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家精神

  鎮長湯懷遠有些驚訝的看著站在面前的老管家，「你說沈雲飛殺了王家王玉？確定嗎？」

  沈雲飛的廢物名頭在青嵐鎮極大，便是湯懷遠也有所聞。尤其自己的女兒被此人治好，對他的印象也就更深。誰都知道沈雲飛是一脈不通的廢物，說他殺死九級武徒王玉，便是老管家從來不打妄語，湯懷遠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千真萬確，這是沈虎親口說的，只是還沒有找到王玉的屍體。」老管家道：「但是這還不是最主要的。現在青嵐鎮最大的事情，是王風把沈家沈虎綁上生死台，正在施用刑罰，要逼沈雲飛出來。」

  「哦？綁上生死台，當著全鎮的面對沈家人用刑？」湯懷遠眉頭微微皺起，道：「他這不是逼沈雲飛，他這是逼孫二娘，是在打沈家的臉啊！」

  「父親！」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開口的湯明月忽然道：「你幫沈家一把吧，畢竟沈雲飛救了我一條命，就當還他一個人情。」

  「我們不欠沈雲飛的人情。」老管家沉聲道：「七百枚聚靈丹，五株銅骨草我都已送上，一點都不少。」

  「不錯，我們不欠他的。」湯懷遠道：「沈家已勢微，存不存在都沒有多大關係，都破壞不了青嵐鎮的平衡。而且，為了一個沈虎，孫二娘也不敢和王家翻臉。」

  湯懷遠是一鎮之長，他考慮的，是維繫青嵐鎮的平衡。只要平衡不被打破，沈家的存亡，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雖然沈雲飛殺死王玉有些讓人意外，但是他也不會太過在意。王玉雖然天賦不錯，卻也不過是一名武徒而已。

  ……

  李家家主李明清和次子李雲虎也聽說了這件事情。此時也在屋中分析。

  

  李明清的長子李雲龍並不在家中，他是御劍宗宗主的親傳弟子，一直都在御劍宗修煉，只有年底武鬥的時候，才會回來一趟。

  「沈雲飛竟然能夠殺了王玉，這還真是一件奇聞。」李明清淡笑道。

  「確實是讓人想不到。」李雲虎道：「沈虎能夠殺了王濤，而且就在王風的眼皮底下殺死，只為了不讓王濤說出沈雲飛的下落，這一點也讓人萬萬沒有想到啊！」

  「嗯，便是在生死台上，被那樣毒打，都不說出沈雲飛的下落，倒真是讓人意外，沒想到沈家竟然還有如此強硬之輩，比起窩窩囊囊的孫二娘來，這沈虎倒是讓我更看好一些。」

  「父親，我們去廣場上的生死台看看，看孫二娘會如何應對此事。」

  「那老太婆，除了服軟，還能做什麼？」李明清不屑道。

  ……

  沈家祠堂。

  孫二娘跪在丈夫的牌位前，早已淚流滿面。

  「老爺，妾身對不起你啊！」孫二娘哭喊道：「沒想到你的眼光如此之准，一眼就看好雲飛。他剛剛竟然殺死了王玉！這要是小時候沒有被截住七脈，今天的他，會釋放出如何耀眼的光芒？！妾身有罪！妾身愧對沈家啊！」

  孫二娘哭哭啼啼，「本想攀附王家苟延殘喘，留住沈家一脈，卻不想他們把沈虎綁在生死台上毒打，絲毫沒有把我沈家放在眼中。湯李兩家，想必也覺得妾身膽小如鼠，活的窩囊。」孫二娘擦了一把眼淚，「老爺，妾身不怕死，妾身只是想保住沈家血脈。今天妾身才知道錯了，即便是低聲下氣，別人要滅你時，也不會手軟。這世界，一直都是強者為尊的世界。今日聽得雲飛一席話，在妾身腦中久久不散。妾身只想保住沈家，卻丟了沈家寧死不屈、永不低頭的精神！」

  孫二娘忽然站起，眼中現出一絲堅毅，道：「老爺，今天我孫二娘，寧可丟了這苟延饞喘的沈家，也要讓青嵐鎮所有人都看見，沈家的精神！」

  孫二娘一把抹乾眼淚，邁步便走出祠堂。

  祠堂外，七百八十三人，全部集結。

  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沈家子弟，也有燒菜師傅。有端水的丫鬟，也有餵馬的小廝……

  沈家上上下下，除了沒有斷奶的孩子，全部在此。

  孫二娘在祠堂裡面的哭喊，這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孫二娘看著眼前的七八百人，沉聲說道：「沈家二百年前有一大劫，那場大劫之後，整個天通大陸，都知道了沈家，都知道了沈家的精神。那件事情，想必你們都很清楚，我不多說。我只想說，沈家武神隕落之後，沈家的精神就一點點丟了，被我孫二娘丟了。現在，沈家又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沈家即將不保。但是，我需要你們把沈家的精神找回來。你們都是沈家人，你們的身體裡，都留著沈家血，我相信，沈家面對強敵，永不退縮的精神還在，一定還在。在你們每一個人流淌的血液里！」

  孫二娘的聲音不大，卻灌進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

  很多年輕人都臉色漲紅，熱血沸騰。

  「面對強敵，永不屈服！」有人大喊一聲。

  「面對強敵，永不屈服！」無數人放聲怒吼，聲震天地！

  孫二娘看著下方激動的人群，臉上也現出激動之色，她的熱血也已沸騰。不過孫二娘還是說道：「這是一場關乎沈家生死存亡的戰鬥，這是一場為尊嚴而戰的戰鬥。沈家的下人，可以不參加這場戰鬥。而不想參加的，現在就可以離開，從此永遠不准再進我沈家大門一步！」

  下面立時傳出一陣議論聲，不久後有近百下人轉身離去。

  孫二娘看著離去的人，一語不發。

  「我也不是沈家人，我也走。」人群中忽然有一個女人大聲喊道。

  孫二娘雙眼冷冷盯住那女人，那人是沈龍的妻子。

  「你已嫁入沈家，你就是沈家人！」孫二娘冷聲說道。

  

  「我姓孫，怎麼會是沈家人？」女人大聲叫道。

  「好，你姓孫！」孫二娘點了點頭，道：「沈龍，休了她，讓她走！」

  「這……」一旁的沈龍猶豫道：「二娘，去和王家對抗，只能自取滅亡，難道你真的要讓沈家所有人去送死不成？」

  「沈龍！」孫二娘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我只是覺得，二娘如此草率的決定不妥！這是把我沈家置於死地。」沈龍說道。

  在沈家弟子之中，沈龍實力最強，是公認的下一代家主人選。也就只有他，敢這麼和孫二娘說話了。

  孫二娘氣得渾身都有些顫抖，怒道：「把沈龍和這賤人給我關起來，等回來再家法處置！」

  「是！」一群人紛紛圍上，三下五除二就把沈龍和他的妻子給綁了起來。若是以前，絕對沒有人敢如此對待沈龍。不過現在，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股氣，所有人都看沈龍不爽。

  這個時候，別說是沈龍了，便是湯懷遠在此，只要孫二娘一聲令下，他們也敢往上沖。

  沈家精神，激勵著沈家每一個人。

  「出發，和王家一決死戰，救出沈虎！」孫二娘大手一揮，邁步便向著大門走去。

  「一決死戰！救出沈虎！」數百人大吼著跟在孫二娘身後，向著青嵐鎮廣場行去。

  所有人都錯估了孫二娘！

  聽了沈雲飛一席話，孫二娘心性大變，寧可沈家滅亡，也誓要找回沈家精神。

  「沈家可以沒有武神，但是不能沒有沈家的精神！」沈雲飛的話，一遍遍在孫二娘腦海中迴響。

  而這個時候，在孫二娘率領沈家弟子走出家門的時候，沈雲飛已到了廣場，已站在生死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