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同樣重要
2024-05-08 18:42:28
作者: 纖塵999
曹冰處理完後院裡的龜奴,朝院後的馬車飛去。
宮匪狠抽一下馬屁股,馬車疾馳在黑夜中,曹冰在一旁帶路,他們總算到了下榻的客棧。
佟凌青剛到房間,聽見客棧院子裡的動靜,她趕緊把面具藏起來,換了身衣服,理了理妝容,讓小雪陪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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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抱著楊玉蘭急急上樓的裴光霽,佟凌青立刻走上去,嚇得捂住嘴巴:「黃爺,她……她是……」
「待會兒再給你解釋,青兒,你去端盆熱水來。」裴光霽吩咐完,就進了房間,把楊玉蘭輕放到床上。
佟凌青吶吶應了聲,和小雪去了廚房。
小雪瞥了眼悶悶不樂的主子,問:「娘娘,剛才……您去哪了?」
佟凌青抬起眼皮,轉眸落在小雪身上:「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不用本宮教你了吧?今夜之事,你若透露出去半字,你我二人的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小雪嚇得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娘娘放心。」
「起來吧。這是在客棧,別被人看見了。」佟凌青溫柔一笑,在外人看來,她是多麼善良的夫人,都不忍責罰自己的丫鬟。
裴光霽望著衣服上的血跡,忽然想起來蘭兒落崖的一幕,那種要再次失去她的恐懼蔓延至整個心頭,他慌張的抓住了那蒼白的小手:「蘭兒,你一定要活下來,蘭兒……」
楊玉蘭努力的撐開眼皮,勉力一笑:「能再次……見到……霽哥哥……是蘭兒……的福氣……」說著,眼睛緩緩闔上。
「蘭兒!」裴光霽大叫一聲,雙目猩紅的望向宮匪:「她這是怎麼了?」
宮匪趕緊說道:「人只是昏過去了,你放心,沒有傷到要害,就是血流的有點嚇人。這說明那行刺之人,要麼是武功太差,沒有準頭,要麼是……沒有動殺心……」
裴光霽微微一僵,緩緩垂下的眼皮包住了裡面的驚濤駭浪。
她的武功自然不差,那麼是第二種?
既然她來了,又為何沒把蘭兒殺死?還是僅是向他發出的挑釁?難道是……因為另一個原因,女人間的嫉妒?
想到此處,他竟然心中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沖淡了剛才的慌亂。
狠狠的甩掉這種荒唐的念頭,裴光霽目光又落在床上瘦小的身影上。
佟凌青敲門進來,把水盆放到裴光霽身邊,見他用帕子擦拭楊玉蘭的小臉,便忍不住上前說道:「這種照顧人的活兒,讓青兒做吧。」
裴光霽搖搖頭:「我來。」
佟凌青僵在那兒,咬著唇瓣,望著床前男子小心翼翼的動作,眼波微微一沉。
宮匪收起銀針,瞥見後面還未離去的佟凌青,低聲在裴光霽耳邊嘀咕了句:「你就不想和婉貴妃解釋解釋?她已經在你身後站了半晌了。」
裴光霽站起來,把佟凌青叫出門外。
夜深人靜,走廊上早就沒有人影。整個客棧大廳冷冷清清。
因為去客棧廚房討水,吵醒了客棧掌柜,那掌柜見有人生病,便點燃了廊道拐角處的一盞油燈。
燈光如螢火,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作用微乎其微。
「青兒,你知道楊玉蘭麼?」
安靜的夜色里,裴光霽開口,嗓音低沉而沙啞。
佟凌青垂下眼皮:「聽阿姐說過,以前她讓我苦練鳳凰九天舞,就是為了……」說到此處,佟凌青深吸一口氣兒,幾欲哽咽。
「我帶回來的人就是她。我找了她三年,所有人都告訴我她已經死了,在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神仙難救。可是我沒想到……」裴光霽緩緩轉頭,抬手擦乾淨佟凌青眼角的淚水:「青兒,我雖一開始是因為鳳凰九天舞而關注你,但你陪伴我的這半年裡,對我一心一意,你和蘭兒在我心中,都同樣重要。」
「都同樣麼?」佟凌青面色一喜。
「嗯。」裴光霽點點頭,又說道:「所以,我希望在蘭兒養傷的這段時間……」
話沒說完,就被佟凌青打斷:「皇上,您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蘭兒姐姐的,她為您吃了那麼多苦,她救了您的命,就是我的恩人。」
「你能這樣想就好。」裴光霽有些欣慰。
佟凌青壓下眼底的冷色,趴在裴光霽懷中:「皇上,你是青兒的天,只要是對你好的人,都應該被青兒尊敬。」
一處隱蔽的府宅,大半夜燈火輝煌,其中一個穿著灰衣的龜奴跪在地上,把蘭園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錦袍男子轉動了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哼唧一笑:「他們果然來救那個賤人了。不過……」語氣輕快一轉,「如此甚好,裴光霽,你既然來了元都,本王就讓你有去無回!」
從門外走過來一位藍衣少女,髮髻不見裝飾,僅用一根淺藍絲帶扎住發尾,整個人看起來清麗又利落。
「麗妹,怎的還沒睡?」錦袍男子長臂一伸,讓女子坐在大腿上,同時拂手,讓屋內的人全都退下。
門被關上,少女攬住男子的脖子,在他耳間哈了口氣兒:「元哥哥,聽說蘭園被砸場子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男子低頭吻了吻少女的腮頰,陰冷的說道:「這次定要好好和那裴光霽算一算!只要他一死,我們就回去。」
「好,到時你可別忘了對麗兒的許諾啊!」柔弱無骨的小手鑽進了錦袍衣領。
男子雙目微微一沉,遮住眼底的流光,笑眯眯道:「本王說話算話。麗妹,只要得到納蘭將軍的支持,我登上皇位更是如虎添翼。」
「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我父親的。」少女送上自己的香唇。
楊玉蘭悠悠轉醒,毫無焦距的目光兜轉一會兒,終於落在床前的身影上。
他單手支著腦袋,睫毛微闔,眉心緊皺著,似是有什麼煩心事。薄薄的唇角抿成一條線,眉眼間已見成熟沉穩,反倒少了三年前的少年心性。
裴光霽睡得並不沉,他睜開眼,看見醒來的人,輕叫了聲:「蘭兒……」
「霽哥哥,這三年你過得好麼?」
如今二人處在幽靜的環境裡,終於可以好好的說上話了,但卻無形間多了些陌生感。
三年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們望著彼此,竟然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