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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如花蔓延(結局)

2025-01-27 17:52:46 作者: 奈妳

  眼睜睜地望著朝塍朝著自己一步一步地逼近,眼神灼熱,似攜著一種一雪前恥的報仇意味,閒詩這才後知後覺地生出了滿腔的危機感,好像有不太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一邊一步一步地不自覺地後退,閒詩一邊伸出雙手做出阻撓的動作,滿臉緊張道,「你……你站住!你要做什麼?」

  朝塍直接將閒詩逼直退無可退的牆根,雙手抵在她的腦袋兩旁,眼神既深邃又滾燙,「讓你瞧瞧我的厲害,方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

  閒詩縮了縮微微顫抖著的身子,忙道,「誰要瞧呢?我不要瞧,從沒說要瞧,你還是收起來,收起來吧!」

  

  「來不及了。」朝塍抵在牆上的雙手突然落在了閒詩的肩頭,與她的衣裳玩起了牽扯的遊戲,「曦兒似乎從來不對我主動,今日我便來教教曦兒,偶爾主動,其實我很是歡迎。」

  此時此刻,閒詩若是還不明白這男人是要幹什麼,那她就枉為與他做了多月親密夫妻了。

  雖然對這種親密之事還是存著極大的羞澀與尷尬,甚至是不適,但已經在習慣之中,還不至於會排斥與抗拒,是以閒詩不怎麼明白,明明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朝塍為何會如此興師動眾?好像要將她欺負得體無完膚似的?

  隨著他動作麻利地將自己的束縛解掉,並且以動作示意自己的時候,閒詩終於明白,這男人正如他話中所說,是想讓她有所改變。

  似乎一點兒也不計較自己究竟是男是女,朝塍望著遲遲不肯有所回應的閒詩,滿臉抱怨道,「你不是男人麼?這天底下的男人若都跟你這般被動,那多少女人得守活寡?」

  閒詩不忍自己一個人無所遮掩,賭氣地去扯他那一身女裝,氣呼呼道,「難道你真變成女人了?」

  朝塍抱著閒詩轉了個圈,變成了他靠牆的姿態,「曦兒讓我變成女人,我豈敢不從?」

  這話聽著順從,實則充滿控訴與譏諷,閒詩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萬般不願與復仇之心。

  罷了罷了,反正她的惡趣味已經達到了目的,效果也著實不錯,只差將他美麗的形象用畫筆畫下來了。

  所以現在,他想如何派遣心中的不滿與壓抑,她能滿足就全滿足了吧。

  於是,閒詩不再有任何怨言,也儘量變得勇敢,朝塍如何指引,她便如何配合,嘗試著從未嘗試的主動與瘋狂。

  漸漸地,牆邊出現了一副美麗的動態畫面,若是取名夫妻纏,倒是極為妥當,令人羞於直視,卻不捨得不一飽眼福。

  只可惜,在這隱蔽的寢房之中,能一飽眼福,百般滋味在心頭的,只能是那些家具與擺設。

  該玩的遊戲玩盡興之後,朝塍似是恢復了身為男人的身份,不再將自己當成女人,也不再要求閒詩的主動。

  閒詩緊緊地靠著冰冷的白牆,但卻覺得渾身溫熱,甚至生出一種還穿著束:縛的錯覺。

  朝塍的吻在她肩頭的牙印上流連忘返,這不是他第一次這般,似乎自從寶城回來之後,他便喜歡上了這般。

  而在那之前,大概他還是誤會這牙印是花流雲所留下,是以他從來不碰,直接當成沒有看見,對於這,閒詩還是可以理解。

  兩人如今已經親密無間,且感情在不斷的升華之中,有很多次,閒詩都很是衝動地想告訴他,這牙印是他這個混帳當年所留下。

  但是,感受著他如此溫柔的舉動,閒詩突然覺得,說不說也無關緊要,也許,他便是以這種方式讓她明白,只要是她所擁有的,無論是不是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跡,他都願意接受與喜歡,再不會嫌棄?

  若是她將當年的事告訴他,或許,他會覺得愧疚,與其讓他心裡不舒服,不如永遠都不讓他知道?

  朝塍嘴上的力度有輕有重,閒詩的反應便有深有淺,時而深深地顫慄,時而微微地輕顫。

  忽地,朝塍的薄唇從閒詩的肩膀離開,直接吻住了她的嘴唇,極重極深,似乎帶著某種莫名的情緒。

  閒詩主動圈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還算熱情地回應他。

  一吻畢,朝塍指著與閒詩的肩膀所對應的自己的肩膀,啞聲道,「曦兒,來,爺渾身都是肉,想咬多少口便咬多少口。」

  閒詩一怔,隨即白了他一眼,「我幹嘛要咬你?你傻了?」

  朝塍的眼神卻極為堅定與執拗,甚至抱著閒詩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上湊,以近乎命令的口吻道,「咬,儘管咬,只要是你咬出來的牙印,爺都喜歡。」

  這男人不對勁,原本已經在她面前自稱為我了,怎麼突然又以爺自稱了?

  閒詩瞥了眼自己肩膀上的牙印,突然明白了什麼。

  敢情這男人是在吃這據說是被花流雲留下的牙印的醋,是以想要彌補或發泄?

  但是,他若是想要彌補,可以在她肩膀上留下屬於他的牙印,怎麼讓她在他身上留下牙印呢?

  念及肩膀上牙印的真正主人,閒詩沒好氣道,「哼,我可是善良的人,可不像某些人,從小就跟噙獸一般,無恥透頂。」

  朝塍佯裝不解地問道,「曦兒所說的某些人,敢問是誰?」

  閒詩只拋給他一個白眼,不做聲。

  兩人兀自沉默了一會兒,朝塍又要求道,「曦兒,快咬。今日你若是不咬出給像樣的牙印出來,我可不會放過你。還想嘗嘗幾日動不了身的滋味,嗯?」

  閒詩的臉霍然漲紅,嗔怒道,「真是莫名其妙,能不能先給個理由?」

  難道非要她說出真心話,譬如捨不得咬他之類,他才能對這件事罷休?

  朝塍瞧了一眼閒詩肩膀上的牙印,眸光深深道,「你有,爺也想有。」

  原來這男人果真是計較她肩膀上留著別的男人創造的牙印,敢情每次喜歡在那牙印上流連不是釋懷,不是喜歡,而是耿耿於懷?

  閒詩暗嘆了一口氣,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撒了謊,她就不該賭氣說這牙印是花流雲留下的,而該說是小時候與閒燕吵架的時候,被閒燕咬出來的。

  但如今就算她將罪名拋給無辜的閒燕,所謂先入為主,恐怕朝塍也斷然不會相信了。

  想了想,閒詩指著自己光潔的右肩,一臉慷慨道,「咬你就免了,我下不了嘴,還是你來我這裡咬一口,這樣你心裡會不會舒服一些?」

  朝塍豈能不明白閒詩所誤解的意思,搖了搖頭,拒絕道,「若是咬了你,那爺這心裡更加不舒服了。」

  閒詩越聽越糊塗了,低吼道,「你究竟要怎麼樣?」

  「就是求你咬爺,怎麼喜歡怎麼咬。」

  「你怎麼還不明白?我不喜歡咬你,也不捨得咬你。」實話實說之後,閒詩心裡稍微痛快一些,但還是氣惱地指著自己左肩上的牙印,道,「若是你覺得礙眼,看著心裡不舒服,明日我便去找李太醫,讓他想辦法除去這印記。這樣好了嗎?」

  朝塍還是搖了搖頭,莫名問道,「曦兒可痛恨這留下牙印之人?」

  閒詩一時間沒有顧及自己曾經編下的謊言,只憑著心意回答,「自然是恨的。」

  「可曾想要報仇,以牙還牙之類?」

  閒詩想也沒想便回答,「自然。」

  「那現在為何有仇不報?」

  朝塍這句話讓閒詩的腦袋發出一聲轟隆巨響,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意思?他是對她沒有找花流雲報仇而感到不滿,還是其他?譬如,譬如他已經知道他就是她痛恨的仇人?

  閒詩小心翼翼地盯著朝塍,問道,「什麼叫有仇不報?」

  朝塍深深地看著閒詩,緩緩說道,「譬如仇人就在你面前,但你竟然視而不見。」

  閒詩的心咯噔一下,顫抖著雙唇,不敢置信道,「你——你——」

  朝塍也不願意再與閒詩兜圈子,直截了當道,「爺知道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掀起了閒詩心裡深藏著的驚濤駭浪。

  這個她以為可以隱瞞一輩子的秘密,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

  他是什麼知道的?

  還沒來得及問詢,閒詩便猛然想到了一個人——花流雲。

  那日在寶城,她與閒燕去藥鋪的時候,朝塍與花流雲獨處過,也許,就是那個時候……

  「花流雲告訴你的?」

  「嗯。」

  答案得到了確認,閒詩終於明白,為何後來他願意觸碰自己肩膀上的牙印了,因為他終於知道,那牙印與他息息相關,甚至是他人生的一部分,而根本不是她所以為的,他寬宏大度之類。

  「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閒詩頗為不滿道。

  朝塍卻也露出一臉不滿,「我在等你告知,這件事難道不該由你告知嗎?」

  閒詩不甚認同,「為何要由我告知?」

  「那時你被我所咬,定然恨到了骨子裡,當你遇見了仇人的時候,難道不該自亮身份,向仇人公然挑戰嗎?」

  閒詩哭笑不得,原來這男人是彆扭地在等待她的坦白,搞得好像她是罪人一般,「我不告訴你,是已經對你既往不咎,況且,我也不是沒咬過你,雖然永遠不及你當日狠辣,但積少成多,總有一日可以報成的。」

  「好一個積少成多。」聞言,朝塍朗聲大笑,「若是天底下的尋仇之人都跟你這般報仇,這世道要安寧得多。」

  閒詩輕輕地靠進了朝塍的懷裡,道,「也許,我生下來就是被你欺負的,不認得你的時候欺負我,認得你的時候還是欺負我,小時候欺負我,如今也欺負我,原來我才是倒霉鬼,被你欺負了,竟還要藏掖著不讓你知道,甚至……」

  甚至還感到莫大的幸福。

  朝塍輕輕拍著閒詩的脊背,神情極其溫柔,聲音沉暖,道,「你也可以欺負我的,只要你願意。」

  閒詩失笑,微微扭了扭身子,「我就是不願意。」

  這話甜到了朝塍心坎,不由地再次要求道,「曦兒,仇人就在你眼前,報仇吧,不然我這心永遠不舒坦。」

  閒詩搖了搖頭,仍舊拒絕,「那就讓你永遠不舒坦。」

  「咬吧,」朝塍開始哄騙起來,「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在你咬爺的時候,爺特別興奮,特別喜歡。」

  閒詩才不上他的當,一臉倨傲道,「既然那是讓你舒坦的事,我自然是不會如你的意的。」

  又哄騙了幾次毫無效果,朝塍終於決定放棄,一臉無奈道,「那就依你的日積月累,等還清的時候,定然要告訴爺。」

  閒詩卻不贊同道,「我能咬多少重?不及你當年的萬分之一,是以恐怕這輩子你也還不清。」

  「還不清好,還不清下輩子、下下輩子繼續還。」

  閒詩心中甜滋滋的,嘴上卻故意道,「誰要跟你下輩子?下輩子我才不要嫁你。」

  朝塍的鳳眸立即發出了危險的光芒,逼近了閒詩道,「不嫁給我你嫁給誰?」

  「不關你事。」

  挑釁太子爺的後果很嚴重,依著光滑的牆壁,毫無準備的閒詩發出一聲尖叫,繼而,所有的抗議都淹沒在朝塍的熱情之中。

  在朝塍惡意的欺弄之下,閒詩這一次咬了很多,也咬得更重,但她無論多麼沉醉,多麼身不由己地被他操縱,牙齒下的力道總不至於像他當年那般狠絕。

  而朝塍深深地愧疚於當年的表現,更懊悔沒有及時追尋到她,恨不能她能咬得他劇痛才好,只可惜,痛感全無,有的只是讓他瘋狂的感覺。

  至此,橫亘在兩人之間最後的一個秘密終於解開,兩人的心路不禁又通暢了許多。

  待兩人躺在床上,依偎著默默對視的時候,朝塍猶豫再三,終於問出了困惑了多年的疑惑,或者說是不甘。

  「當年在巨蟒山,明明是爺挨著你近,為何你先救花流雲,不先救爺?」

  閒詩一怔,隨即眉開眼笑道,「原因有三,第一,你對我太兇,沒一句好話,也沒一個好臉色,第二,你身重如豬,拖拽得我好累,第三,花流雲長得比你好看。」

  朝塍的臉瞬間陰沉下來,道,「第一個原因我完全能接受,但後面兩個原因……你眼神是不是不好?」

  閒詩翻了一個白眼,「明明是你眼神不好,還忘恩負義。」

  朝塍有些頹廢地望著床頂,半餉感慨一句,「好端端的初吻給了不相干的人,究竟是誰眼神不好?」

  

  閒詩心思一動,雖沒有做聲,卻一時間感慨萬千。

  也許,這是老天爺在懲罰她,懲罰她將初吻給了花流雲,是以才配了一場錯誤的姻緣,若是當初她能將初吻就近地給了朝塍,那麼,也許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嫁的,便是朝塍。

  不過幸好,無論老天爺怎麼捉弄,他們終於找對了人,不再會犯這種錯誤。

  「好,就算我眼神不好吧,現在輪到我問你了,」閒詩話鋒一轉道,「我明明是在救你,為何你連咬我兩次?」

  朝塍的嘴角猛烈地抽了抽,道,「誰知道你那是救人?我只知道自己從未被人觸碰過的嘴唇被某個小丫頭給吃上了,那多可恥?能不怒髮衝冠嗎?」

  「救你神聖不可侵犯,花流雲怎麼不咬我?」

  「他情竇開得早,巴不得被小姑娘親吻。」

  閒詩不屑道,「他明明是知道我在救他,要麼是你笨,要麼是你孤陋寡聞。」

  「那就算我孤陋寡聞。」朝塍態度謙恭,哪裡能告訴閒詩,花流雲有沒有真正溺水他不知道,但他其實並沒有溺水,只是被水灌得有些難受,懶得反應罷了,誰知,卻被一個陌生的囂張的小丫頭吃上了嘴巴。

  若是那小丫頭第一個吃他的嘴巴,他罵歸罵,是絕對不會咬她的,但誰讓她第一個咬的人不是他?他的嘴被沾上了花流雲的口水,他能不噁心得想殺人嗎?

  「你那度氣救人的方式,誰教的?」

  閒詩已經跟朝塍詳細講過自己與李裕如的交情從何而來,便沒有掩藏,道,「呂毅呀。」

  朝塍面色一沉,忍不住追究起了已經不可逆轉的前塵往事,「怎麼教的?」

  閒詩一愣,對上朝塍那古怪的面色,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放心,我的初吻是給了花流雲。」

  李裕如也不是突然提出來要教她的,只是有一次救了一個溺水的小孩,李裕如便一邊解說,一邊演示,閒詩聽得認真,看得仔細,便以為自己學會了。

  無疑,花流雲與朝塍,是她最初的試驗者。

  朝塍又沉默了片刻,最後吐出一句,「但爺的初吻可是給了你。」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事實,但從他嘴裡說出來,閒詩聽著就是心花怒放,但卻故意板下臉道,「怎麼,覺得你虧大了?」

  朝塍摟緊了閒詩,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一臉滿足道,「只有賺到,哪能虧到?」

  閒詩幸福地在他的額頭上也親了一口,笑眯眯道,「我們都賺到了。」

  兩人相似而笑,沒一會兒,朝塍的手腳又開始不規矩起來,閒詩抓住他的兩隻大手,認真地看著他道,「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理由。」

  閒詩想要編個合適的理由出來,但是,還沒等她編出來,朝塍竟然問道,「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姐,還是?」

  這男人真是料事如神,可怕。

  閒詩想著絕對不能出:賣朝慕青,便馬上否認道,「沒有,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來的。」

  朝塍的鳳眸眯了眯,不漏情緒,道,「那我們順其自然,孩子,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你答應了?」閒詩驚喜道。

  「你想要的,我也想要,不過是早晚問題。」朝塍猛地將閒詩覆在身下,有些遺憾道,「一寸光陰一寸金,在你懷上之前,看來我得加倍珍惜時間了。」

  閒詩紅著臉推搡著他,「你壞——」

  她突然生出一種感覺,這姓朝的姐弟沒一個好人,姐姐逼著她生孩子,弟弟呢,以各種理由折騰她,但是,他們姐弟再壞,她還是滿心地喜歡他們。

  美妙的光陰在曼妙的呢喃聲中滴滴答答地流淌而過,帶走的是歲月,留下的是精髓中的精髓。

  一個月後,閒詩一聞到葷食的味道便忍不住乾嘔,經太醫一診斷,這是懷上了身孕。

  朝塍正如他曾經說過的那般,心甘情願地為閒詩鞍前馬後,為奴為婢,毫無怨言。

  為了閒詩,吩咐膳房嘗試了千百種葷食,只為找到閒詩可以吃得下去,不至於營養失衡。

  為了閒詩,朝塍讓裁縫按照肚子的增長速度,給她做了許多身衣裳,從小到大,一件也不落下。

  為了閒詩,朝塍總是會在夜半的時候醒來,陪著閒詩出恭,給她餵水,遞食。

  閒詩在孕吐中漸漸增重,朝塍卻在精神奕奕、無微不至中瘦了許多,心疼極了閒詩,恨不能不要孕吐,不要挑食,也不要起夜出恭或者填飽肚子。

  但這樣的日子即便再不習慣,兩人的恩愛只有增沒有減。

  在經歷了孕吐的三個月後,除了肚子裡多了一個小傢伙之外,閒詩覺得又恢復到了從前,身輕如燕,飲食與睡眠也因為習慣而正常。

  一日,朝塍牽著閒詩的手從玉宮回來,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提議,「曦兒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姐與東柘強行做個媒?」

  景東柘是閒詩的親哥哥,閒詩在意他的感受,但如今她也視朝慕青為親姐姐,她也在意她的感受,希望她可以有一個值得依靠的男人,不必再孤孤單單。

  粗了蹙眉,閒詩實事求是道,「若是我強牽,或許哥哥會答應,畢竟,在我嫁給你之前,他曾經承諾過我……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強扭的瓜會甜嗎?」

  朝塍停下腳步,意味深長道,「陽兒便是他們強扭的瓜,你說甜還是不甜?」

  閒詩一怔,似懂非懂道,「你什麼意思呀?陽兒不是……」

  難道朝塍的意思,是讓陽兒更朝慕青嫁給景東柘,做他們夫妻關係的調劑品?

  朝塍默了默,終於決定將關乎朝慕青的秘密拿出來,讓閒詩知道些許,沉聲道,「陽兒……是姐親生的,他也是東柘親生的。」

  閒詩咋舌,「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你仔細想想,陽兒的相貌跟你哥是否有異曲同工之處?他跟你格外親也是有血親在裡面的,你是他的親姑姑。」

  閒詩的腦袋轟隆隆的,朝塍的話她不會不相信,難怪她見到陽兒會比見到其他小孩感到親切,也覺得面熟,而陽兒陰錯陽差地叫她為姑姑,是不是也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為何我哥不知道?既然他與姐有過肌膚之親,怎麼沒有懷疑陽兒不是他親生的?」

  「此事說來話長,」朝塍頓了頓道,「你還記得在你進宮之前,見的那個紅衣姑娘嗎?」

  「紅衣?記得。」

  「她便是姐,姐擅長易容術。」

  「啊?」閒詩駭然,但卻迅速地將紅衣跟自己說過的話回憶了一遍,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我真笨,怎麼沒將他們聯繫起來?她與我哥究竟是怎麼回事?」

  「姐的易容術極為高超,豈是你能識破的?」朝塍笑了笑,「你先當紅娘,促成他們的好事,等他們與我們這般恩愛了,再慢慢聽他們的精彩故事,也不遲,現在最緊要的——」

  閒詩眨了眨眼,馬上接口道,「是給他們牽線搭橋。」

  「嗯,謝謝。」

  朝塍將閒詩摟在懷裡,眼望著明媚的天邊,他心裡這最後一樁心事,終於可以了了。

  閒詩不滿道,「你我何必言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既然我哥深愛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還能有誰比姐更合適他呢?至少,他們有一個陽兒,一家人該團聚。」

  「有些事,遠比你想得更為複雜。」

  但是,在一切順利之前,朝塍哪裡敢將朝慕青與景東柘之間的癥結所在告訴閒詩?

  那是他們的事,他們作為旁觀者,只需要助推,而不需要參與。

  還有重要的一點,朝慕青所犯下的錯誤,與他曾經犯下的錯誤,有異曲同工之處,是以他怎麼開得了口?

  幸好,閒詩也沒有追問,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

  朝塍馬上道,「朝如月。」

  閒詩蹙眉,「這是女孩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是女孩?李太醫告訴你的?」

  朝塍搖頭,「我想要女孩,便是女孩。」

  閒詩噘嘴,故意道,「可我喜歡男孩。」

  「男孩還不簡單?等你生下了如月,我就再讓你生十個八個的男孩。」

  「我又不是豬,哪裡需要十個八個?」

  「哎,」朝塍環視四周,見四下無人,便道,「不管將來生什麼,生幾個,兩年以後再議,這只能親嘴的日子,我真是受夠了。」

  聽著這男人憋屈的聲音,望著這男人心甘情願鬱悶的模樣,閒詩燦爛地笑著,還沒笑夠,已經被他在湛藍的天空下堵上了嘴巴。

  幸福,在只能親嘴的日子裡,也能如花兒綻放般無限蔓延。

  給讀者的話:

  正文就此完結,接下來會寫一些番外,比如朝慕青與景東柘的《冬青劫》,花流雲與閒燕的《雲燕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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