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窮就要通敵叛國嗎？

  沈煙芷搭脈後道：「就是急血攻心而已，沒什麼大礙，多加休息便是，現在找個床榻休息，我給她老人家扎兩針就好。」

  周劍仁一撇嘴，眼淚掉了下來，對這個相依為命的祖母，他自然是感情頗深。

  他立刻看向墨婉蓮：「阿蓮妹妹，給我祖母找個房間吧。」

  墨婉蓮本就在氣頭上，哪裡願意給他找個房間，給他找個墳墓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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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破罵：「滾！什麼糟老婆子，也配入住長公主府？糟踐東西！一把年紀了還不死，真是個老妖婆！」

  周劍仁瞪大雙眼，呼吸難受：「阿蓮妹妹，你…」

  「別叫我阿蓮妹妹！我嫌噁心！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就知道連累我，從今以後你我再無瓜葛，你還不快滾？」墨婉蓮不需要廢物，更不需要會給她蒙羞的廢物。

  周劍仁自知對墨婉蓮再無利用價值，只得灰溜溜離開，跟著沈煙芷去了沈府。

  ……

  沈府。

  把人帶回來後，幾針下去周老太太就醒了，周老太太醒了之後自然就是拽著周劍仁一頓哭罵。

  沈煙芷沒有在場，直接避開了這對祖孫。

  阿霧對沈煙芷的行為感到不解：「小姐，你為什麼要輕易放過他呢？直接把周劍仁處死不就好了？而且他已經承認通敵叛國，就算是把他處死了，誰也不能說什麼。」

  沈煙芷看著遠方悠悠嘆息一聲：「要真是如此，那該多好。只可惜人言可畏，對於即將發生又沒有發生的事情就只是一種推測，在沒有發生之前，任何人都不願意承認。那我就算是枉殺一條人命，到頭來罪名還得落在我沈家頭上。與其如此受人詬病，倒不如等事情發生再殺他不遲，到時候順便一桿子把兩位王爺一塊兒打下來。」

  阿霧聽得雲裡霧裡：「可是小姐，等到年末之後豈不是晚了？萬一老爺和少爺們出了什麼事，小姐後悔都來不及啊。」

  沈煙芷冷哼一聲，眼裡都是寒冰：「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讓這種蠢事發生的，誰都可以出事，唯獨我的父兄和舅舅們以及九皇叔不能出事。否則，我沈煙芷就算白活一世。」

  阿霧只得點頭：「我相信小姐可以運籌帷幄，也相信攝政王可以帶領老爺少爺們取得成功。小姐，年末之戰時我可不可以去戰場？」

  沈煙芷有些好奇地看著她：「你去戰場上做什麼？」

  「小姐傳我醫術，我自然是要去效力，否則怎麼對得起小姐一片苦心，怎麼對得起沈家大恩？」阿霧眼裡都是真誠，以及一絲絲擔心。

  沈煙芷明白過來，阿霧是擔心七哥，所以才想跟著去。

  她自然同意：「你放心，這一次年末之戰我們悄悄跟著去。」

  阿霧滿臉驚喜：「真的嗎？小姐太好了，我還怕你不答應呢！」

  沈煙芷柔柔一笑，沒有說話，她當然得去，否則怎麼會在邊境處購買那麼多良田？

  年末之戰開始後，她必須得守著所有的瓜果蔬菜，確保後勤物資充足，才能確保這一戰無論有多少么蛾子都一定會必勝。

  沈煙芷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心沉沉地，由此，越發地想墨臨淵了。

  後半天的時間都沒發生什麼事，沈煙芷便在屋裡頭研究小物件，桌子上擺滿了形形色色的摺紙。

  這些摺紙並不是普通的摺紙，而是一體化的立體摺紙，比如小老虎，小獅子，小貓，小狗，甚至是二次元的人形。

  塗上顏色描繪上細節之後，這些小動物栩栩如生，就像縮小版的動物，簡直讓人愛不釋手。

  七夕節快到了，沈煙芷想等墨臨淵回來時，給他一個驚喜。

  她剛製作完一批後，就到了晚飯時間，飯桌上周老太太和周劍仁也上桌了。

  周老太太一邊吃一邊哽咽，心情很是不好，老祖母也一直在寬慰她。

  誰成想這樣一來，周老太太更加傷心了，最後乾脆把筷子一丟，直接跪在地上請罪：「老姐姐，我對不住你！得了你沈家莫大的恩惠，這逆孫還要出賣沈家，我沒臉啊！」

  老祖宗連忙把人扶起來，勸道：「老姐姐別這樣，還好嚴重的後果沒發生，以前過往就既往不咎吧。只要這孩子絕不會背叛朝廷，不會背叛國家，就一切都好。」

  周老太太聽到這些話，更是羞愧，當即呵斥周劍仁：「你這不成器的東西，放著偌大的沈家不依靠，去依靠什麼黑心王爺。打明兒起，你就跟我回鄉下種地，你這沒骨頭的東西，不能報效祖國就耕地去，我是斷不能讓你禍害家國了！」

  周老太太那一臉悲傷絕望，恨鐵不成鋼，悔恨教出個不孝孫，滿臉淚痕，飯桌上的人看了都不禁動容。

  沈煙芷更是沉默，她怎麼敢對表姑奶奶說，這位周表哥以後還要通敵叛國，成為天樞第一鑄劍師呢。

  周劍仁聽到要回家種地，當即跪在地上：「祖母，我不要回去種地，我一身才華無處施展，這不是我的錯！我窮了前半生，不想窮後半生，我不想走！」

  周老太太一聽，當即紅了眼，邊哭邊罵：「那誰教你通敵叛國呢？我從小就教育你，君子固窮，你怎麼能為了一點榮華富貴就投敵？咱們老周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讓我怎麼跟你死去的爹娘和祖父交代啊？我哪有這個臉啊！」

  說著，周老太太拍著自己的臉，滿是羞憤。

  周劍仁垂著頭，支支吾吾：「可他們都瞧不起我，忽悠我，我貢獻了新武器，只因為不如趙神劍的三個武器，端王爺就違背當初的承諾，連阿蓮也……」

  周劍仁哭起來了，很是委屈。

  一個庶民想要靠著鑄劍一步登天，的確非常難，難於上青天。

  這種現狀在21世紀更明顯，有一個詞叫階級固化，意思就是說，一個人三代以內翻不了身，後世也就翻不了身，最大的限度也就是代代人中最強的基礎了。

  像周劍仁這種，最高的身份就是藏劍山莊弟子，是趙百強的大弟子。

  那他一輩子註定只能做個鑄劍師，不能忽然功成名就，那他的後輩大概率也是從事相關工作，認識同階層的人。

  這是個非常殘忍的事實，但這不能成為周劍仁通敵叛國的理由。

  「周表哥，如果你會窮一輩子，那你會選擇背叛天權嗎？」沈煙芷目光幽冷掃過去。

  這話一出，全家都微微震驚，這話很明顯不適合在飯桌上談，沈煙芷怎麼就這麼忽然低情商的提及了？這叫周劍仁如何回答？

  甘願窮一輩子？還是受不了窮所以選擇高官厚祿，哪怕背叛母國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