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昏庸至極

  允風華可不敢和他頂著來，順天府尹可是三品大員，她想看證據再不可像之前一般無畏！緩緩叩頭，再起來，聲音依舊朗朗，擲地有聲，「大人，並非您所想，實在是在下也懂醫，就連師爺都知道砒霜入藥不可超過一錢，百草堂的人怎麼會不知道？」

  地上的劉二強突然反駁道：「怎麼不會，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百草堂的藥價貴，那天我帶著娘來看病，這一副方子要了我足足三兩紋銀，還說砒霜是禁藥，所以價錢額外高！」

  師爺在一旁同樣不屑，贊同道：「哼，天子腳下，黑心行醫！砒霜合著一點不值錢的淡豆豉，起個紫金丹的名頭就要三兩銀子，還說不是黑商！大人，這百草堂的掌柜大夫的確不是好人，還請大人速速將他打入大牢！」

  府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傷者，：「來呀！將人拉走！打入大牢！」他跟本不在乎那人是否要死了，著人就要拉下去。

  而允風華卻知道，他這會重傷昏迷，本就不能亂動，如果就這樣下去了，過不了今晚定能死在牢中！

  「大人！」允風華還要爭辯。

  

  府尹對她是一忍再忍，一拍驚堂木，「大膽，你一個區區賤人，三翻五次攪鬧公堂，是想受重刑嗎？」說著他的手已經伸向紅頭簽，黃奎看了，忍不住全身一抖向後靠。

  允風華不懂這些，黃奎可是知道這裡的彎彎繞繞，別看桌上四個筒子分別寫著「執法嚴明」，第一個執字，是捕快簽，扔下去是捉拿人的，第二個筒子裡的是白頭簽，哪怕全筒撒在地上，四十隻，不過四十板，打完人，照樣可以行走，只是懲戒用的，打皮不打骨。

  而第三個筒里的是黑頭簽，每一隻帶表五下，這就是實打實的打了，如果一連撒下八隻，絕對讓你皮開肉綻，剛剛他就吃了五板，已經如背火在燒，可這會，府尹老爺竟然要抽紅頭簽，這一簽打下來就是十板，覺得傷筋動骨，華姑娘根本吃不消！他在一旁勸著。

  「華姑娘，案子都結了，別管了！我們不能吃這眼前虧！」

  允風華偏和這個昏庸的京兆尹扛上了，也犯倔脾氣，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公堂上的牌匾問他：「明鏡高懸，大人你可對得起這四個大字！」她嗤鼻，就差呸他一臉了！

  「我以為京都的父母官必是清正廉明，京都的百姓必是享受著大人帶給他們的安定生活！原來是我想錯了，這位大人您實則昏庸無比、沽名釣譽、剛愎自用之輩！這藥方是否有問題，為何不找其它大夫做證，只師爺一句話，您就定了案子！這不是單單的一張白紙黑字，這是一條人命，您竟然還想再打我板了，我不服！」

  「你，你找死嗎？」他隨手抓出一把紅頭簽，竟有五隻，這是要打死她閉嘴的節奏。

  外面的百姓指指點點，看不明白裡面的門道，都說這姑娘看著漂亮，原來是個傻的。竟然敢和大老人頂著干。

  衙差上前按住允風華，就要執法，被人一腳踹飛，冷冷的斥責聲不大，慍怒如冰，威儀讓人不如質疑！

  「張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的人也敢打！」

  允風華猛然轉頭，就見到他一身朝服，威風凜凜的走到近前，看她的眼神帶著責怪，饒是如此，她都忍不住鼻子一酸，顯些落淚！

  他來了，來護著自已的嗎？

  府尹萬沒想到趙靖軒竟然會親臨，為了一個下人！再不敢坐著，立即起身，躬身道：「都督大人，您怎麼有空，這種小案子再下已經查證過了，的確是那藥鋪人為了賺黑心錢，亂開方子吃死了人！您的婢女她擾亂公堂，出言不遜，我也是一時怒火上來，才想懲戒一下的。」

  「哼！可她說案子有問題，本都督就認為這案子有問題，張大人，我看你還是再審審吧！」

  趙靖軒沒有理會他，冷哼一聲將藥方搶過，隨即甩給允風華查看：「張大人，我想我需要解釋一件事，她不是本都督的婢女，而是麒麟衛特請的司禮官，專為本都督驗屍查案的，能力可不容你小覷？」

  允風華被他誇得有些臉紅，忙仔細看藥方。

  張府尹被他的淫威壓迫的額頭見汗，心中直叫見了鬼了，平日他們雖然極少打交到，可是他也知道這位爺是個不近女色的主，怎麼對這女的如此在意。他才不信什麼司禮官一說，聽都沒聽聞過。

  「可是大人，案子都結了！」

  黃奎見自家主子來了，機靈的上前一步告狀：「殿下，府尹大人不但拔紅頭簽教訓華姑娘，在您來之前，我們只不過報了一下府上的名頭，就挨了他五板子，打得極重！」他故意把極重強調了一下。

  趙靖軒看到地上的黑頭簽，當即臉色黑了下來，如果不是夏西橦在府衙前看到王府的馬車，他們也不會發現允風華在這，以為趕來的及時，竟然還被打了五大板。

  他盛怒到極致，臉色反而平靜了，眼帘低垂，嘴角似笑，語氣也平靜下來！

  「張大人，能否給本都督一個解釋？」

  張府尹早就後悔了，哼哧著解釋不出！

  允風華已經明白了其中問題，將方子展開到趙靖軒面前。

  「大人，這案子有疑點，可否重審？」

  「你說！」趙靖軒點頭！

  「大人，你看，這個單子上的這個九字，應該是被人後填補上去的，雖然很難辨別真偽，但是這個字，卻是與其它字錯著位的，而能如此不被發現，改成九字，那麼只有一字！而砒霜用量，原來應該就是寫的一錢，而淡豆豉是二兩，治成紫金丹兩千粒，那麼砒霜的用量就在合理的範圍內。」

  「而兩千粒紫金丹，不可能一時半會做完，定然是成品，那麼三兩銀子，加上工費，一點不貴。百草堂完全沒有多收銀錢！現在我想求大人帶百草堂的帳房，還有這名男子死去的母親與服用剩下的藥丸一同上堂，不知可否？」

  趙靖軒聽她如此分析，一把將藥方甩在張大人臉上，冷哼一聲，「昏庸至極，等著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