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平淡、市儈的生活

  心情美麗時，走在大街上平常豐腴肥胖的少女都是如此美好，心情陷入黑暗湛藍的天空都是刺眼的對手。

  李倩倩和周歐陽一塊坐車上學，她撲閃眼睛盯著他，開啟的車窗迎來風的悸動，帶著沙沙的聲響，他連連咽口水，不回頭，支著車窗心裡是別樣的洞天，實際上是不知所措。

  她故意湊近身體，看到司機孟大叔皺眉也不為所動，幾乎貼著他的耳根說：「我去前排急轉方向盤一同去死，可好？」

  平常人聽到這話非精神失常不可，但是周歐陽心裡歡喜，因為這也是「私奔」的表現吧？考慮下說道：「這種死法不光明磊落，我還沒經歷點挫折就掛了，有點失望哎。」他依舊沒有回頭，好像對空氣訴說自己的心事。

  她「哦」了一聲身體即刻遠離了，孟大叔的眉頭終於舒展，認真開車。

  還是忍不住窒息的空氣，非要一吐為快才暢快。

  「你，昨晚親了我？」

  「嗯，一時沒忍住。」他如實回答，氣勢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氣魄，反正也是事實，已經被戳破，總不能厚著臉皮說沒有吧。

  李倩倩嘻嘻笑起來，梨渦透過玻璃射進他的眼球中，不由得渾身顫抖。

  「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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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歐陽弄不清她是高興還是氣憤，一句「你呀」要飽含多少內容在裡面。他旋迴頭準備仔細問問，誰知她忽然改變話題方向：「爸爸媽媽平常在家裡總是溫文爾雅，相敬如賓的，一旦說不到一塊便會吵架以至於動手，互相掐脖子，摟抱在一起，打累了，罵累了，沒多久會相擁而泣，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驚愕得看著她侃侃而談，昨晚她居然裝睡，什麼事情她都知道，真是把自己搞得魂不守舍，心中的兔子撞來撞去，此刻早就累死在肚皮里了。

  「以前有一個男朋友，我是認真的，可是他不是，拿感情當兒戲，成天想著法從我身上搞錢花，起初沒在意，後來越發嚴重……」

  這時周歐陽對她擺擺手示意司機在場。

  「沒事，他們都知道，就瞞我一人，我接著說，後來越發嚴重，討錢的花樣十分變態，昨天他奶奶死了沒錢出殯，今天媽媽累到住院沒錢治療，只能在家修養，明天估計就是他交不起學費，要滾蛋出校門了。怨自己幼稚，蒙在鼓裡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說著說著她的情緒受到感染停住不說話了。

  周歐陽沒有見過她這樣的富家女，腦海裏白富美的定義都是光鮮亮麗的標籤，屁股後頭永遠跟著一幫人，任由你拳打腳踢，也對你不離不棄，怎麼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就變了模樣。

  對，自由，她要的是自由，再往深的說，是精神自由，不仰仗家裡的勢力，僅僅憑藉自己的努力成就一番作為。說到底還是崇尚平淡、市儈的生活。

  有趣，有趣。

  大概這些就是她追求的東西，可是他呢？以後的每一天他要靠什麼繼續活下去，原本要勸解她傻裡傻氣的自殺行為，可是轉念一想，每個人都要經歷，只是因為她被束縛的自由才會選擇最後的結局，這也未嘗不可。

  周歐陽他呢？他的方向和動力到底在哪個該死的角落躲藏，快現身吧！

  「我爸說，以後你再接近我就會給你懲罰的，難道你不怕嗎？」她回想起昨晚的對話，問道。

  「跟你比我很慚愧，你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事情能阻撓你朝著目標前行呢？我要再退縮真成烏龜了。」他開竅話讓李倩倩大吃一驚。

  周歐陽接著說：「你打算以後幹什麼呢？我說的是高考以後？」

  「按照我現在的成績估計考場都不能上，沒去學校這幾天我都想好了……」

  「是什麼？」他津津有味聽著。

  

  孟大叔不禁豎起耳朵偷聽。

  已經到學校門口，倆人取出書包下車，走老遠周歐陽突然嚷道：「不是吧？哦，也對……」

  司機孟大叔抓耳撓腮不明所以。懊惱自己開車太快關鍵地方沒聽到不然又能打報告得到一筆豐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