搶了我的皮包……等我回去的時候,我看到……他們都……倒在地上,到處都是血……」再次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尤其那血腥恐怖的一幕,恐懼復甦,舒沫不由自主地抓緊了陸然的手指,「……然後他就走了,就是這樣的。」

  也是聽她講完,陸然才知道,她到底經歷過怎樣的驚心動魄。

  若非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男人殺了那三個混混,此刻,死的就是舒沫了……

  想到這裡,陸然一陣後怕,

  他收緊手臂擁著她。

  幸好,她平安無事。

  黃警官的表情甚是凝重,「舒小姐,關於那個神秘人,你能描述得再清楚點嗎?比如身高體型,或者別的什麼特徵?」

  「他很高……可能和陸然差不多。」

  「還有別的嗎?」

  舒沫別開眼,「沒有了。他戴了面具,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他什麼也沒說過嗎?」

  「沒有。」

  黃警官眉頭深鎖。

  那三個人致命的死因皆是喉嚨被割斷,失血過多,其中有個混混的兩隻眼睛還被挖了出來,因為面具男殺人的手法太過殘忍,案子已經引起上面的高度重視,身為主要負責人的黃警官這會兒也是壓力山大。

  唯一能指望的證人卻只提供了這一點點線索,根本幫不上忙啊!

  黃警官頭痛。

  「她已經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黃警官,你們可以了走嗎?」陸然冷冷開了口。

  他雖然用的詢問的語氣,黃警官明白,人家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大老遠跑過來,基本上算一無所獲,黃警官也鬱悶,可再鬱悶也沒法啊,舒沫確實提供不了更詳細的線索了。

  「舒小姐,謝謝你的配合。」黃警官鄭重道。

  舒沫把頭髮撥到耳後,輕輕搖下頭。

  「如果你有想起別的,請隨時聯繫我。」

  「嗯。」

  黃警官站起身,「打擾了,陸先生。」

  陸然道:「希望你們能儘快有個結果。」

  黃警官扯了扯嘴角,帶著他的人離開。

  「去洗個澡吧。」陸然在舒沫額頭吻了下,柔聲對她道。

  舒沫點點頭。

  陸然牽著她去他的房間。

  「自己能行嗎?」

  「可以。」

  陸然眼底滿是心疼,「我就外面,有什麼事就叫我。」

  「好。」

  幫她關上門,陸然臉上的柔情瞬間被冰冷覆蓋。

  他拿著手機去了陽台,等電話接通的時候點了支煙,和舒沫重逢後,他很少抽菸了。

  尼古丁的味道吸進肺腑里,悶悶的痛,難以消散。

  孟揚很快接了電話,「陸總。」

  陸然吐出煙霧,「查的怎麼樣了?」

  警察局那些人的辦事能力,他壓根兒不抱希望,他去接舒沫的時候就吩咐孟揚先一步調查整件事情。

  「那三名死者是附近一帶的混混,都有吸|毒史,先前因為搶劫偷竊坐過兩次牢,上個月才放出來。」

  「所以今晚是單純的搶劫,順帶殺人滅口?」陸然撣了撣菸灰。

  「關於這一點,我覺得有點蹊蹺。」

  「什麼意思?」

  「在他們的住處找到了一箱金條。」孟揚說,「估價兩百萬左右。」

  陸然驀地眯起眸。

  「他們有這麼多錢,卻還出去搶劫,我覺得這一點完全說不通。」

  「查得出金條是從哪兒來的嗎?」

  「全部是融化過重鑄的,找不到線索。」

  陸然掐著指間的香菸,喃喃道:「照這麼說來,是有人故意針對她了。」

  孟揚沒說話,他也有同樣的猜測。

  只是,若真的是買兇殺人,為什麼不直接雇職業殺手而是幾個混混?又會是誰這麼恨舒沫?

  可惜三個混混都死了,前面的路全部斷了。

  「你再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這些金條出自誰手。」冰冷的月光灑了陸然一身,他眼底布滿陰霾,「必要的時候就找閻烈幫忙。」

  

  「是。」

  「那個戴面具的人呢,有線索嗎?」這是另一個困擾陸然的疑惑。

  他雖然救了舒沫,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好人。眼下陸然最想確定的是,那個人是偶然經過,還是一直跟著舒沫,如果是後一種,那麼,她身邊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物,她也會有危險……

  「我看過死者的傷口,切口很整齊,兇手用的刀很鋒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用的可能是手術刀。」外科醫生能用手術刀輕易剖開人體,這足以說明,它的鋒利程度,「也只有用這種刀身很窄的手術刀,他才方便完整地把眼珠挖了出來。」

  「手術刀……」陸然踩滅菸頭,「還真是特別。」

  這也是目前他們僅有的線索了。

  ******

  遭受這麼大的驚嚇,舒沫的精神狀態很差,明明很累,可一閉上眼睛,那血腥的一幕便會浮現在她腦海中,折磨著她脆弱不堪的神經。

  她安靜的呆在他懷裡,一直沒動過,陸然以為她睡著了,低下頭一看,舒沫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惶恐又無助。

  「沫沫。」陸然望進她澄澈的眸子裡,擔憂地問:「怎麼了?」

  舒沫咬著唇,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顫顫地說:「我怕。」

  陸然眉心一擰。

  當他趕到時,她瑟縮在牆邊上,慘白的臉上全是眼淚,那樣驚恐的模樣,這輩子他都忘不掉。

  他恨不得能拿掉她那段記憶。

  陸然抱緊舒沫,給她安全感,「沫沫,事情都過去了,我在你身邊,現在很安全,別再去想了。」

  舒沫眼裡又起了霧,她抱著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胸膛上,「我控制不住,陸然,我害怕,我不敢睡覺……他們流了好多血,到處都是……」

  她又害怕得哭了。

  「對不起。」陸然吻著她的耳朵,沉聲道:「沫沫,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舒沫睜著濕漉漉的眸子不解地看著他。

  陸然捧著她的臉,認真地道:「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家的,如果我去接你,你就不會遇上他們。」

  舒沫搖頭,「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堅持不讓你來的……」

  「我應該照顧好你的。」陸然握住她的手,貼在他心口的位置,「沫沫,我承諾過,不會讓你受傷害的,對不起。」

  「不是的,這不是你的錯。」舒沫眨眨眼睫,帶著點鼻音地對他說:「你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著我啊,今天只能說是我運氣不好,與你無關的,你別再自責了。」

  陸然動容,他把她攬到身前,薄唇貼著她光潔的額頭,「以後再不讓你一個人了。」

  「怎麼可能?」舒沫小聲在他懷裡道。

  陸然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以後我去哪兒,你就跟去哪兒。」

  「我要當你的小尾巴嗎?」舒沫的注意力被他轉移開。

  「嗯,小尾巴。」

  舒沫帶了點俏皮地問:「那你去男廁所我也要跟著嗎?」

  陸然輕笑,「可以。」

  「我又不是變|態。」舒沫咕噥一句。聽她的聲音,比剛才有精神了些。

  陸然便忖著再找點別的話題哄她。

  被他摟在懷裡,舒沫覺得有點熱烘烘的,她把手伸出去。

  陸然問:「要起來嗎?」

  「不是啊,你不覺得很熱嗎?」

  陸然挑眉,「熱嗎?」

  「對啊,是不是空調溫度開太高了?」邊說著,她兩隻手臂都晾在外面。

  她的手是舉起來的,睡衣袖子滑下來,露出的肌膚白皙如玉,晃得陸然心猿意馬。

  身體微微有些緊繃,他抓著的她放回被子裡,將她牢牢圈住。

  舒沫掙扎,「這樣很熱啦。」

  陸然被噌得難受,他翻身壓住她。

  舒沫驚呼了聲。

  陸然目光炙熱地看著她,「沫沫,兩個人睡一起,本來就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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