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蛻變

  這一掌勢大力沉，帶著破風之聲，在盜匪頭子驚駭的目光之中，拍在了他的額頭上。

  一聲悶響，盜匪頭子整個身軀狠狠砸在了地面上，七竅之中有鮮血冒出，整個人被一凡這兇悍的一掌拍的生機全無，橫死當場。

  一凡一掌拍死這盜匪頭子以後連忙跑到了王虎的身邊，一眼看去，一凡這才長吁出一口氣，沒有中毒的跡象，還好也不是致命處。一把將王虎扶起，一凡元氣全身的元氣就輸入了王虎的體內。

  一凡那精純無比的元氣在王虎的體內一陣奔騰過後，王虎霎時全身疼痛全無，那傷口處更是在一凡的元氣掃過之後，立即就止住了鮮血。

  王虎更是本人覺得神清氣爽，一如吃了劣質的春藥一般，面色漲紅。一凡就用自己的元氣在王虎的體內緩緩轉了一圈。直到一凡自己也感覺的到王虎已無大礙，這才收回了自己的元氣。轉而將視線向周邊望去，果然如王虎所說，這個盜匪根本就沒有半點意氣，一看老大橫死當場，竟然連一個收屍的都沒有，更不要提上來報仇的了。

  全部一個個看著一凡，面帶驚恐的緩步向後退去，而後上了禿山，做鳥獸狀散開，最後消失無蹤。

  王虎對著盜匪頭子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帶著滿臉的不屑道：「死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做人做到這樣，真是該死。一凡兄弟，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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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凡點點頭，面色依舊冰冷的掃了一眼盜匪頭子一眼。再看著王虎身上的傷口，一凡對這盜匪頭子的死再沒有了半分憐憫之色，反而是在心裡一陣暗恨，假如剛剛自己沒有阻止虎叔的話，那盜匪頭子也早就死在他的刀下了，也不會讓王虎受傷。。。

  王虎這時倒是依舊面色凝重，一邊走著，一邊不斷的目光掃視周邊，輕聲的向著一凡問出聲道：「一凡兄弟，剛剛是誰暗中偷襲你？」

  一凡聞言這才猛然自懊悔中回過神來，看著就落在不遠處的那一塊刀片，一凡卻是眉頭緊蹙，搖頭道：「不知道！」

  「早晚會知道的！」

  王虎接口道。而後與一凡一起快步走向了山谷之中。

  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還是一凡運起八卦游龍步，拉著王虎飛奔，這才出了這狹長的山谷。

  一出山谷極目遠眺，便是看見了，那商隊的十幾輛馬車就停在了前方不遠處，幾個人也站在車頂上，不斷向這邊張望，顯然也是在尋找他們的身影。

  一凡與王虎快步趕了過去，直到走近了商隊，王虎這才是長舒一口氣。對於一個他這樣跑貨的商人，沒有什麼比貨物更加重要了。

  一見人還有貨物都在，馬車也沒什麼損傷，王虎這一顆懸在半空的心這才落了回去。對著一凡咧嘴一笑，王虎一揮左手喊道道：「繼續前行！」

  眾人齊聲喊是，這時這才有人發現了王虎也受了傷，不過王虎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詢問的機會，便是拉著一凡又回到了中心的車廂之中。

  車輪滾滾繼續前行，坐在顛簸的車廂之內，王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而後，伸手拿起了放在車廂之中的酒壺狠狠給自己灌了一口。

  然後，一聲讚嘆道：「爽！這活著就是好啊！」

  一凡在一邊沒有出聲，反而是直直看著王虎右肩上的傷口。

  王虎頓時也看見了一凡的神情，伸手一遞，將酒壺塞到了一凡的懷裡道：「男人哪有不挨刀的，小傷，沒什麼大礙，過兩天就好了！」

  一凡這才收回了眼神，拿起酒壺給自己也灌了一大口烈酒。

  一抹嘴，一凡一聲嘆息，然後目光閃爍的看著王虎，一凡幽幽的道：「虎叔，假如，我剛剛沒有阻止你的話，你就不會受傷了！『

  「呵呵，老子就知道你要說這話！」虎叔咧嘴一聲大笑，而後左手大力的拍了拍一凡的肩膀「你不是也幫我報仇了嗎？這個就算扯平了！」

  一凡聞言又沉默了，腦海里一團漿糊。仿佛有一根棍子，伸進了他的腦袋，而後狠狠的攪動了一下，現在一凡只覺得很亂，沒有頭緒。

  眼望窗外，依舊藍天白雲，幾隻飛鳥從林中振翅飛起。

  很快便又是黑夜。星光熠熠。

  車隊在王虎的指揮下，圍成了一個大圈，暫時充當了圍牆。這荒郊野外的，就算半夜遇到了走獸，也好有個遮擋。

  眾人在這圍牆之中點燃了篝火，一個個圍坐在一起，燒烤著乾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今夜能坐在這裡的人少了很多，有一些是因為受傷還在休息，有一些則是因為要照顧受傷的兄弟，吃點東西也就快步離開了。

  留下來的只有了三五個漢子，以及幾個趕馬的車夫，還有一凡與王虎。

  一凡靜靜的吃著東西，依舊顯得有些沉默。

  王虎看著一凡這副表情，便知道一凡還是有心結未解。一拍手，王虎對著左手邊不遠處的一個漢子叫喊出聲來「老六，你當年是怎麼跑去當兵的，跟大夥說說！」

  那老六聞言一愣，而後咧開大嘴，擦掉滿嘴的油膩道：「還不是被拉壯丁，那一年村里糧食沒交夠，家裡沒錢，人家說家裡有當兵的能少交點，我就傻乎乎的跟著去，結果，屁，根本沒那個事，該交多少還是多少，他娘的世道！」

  「哈哈，二傻你呢？有什麼不開心，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

  「虎哥你這叫啥話，啥叫俺不開心的事讓你們開心一下。不過不開心的事還不少，那一年俺好不容易退伍回家看上一個女的。胸大屁股大，蠻不錯的。可惜啊，後來狗日的被村長的兒子糟蹋了。俺一生氣就放火燒了那村長一家的房子，氣的那個老頭子差點當場暈死過去。哈哈哈！後來也因為這事，沒辦法在家裡待下去了，就出來，這不就直接到虎哥你這混口飯吃了唄！這世道，呵呵，去他娘的世道！」

  「呵呵，說的好，去他娘的世道。。。」

  

  一壺一壺的烈酒很快便入了肚子。談話還在繼續，夜色漸漸昏沉。不久後，人群便漸漸散去，一個個回去休息了。

  一凡一直在一旁靜靜聽著，腦海里思緒萬千。

  這紅塵如此艱難。

  這世道如此坎坷。

  善的人皆遭欺凌，眼見都是惡。

  那究竟什麼人該殺，什麼人又該放過？

  烏雲匯聚，就像這漆黑的夜，掩蓋了星光，光明何處去了？

  緩緩的一聲長嘆，一凡正欲收回目光。驀地，一凡驟然看見那烏雲之中，一點月光透出，而後，烏雲淡去，月華傾灑，照射在他的身上。

  一凡一時愣了，猛然間眼眸之中一點光芒亮起。

  就算身處黑夜又如何！

  我心既是明月，何懼他蓋頂烏雲。

  一凡霍然站起身來，握住了拳頭。

  我心不染紅塵，紅塵又奈我幾何！

  假如這世道便是天道，那麼便去他娘的世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