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青劫21

2025-01-27 17:52:54 作者: 奈妳

  景東柘仿佛沒有聽見朝慕青口中的不滿與怒氣,竟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你去哪兒?」

  朝慕青胸口更添一口鬱氣,微仰高了頭道,「紅國,見一個綠顏知己。」

  這世上只有紅顏知己,哪有什麼綠顏知己?景東柘只當朝慕青這是故意拿一個莫須有的男人來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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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是順路。」景東柘頓了頓,話鋒一轉道,「但陽兒怎麼辦?」

  「你這個做爹爹做師傅的都不管他了,我這個做娘的還管他作甚?」朝慕青賭氣地回答。

  景東柘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有些內疚道,「抱歉,這種事情不會再有下次。」

  聞言,朝慕青心裡終於舒服了一些,但還不至於這般快消氣,於是故意繼續沉著臉道,「晚了。」

  「你這是何意?」

  「我不打算原諒你。」

  「所以?」

  「所以我要去紅國會友,既然順路,拜託你照應一下。」朝慕青煞有其事地說道。

  景東柘看了看她的一身輕裝,除了她這個人,其他什麼裝備都沒有,若是她果真要去紅國,哪可能連一個隨身的包袱都不攜帶?

  但是,景東柘也不打算揭穿她的謊言,「你有寵愛你的父皇,有依賴你的陽兒,還有許多關心你的親朋好友,別這般任性,行嗎?」

  朝慕青眼眶一熱,心中卻是一陣酸澀,有些哽咽道,「對,我有寵愛我的父皇,有依賴我的陽兒,還有許多關心我的親朋好友,但是,卻沒有得到夫君的任何在乎。如果你覺得我追你出來就是任性,那就當我是陌生人,不要再理我。」

  「我已經跟你致歉,並且已經下了保證。你還想怎樣?」

  「我想要的你都能給嗎?」

  「只要你能乖乖回去,且不影響我的行程。」

  這男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倒是考慮得周全,不讓她有散失,也不讓他自己有損失。

  但是,她有的是辦法「報仇雪恨」!

  望了眼身旁浩蕩的大軍一眼,朝慕青厚起自己的臉皮,不輕不重地說道,「當著這般多人的面,我要你跟我親熱一下,就這麼簡單。」

  親熱一下?就這麼簡單?

  雖然只是朝慕青信口那麼一說,但景東柘覺得,自己的耳根已經紅透了,幸好身旁風聲呼嘯,兩人又距離大軍有些距離,否則,她方才那毫無顧忌的話,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若非親耳聽見,誰能相信,傳說中端莊嫻雅的長公主,還有如此奔放潑辣的一面?

  反正他是不信也信了。

  親熱這個詞,聽起來就令人汗顏,甚至羞窘得抬不起頭來,可她卻像是家常便飯般地提了出來,且提的理所應當。

  是的,是他有錯在先,但她這懲罰的方式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這……」景東柘一臉尷尬地故意壓低聲音道,「這裡不是家裡,別開這種玩笑,羞不羞人?」

  朝慕青將俏臉故意仰得更高,甚至還露出盈盈笑容,道,「夫妻之間哪有什麼羞人不羞人,既然是你欠我的,就要按照我說的來還,反正,在你我親熱的時候,我只看得見你,看不見別人。」

  景東柘只覺得自己的頭不知是被風吹得疼,還是被朝慕青說得疼了,硬著頭皮道,「但我看得見別人。」

  朝慕青只當沒聽見,意有所指地強調道,「我會乖乖回去,親熱一下,也不影響你的行程。」

  這是景東柘有話在先,她提出的這要求,確實沒有違背他的要求,景東柘只覺後悔莫及,第一次覺得,跟女人說話,尤其是跟朝慕青這種狡猾的女人說話,千萬不能說得太滿,否則,吃虧受累的只有他。

  他也不是敢說不敢當的人,只希望這女人說話大膽,但行為卻可以保守一些,「你說,要如何與我親熱?」

  恕他是個在男女情事上頭腦極為簡單的男人,她一說親熱,他想到的馬上就是男女間的床笫之事,但是,他知道,朝慕青的意思,肯定不至於讓他們在眾目睽睽做那種離經叛道的荒謬之事,而是其他。

  也許,她是想要一個他的擁抱,甚至親吻而已,不過,擁抱他可以給,但親吻,她不是說她自己口臭,一直不允許嗎?

  朝慕青望著景東柘那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強忍著噴笑的沖:動,正準備回答,乾涸的喉嚨突然一癢,一個字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拼命地咳嗽起來。

  太長時間沒有喝水,這一下咳,便是越咳越痛,越咳越癢,甚至咳得她的眼淚都從眼眶裡噴了出來。

  景東柘騎著馬靠近朝慕青,想要伸出手幫她順一順背,但望一眼身後那些時不時偷瞧一眼的士兵們,終究是將那隻蠢蠢欲動的手收了回去。

  「你……你沒事吧?」景東柘的關心出自真心,並不知朝慕青是因為缺水,只當她這一路被風吹得狠了,以致於感染了風寒之類。

  「水……我……水……」

  景東柘明白了,立即將隨身攜帶的水壺毫不猶豫地解下,快速地遞了過去,「快喝。」

  「咳咳……」朝慕青一邊接過水壺,一邊還強忍著難受,半真半假地開起了玩笑,「你不嫌棄?」

  「……」景東柘陷於呆滯狀態,並不知她的意思。

  「我有口臭,喝過你的水,你該不會將水倒掉,甚至將水壺也扔了吧。」朝慕青佯裝關心地既解釋又追問。

  景東柘只覺這個女人真不是一般的難伺候,但是,他竟然一點也不嫌棄,也不覺得煩躁,而是生怕她再不喝水,身子會更加不舒服。

  見這女人擺出一副他不回答便不喝水的架勢出來,景東柘連忙道,「行軍路上,水很是珍貴,不嫌棄,也不扔。」

  朝慕青只差噗嗤一笑,管他是真心話還是假話,樂呵呵地仰頭灌水。

  一股腦兒將水壺裡的水喝掉一半,朝慕青將水壺遞還給景東柘道,「你也來喝一口。」

  她剛喝過便讓自己喝?那不是跟間接親吻一樣?景東柘倒不是嫌棄朝慕青,而是覺得渾身的血液有些灼熱起來,便一邊接過水壺,一邊馬上道,「我還不渴。」

  朝慕青卻斜著眼看著他,一臉不滿道,「你連喝一口水都不賞臉,還能與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親熱一番?」

  這女人大概就是仗著他做錯了事,是以步步緊逼,咄咄逼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景東柘不想在眾士兵面前再與朝慕青並駕齊驅,好像在表演著夫妻間的恩愛情長似的,便以快刀斬亂麻的心情,直接將被朝慕青碰過的水壺口往自己的嘴裡塞。

  乾淨的水壺口,其實並沒有留下朝慕青的任何味道,但是,這裡頭的水入了景東柘的嘴,下了他的喉道,他卻覺得

  滋味變得跟之前大不一樣了,明明是清清白白的涼水,可卻咀嚼出了絲絲縷縷的甜味,甚至還有獨屬於她的香味。

  不過是兩晚而已,他真是著了這個妖女一樣的女人的魔了,若是再不離開,他就要不認得自己了。

  景東柘剛將水壺拿開,朝慕青戲謔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臭不臭?」

  這個撒謊也不看對象是誰的女人,景東柘沒好氣道,「臭。」

  這男人也會賭氣撒謊呀?朝慕青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你受委屈了。」

  緊接著,兩人又兀自陷入了沉默,但心裡都清楚,該到了他們親熱的時候,但是,怎麼親熱,親熱的內容是什麼,景東柘不知道,其實朝慕青也不知道。

  

  若是她與他早就有嘴對嘴地親熱過,或許這親熱的方式便很簡單,但是,她因為有所顧忌,是以並不打算破戒。

  在想到親熱的辦法前,朝慕青只好沒話找話地說道,「出征這件事,為何瞞著我?你一走,我很快就會知道,難道你以為我會攔著你無理取鬧?」

  「不是。」景東柘連忙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你已經認過錯了,我不要再聽類似的話。」

  「我……我想告訴你的,但鬼使神差的,就沒告訴。」

  「我明白的,你還沒有真心將我當成妻子。」

  景東柘張了張嘴,想要否認,但是,以什麼理由否認呢?在身份上他無法否認她,但在心裡,他確實是沒有將她當成是妻子,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為了所謂的慾念而占有她而已。

  「我會努力的。」

  這話朝慕青聽著窩心,不禁眉開眼笑道,「我也會努力,且會比你更努力。希望到時候,你不要生我的氣。」

  這話景東柘聽著有些費解,她所謂的努力,無非是好好做他的妻子,對他好之類,面對一個對自己越來越好的女人,他如何會生氣呢?

  但是,終究是沒有那般在意她,喜歡她,是以,明明覺得這話有些古怪與問題,但景東柘還是沒有去追究,只當是朝慕青詞不達意罷了,但是,他忘記了,朝慕青身在帝王之家,所讀的書,絕對不會比他這個男人讀得少多少,除非是氣急攻心的時候,哪裡會說出這種詞不達意的話來?

  「不會的。」

  朝慕青嘴角壞壞地勾起,「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准反悔。」

  景東柘沒有看向朝慕青,是以並沒有看到她嘴角的弧度是那般的漂亮又隱含小小的陰謀詭計。

  過了一小會兒,朝慕青想到陽兒,又道,「今日陽兒本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想到那個與自己格外親近,又極為招自己喜歡的陽兒,景東柘只覺心底的一塊軟了軟,忍不住道,「什麼事那般重要?」

  朝慕青頓了頓,慢條斯理道,「他說他要告訴他的爹爹,今日發現有許多侍衛叔叔色眯眯地偷偷瞧娘,讓爹爹好生懲罰他們才是。」

  偷偷瞧娘倒是大實話,但色眯眯的,卻是朝慕青故意加上去的,當然,那些偷瞧她的侍衛,也不乏貪戀她的美銫的。

  聞言,景東柘的面色不由自主地沉了沉,「有這種事?」

  朝慕青馬上道,「我跟你開玩笑呢,大概是他們覺得我可悲吧,夫君出征了自己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或者在暗暗嘲笑我,夫君出征了居然還能笑得那般開心。」

  景東柘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一本正經道,「回去我會處置他們。」

  「啊?」朝慕青覺得自己隨隨便便就做了錯事,忙道,「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呀?」

  景東柘更加正經地說道,「我相信陽兒。」

  這話說得,好像在說,他寧可相信陽兒,也不相信她似的。

  但朝慕青轉念一想,心裡卻歡樂不已,這男人不管是什麼意思,總是在為她出頭了,不禁又開起了玩笑道,「誰讓你妻子長得有幾分姿色?鮮少有男人看了不打些主意,無論你如何處置那些侍衛,結果其實都一樣。要不,我跟父皇要些功夫不錯的太監來當差?」

  景東柘這次確信她是在開玩笑,心裡一邊在笑話她不害臊,一邊饒有心情地也開起了玩笑道,「既然容不下侍衛,那便問皇上要些宮女來當差好了。太監,我與爹向來都不喜歡。」

  這話說得,好像他與景裕都比較喜歡年輕美貌的宮女似的。

  聞言,朝慕青怔了怔,立即瞪大了眼睛,一臉慍怒道,「你——你敢——」

  這下,景東柘只當是沒聽見,眸光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徒留朝慕青獨自生著莫須有的氣,吃著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宮女的醋。

  而景東柘根本就沒有覺察到,因為自己開了這麼一個穩操勝券的玩笑,心情變得極其明媚開朗。

  朝慕青呢,在醋與氣的雙重攻擊下,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感與勇敢,就趁著景東柘不注意自己的時候,突然一個不顧死活的躍身,朝著景東柘所在的馬匹飛躍而去。

  她沒有閒詩的輕功底子,但是,她有比閒詩更為勇敢的執念,是以,哪怕要摔個狗血淋頭,她也不顧。

  就在剎那間,她想到了如何與景東柘親熱的方式,雖然親熱的內容還不是很明朗,但比起之前的茫無頭緒,已經大有進步。

  她不要獨自坐在馬上,她要與景東柘一起坐在同一匹馬上,而且,她要坐在他的身後,緊緊地抱住他!

  也許,這便是她想要的親熱,夫妻面臨分離時簡簡單單的親熱,也許,這只不過是她想要親熱的一個開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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