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借刀殺人
2024-05-08 18:40:35
作者: 纖塵999
宮匪眉頭一皺,卻是不贊同:「此時她就像一柄隨時出鞘的刀,不知什麼時候她會恢復記憶,你若是執意把她留在身邊,待她想起來,第一個要殺的便是你!」
這句話,讓床上的男子面色一白,鳳目眯起來,眼尾一轉,落在宮匪身上。
宮匪咬牙繼續說道:「我知道我說的話你不愛聽,可是這都是為了你好。大玥不能沒有你,你身為帝王,容不得兒女情長。當斷則斷,反受其亂。」
「你下去吧!」裴光霽面有不耐煩。
宮匪掀袍跪地繼續說道:「微臣懇請聖上把萱妃關起來,讓人看顧。」
「下去,朕不想說三遍!」帝王的聲音,不怒自威。
在這逼仄的茅草屋裡,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冰寒。
宮匪身子一顫,只得垂首退了下去。
剛打開門出去,宮匪瞥見一道匆匆離開的綠影,眼底划過一抹極快的精光。
小雪端著水盆進來,見娘娘氣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問:「娘娘,您剛才上哪了?」
佟凌青撫著胸口,垂下眼皮說道:「本宮方才見那老婆子打水,便去搭了把手。」
「娘娘,您貴為千金之軀,這可使不得。」小雪把帕子浸濕,遞過去。
佟凌青伸手接過,搖頭一笑:「無妨,沒做過粗活所以想體驗一下。」
她嘴角微彎,眉間泛起一股喜色。
小雪瞧著,覺得娘娘許是在為陛下醒來的事而開心吧。
石牆被緩緩打開,一道黑影徑直而入。
他才走了半步,就覺一股敏銳的殺氣直朝他的面門襲來,他立刻飛身而起,後退數步,堪堪躲開那道重擊。
「你從小到大,做事從未讓本宮主失望,現在你是怎麼了?接二連三的失敗,真是讓本宮主失望透頂!」紅姬花紅袍一甩,血面具下的眼睛狠狠盯著那道黑影。
黑影淡定從容的落在地面上,緩緩朝大殿中央而去,他抬目望著主座上的人,淡淡開口:「這麼做,亦是有原因的。」
「哦?那今日本宮主就聽你說說?」紅姬花面色稍緩,袖袍一揮,落座在椅子上。
黑影微微行禮,說道:「那佟凌萱的武功恢復了。」
「這麼快?看來是那藥起了作用。」紅姬花雙目一眯,嘴角抿了抿。
「不錯,她不日便會恢復記憶,到那時您覺得裴光霽還能活多久呢?況且,我看那裴光霽對那佟凌萱……可是不一般呢!」
「哦?還真是一場孽緣哪!如此甚好,這招借刀殺人,本宮主甚是滿意。」紅姬花戾氣頓斂,滿眼讚賞的望了眼台下的黑衣人。
「為宮主分憂,乃是我分內之事。」黑衣人云淡風輕的說道。
山里終於不再下雨,今日響晴的天,天闊山綠,雖已到秋天,但山裡的夏色依然濃郁。
沁兒笑眯眯的走進屋,「夫人,我們去河堤口玩玩吧,您昨天休息了一天一夜,今日應該養足了精神,出去走走吧?」
佟凌萱搖搖頭,「你去吧,我想待在屋裡。」
沁兒過來拉她,但佟凌萱依舊坐在椅子上,不想起身,二人正僵持不下,卻聽見宮匪的聲音傳來:「沁兒,要不我陪你去吧?」
沁兒狠瞪了眼進來的人,噘嘴說道:「我才不讓你陪!」
宮匪朝佟凌萱微微行禮,說道:「少爺讓您過去一趟。」
沁兒氣惱的盯了眼宮匪。
宮匪挑眉說道:「你家夫人陪你去不了了,你只能叫上我。」
沁兒跺跺腳,氣沖沖的走出了屋,宮匪立刻叫著追上去。
佟凌萱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去了隔壁隔壁的房間。
本以為會碰見佟凌青和小雪,但發現那主僕二人並不在屋。
「萱兒,你過來。」他朝她揮揮手,另一隻手裡還拿著一本藍皮書,姿態慵懶而優雅。
佟凌萱依言走過去,心中有些緊張,他會不會問她那晚之事,會不會認為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一想起那夜的情景,只看到血粼粼的一片,這讓她忍不住身骨一抖。
他長臂一伸,把她拉著坐在了床榻上,下巴擱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佟凌萱一時也看不見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萱兒,那晚你為何要去尋我?」他的嗓音微啞,那日淋了雨,他傷口感染,回來的那晚就發燒了。
佟凌萱也好不到哪去,昨天休息了一天,到今天還是有氣無力的,全靠宮匪開的藥支撐到現在。
聽他說起那晚之事,佟凌萱先是哆嗦了一下,才顫著嗓子說道:「因為你是尋我而涉險的,所以……我自然要去尋你。」
「只有這些?」他好似抬起了眼皮,因為佟凌萱感覺有道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朝她的下巴望過來,望得她有點毛骨悚然。
佟凌萱咬咬唇瓣,自然不只是這些,但她不能說出來,因為一個帝王,最要不得的便是情愛。自然他無法給予她完整無私的愛情,二人何須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東西而繼續糾纏?
如此思索了番,佟凌萱輕點了點頭:「自然是這些。」
裴光霽垂下眼皮,腮頰輕輕咬動了下,才壓下堵在心口的那股氣息。
明明知道她會這麼答,但他依舊不死心的問一下。
忍不住搖頭乾笑,隨後他出聲問道:「萱兒,你的武功可恢復了?」
佟凌萱微微一驚,只覺指骨發涼,她咬著唇瓣說道:「那晚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現在我又想不起來了,武功一時也不會了……興許會想起來吧……」
她語無倫次地說著,足可見她的慌亂。
她害怕裴光霽會把她關起來,會找人看守她。
因為在裴光霽眼中,她就是個冰冷無情的殺手,而且是一個多次謀害皇上的殺手。
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怕。
鳳目盯著少女那張蒼白的臉,把她所有的無助都鎖進瞳孔中,大手緊抓住那發抖的肩膀,他沉聲問:「你那日是不是為了救我,而情急之下想起了武功?」
「……是吧。」她不確定地回答。
誰知他卻微微一笑,語氣緩和了幾分:「這樣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