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殘次品

2025-01-25 17:38:02 作者: 嚮往

  其實丁君霍的想法極為簡單,那就是弄出個鉗鍋來,然後將融化的鐵水經過簡單的處理之後直接倒到事先準備好的模具里,一次就成形,然後再讓那些鐵匠的學徒們再打一打,開鋒嵌入鉛條就完事了,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那些鐵匠們可也真是把丁君霍的話當了一回事,沒日沒夜拼命的打著刀子,一個多月便打出三百多把刀子出來交給護鎮兵們,更是有好幾個師父累得昏了過去,這讓丁君霍萬分的感動。

  在鐵漢的幫助下,那個所謂的煉鋼廠建得極快,人多力量大嘛,反正這些勞力都是免費的,就是些吃食都是自己從家裡帶,丁君霍根本就不用操心。

  在建造這個煉鋼廠的時候,丁君霍對這個鐵漢老頭越來越看不透了,好像他對煉鋼這方面十分有研究一樣,可是又像是隱藏著什麼一樣,比如在造那個鉗鍋的時候,按照丁君霍的想法,陶瓷製成的就可以了,那玩意能奈得住高溫,可惜的是根本就奈不住用,放到煤火上一會就完蛋了。

  最後在鐵漢的建議下,用石墨等物,經過十分複雜的工序後,一個兩人多高,直徑足有一米的大型鉗鍋出爐了,又在丁君霍的改進下,在爐火的上方安置了兩條軌道,鉗鍋上又安了些小東西,使得那鉗鍋可以很輕易的就搬動,在這點上,就算是跟鐵玩了輩子的鐵漢都佩服不已。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鐵漢中途退了出去,無論怎麼請,都不肯再踏出那鐵匠鋪一步,整天陰著一張臉,好像是誰欠了他二百塊錢一樣。

  無奈之下,丁君霍只得與鎮中其他的鐵匠們成天的蹲在這個煉鋼場裡,沒日沒夜的研究著,經過兩個多月的努力,終於可以開爐了。

  

  熾熱的鐵水流進了模具里,全鎮所有的鐵匠都集中到了這裡,整個煉鋼廠里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一天竟然可以打出一百多把又刃柳葉刀,這種極利於砍殺的刀子源源不斷的流進了護鎮兵的兵營里。

  看到刀子終於可以順利的打造了,雖然打造出來的刀甚至都無法與丁君霍身上那把刀子相媲美,甚至可以用差勁來形容,可是必竟還是浮雲鎮自行研製出來的武器不是。

  就這麼打了幾天的刀子,丁君霍也兩個多月沒有睡好覺了,已經達到了極限,就在他眼前發黑的時候,負責打鐵的鐵匠大山叔找到了丁君霍。

  「丁先生啊,難道我們成天就打這種刀子?」大山叔舉著手中那把刀子說道,由於鉛塊的量不足,所以現在都是用銅塊還代替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大山叔,怎麼了?」丁君霍忍著頭昏噁心問道。

  「丁先生啊,我們這種材料實在是太差了,老漢我看不過眼去啊。」老鐵匠大山叔說著變戲法一樣又拿出一把菜刀,「丁君霍先生,你看看,這是從前打出來的菜刀,現在護鎮兵那幫小伙子和的刀子還不如菜刀啊。」說著菜刀對著那柳葉刀當的一聲對砍了一下,菜刀上出現了一個玉米粒大小的缺口,可是柳葉刀上卻出來了齊齊的一道切痕,足有半個指節那麼深。

  丁君霍長嘆著接過那把受了損了柳葉刀,在兩個月里,護鎮兵與那些來犯的強盜打過幾仗,也近距離的接觸了幾次,在人員傷亡方面肯定不多,因為殷正英還沒有來找他,可是刀子就返候的不少,一把把刀都受損嚴重,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大山叔啊,我也知道咱們的鋼料差得太遠了,可是我們這裡又沒有這方面的人才,而我丁某人在這方面又不是很懂,所以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以後還要靠我們慢慢的去摸索。」丁君霍說道,丁君霍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在這個時代,從來都不缺聰明人,就比如在建這個鋼廠的時候,那個用風車帶動鼓風箱的事丁君霍只是提了一下,並簡單的將傳動杆的方式說了一下,只是用了兩天,幾個十五六的小孩子竟然生生的給研究了出來。

  「丁先生啊,我們也知道現在的難處,我們也只是想…………」大山叔接著說道,可是丁君霍只是聽清了前面的幾句,後面的根本就沒有聽清,他只覺得耳朵里像是鑽進了十七八隻蜜蜂,嗡嗡的響個不停,天也好像是黑了下來一樣,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奶奶的,這是怎麼了?」丁君霍的念頭剛剛閃過,便像是一台斷了電的電視機一樣,雪花一閃,一頭栽倒在地上,腦袋正撞到一塊石頭上,血水一下就流了出來。

  丁君霍昏倒,大山叔愣了一會,這才大聲吼叫了起來,引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抬著丁君霍就開跑,只用了不大一會就踹飛了孫小草醫館的門,只是進了醫館之後,丁君霍可不光是昏倒頭開口那麼簡單了,大腿上出現了淤血,右臂脫臼,腰肌拉傷,卻是那些漢子因為太緊張丁君霍,所以跑得快了點,用的力大了些,反倒把丁君霍又弄出一身的傷來。

  「我的老天爺啊,這是怎麼了?」孫小草聽到有人在吼著自己名字不由放下正在醫治的病人從堂跑了出來,看到一幫子人圍著丁君霍焦急的打著轉不由叫道。

  「丁先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就昏倒了,我們把他送到你這裡來了,孫醫生,你快點救救他。」大山叔急得直搓手。

  「快點讓來,我看看。」孫小草說著把上了丁君霍的脈門。

  「怎麼樣?怎麼樣?」從孫小草的手向丁的脈門上一搭的時候,圍在周圍的那些漢子一聲接一聲問道。

  「都給我閉嘴。」孫小草吼道,這麼吵還讓他怎麼把脈。

  被孫小草這麼一吼,一幫子人都老實了下來,緊張萬分的看著孫小草還是躺在木板上的丁君霍,眼睛動都不動。

  「心力幾乎耗竭了,情況比較危險,老夫給他開個方個服一下就沒有什麼關係了。」孫小草說著出手如風,在丁君霍的身上插了幾十枚銀針,接著又看了看丁君霍的身體,又皺起了眉頭,再看看那軟搭搭的手臂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這麼多的外傷?」

  「這……可能是我們太著急了,所以……」大山叔不好意思的說道。

  「算了,這也沒什麼。」孫小草說著握著丁君霍的右臂一抖,一聲輕響,脫了臼的手臂被送回了原位,按摩了幾下後又在那些淤傷處推拿了幾下,不可否認,這個孫小草的醫術真的很高明,只是推拿了幾下,丁君霍身上的淤傷就散得差不多了,這麼優秀的醫學人才沒有死在強盜的手上,當真是萬幸中的萬幸了。

  「孫醫生,丁先生沒事了吧?」大山叔小心的問道。

  「放心吧,有我老孫在,不會有什麼事的。」孫小草說著轉身就去抓藥。

  「那就好,那就好啊。」大山叔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

  孫小草抓了藥後進了內堂將藥煎好後端出來時發現大山叔和那些漢子還站在那裡不由問道,「我說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信不過我老孫怎麼著?」

  「不不不,我們哪能信不過孫醫生你啊,我們也是關心丁先生嘛。」大山叔搖著手說道。

  「放心吧,有我呢,你們都回去吧,這裡有我照應著就行了。」孫小草說將那些淳樸的漢子都趕了出去,那些漢子又向裡面望了幾眼這才不舍的離開,回去接著打他們的鐵。

  孫小草這一碗藥還沒等餵完呢,香風襲過,卻是於棲曼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以她嬌弱的體質,竟然一從學堂一路飛奔到了醫館,剛剛進來就再也撐不住了,一下子軟倒在地上,大口的喘了起來。

  孫小草連忙放下藥碗,抓起於棲曼的小手就推拿了起來,於棲曼那不正常的紅潤臉色才漸漸的退了下去。

  「你這個丫頭,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樣的嗎?你不要命啦。」孫小草怒罵道。

  「我……」於棲曼被孫小草這麼一罵說不出話來,也難怪孫小草如此發怒,從小就收養著這個丫頭,兩個人的感情比起親爺孫來一點都不帶差的。

  「丫頭,你的心思我懂,可是這飯要一口口的吃不是,這感情上的事啊,也要一點點的來,急不得的,丁先生是個好人,你可不要放過啊,但是也不能這麼拼命啊。」孫小草說著再次端起了藥碗。

  「爺爺,你說什麼吶。」於棲曼嬌嗔著一把搶過那藥碗。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嘛,這裡就交給你了,一會再給丁先生熬點湯,順便也給我留點啊,裡屋還有個病人,我去忙我的去。」孫小草笑著讓了起來,將位子讓給於棲曼。

  「我才不給你留呢。」於棲曼哼了一聲說道,接著專心的餵丁君霍喝起藥來。

  丁君霍清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掌燈時分了,入目的是於棲曼憔悴的俏臉,丁君霍悠悠的嘆了口氣,手握到了於棲曼的柔荑上。

  「丁大哥,你醒了,太好了。」於棲曼大聲的叫了起來。

  「丁先生醒了,丁先生醒了。」醫館的門外不知是誰大聲的叫了起來,哄的一聲,醫館的門被撞開,一大群老老少少擠了進來,丁君霍這幾個月所做的一切都看在小鎮居民的眼中,小鎮免受強盜劫掠之苦也是親身體驗,居民們對丁君霍的愛護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聽聞丁君霍因心力耗竭而昏倒,小鎮幾乎所有的人每天都要守在這裡等著丁君霍的醒來。

  「好了好了,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丁君霍只是愣了一下神的功夫,各種各樣自家製做的吃食補品就要將丁君霍淹沒,嚇得丁君霍連忙抱拳向老少爺們說道,看著眾居民兩眼發黑的樣子,丁君霍只是覺得感動,丁君霍有了一種就算是為了他們累死也值得的衝動。

  「師長,你沒事吧?」幾條壯得跟牛一樣的大漢擠過人群圍在丁的跟前吼叫著,嗓門大得震得丁君霍的耳朵直疼。

  「我說,你們都跑出來了手下的兵怎麼辦?」丁君霍放眼一看,團級以上的軍官全跑出來了,丁君霍一下子就火了,對著湊在最前面的光頭張大牛吼了起來。

  首當其衝的張大牛沒想到自己這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早知道會被訓,自己又何必沖在最前頭呢,被丁君霍訓了一通不由臉紅脖子粗,訥訥的撓著光頭不知怎麼樣才好,雙手像是小姑娘一樣使勁的扭著手上的帽子。

  丁君霍看著這麼光頭大漢像個小姑娘一樣不由覺得好笑,想笑可是卻又怕剛剛立起來的威嚴垮掉,忍得好不難受。

  「師長,他們也是關心你。」殷正英打著圓場,接著又對幾個團長說道,「好了好了,現在你們也看到了,師長他沒事,走吧,回去干該什麼幹什麼去。」殷成像是哄小雞一樣的哄著一群大漢。

  幾個人眼見丁君霍清醒過來已無大礙,這才紛紛向丁君霍行禮告辭,丁君霍也樂得讓這些大嗓門先走一步,免得自己沒有病死反而被他們給震死。

  「殷師長。」在殷正英剛剛踏出門的時候丁君霍叫住了他。

  「是副師長。」殷成一臉嚴肅的說道。

  「嗯嗯,是副師長,呵呵,那麼在意幹什麼,對了,這幾日我不在軍營,還勞副師長你多盯著點。」丁君霍笑道。

  「明白,師長您就放心的養病好了。」殷正英點點頭一臉嚴肅的說道,別的事他不在意,可是這練兵之事,卻從未有過一日鬆懈。

  等殷正英走後,丁君霍又與那些熱情的居民們聊了一會,這才在孫小草的勸說下請走了居民們,還了丁君霍一點寧靜。

  丁君霍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天這才能下床,在床上躺的這兩天對於丁君霍來說是他這活了二十多年最幸福的兩天了,每天於棲曼都會端著藥碗陪在他的身邊,餵水餵藥,周道之極,讓丁君霍有了一種想要一直躺下去不再起來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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