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洗個鴛鴦

2025-01-26 13:07:26 作者: 奈妳

  一種無形中的壓力如颶風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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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目睽睽之下,閒詩覺得既突然又無奈。

  對上奶娘精明又殷切的眸光,閒詩微微勾了勾唇。

  今日順利拜堂之後,她便真能成了這花府的少奶奶,而這奶娘一看便知在花府有些地位,是以在這種初來乍到的時候,她最好不要輕易得罪。

  不過是穿不穿嫁衣的問題,花流雲又沒反對,她順著奶娘也無不妥。

  況且,平心而論,雖然今日她所嫁的並非她的意中人,但若一嫁便是一生,她也想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若能跟平常出嫁的姑娘一般,身上穿起喜慶的嫁衣,臉上搽上漂亮的胭脂,她定然也是歡喜的。

  於是,閒詩望向正一眼不眨瞧著自己靜等答案的花流雲,乾脆利落地回答,「想的。」

  姑娘家的小心思躍然臉上,花流雲不自覺地眸光寵溺道,「依你。」

  這話聽起來,像是花流雲已經完全被閒詩所臣服,是以才對她百依百順,眾家丁不免唏噓不已。

  這些年來,少爺與前五任妻子的相處他們皆看在眼裡、議在嘴上。

  對那五任妻子,少爺慣常是冷落、厭惡的,何曾如此奉若珍寶地稀罕過?

  奶娘心愿達成,喜不自禁道,「事不宜遲,少爺少奶奶趕緊回新房歇息,我先走一步準備。」

  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奶娘越跑越遠、略微笨重的身姿,各自莞爾。

  待花流雲抱著閒詩走進翠竹居的新房時,奶娘非但給閒詩提前準備好了嫁衣、胭脂水粉之類,還讓人準備好了一桶熱氣騰騰的沐浴水。

  不等花流雲開口,奶娘便興致勃勃地講了一大通新娘在拜堂前沐浴的好處,只是這一次,花流雲的反應與之前截然不同,既沒有立即反對,也沒有立即順從。

  花流雲邪里邪氣地朝著奶娘壞笑道,「既然沐浴有那般多的好處,作為新郎的我如何能置身事外?時間緊迫,我們這就隨奶娘的意,一起洗個鴛鴦浴如何?」

  這話好像問的也有閒詩,但花流雲卻並沒有看向閒詩,顯然根本就不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閒詩心中排斥地暗道:誰要跟你洗鴛鴦浴?你自己去找只鴨子來洗吧!

  聞言的奶娘臉色頃刻間紅白交織,一時間舌頭打結,錯愕、尷尬到了極點。

  少爺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敢說敢做,新娘又長得惹人憐愛,若是兩人在拜堂之前果真洗起了鴛鴦浴,恐怕這新房的門該一直關著不許任何人打擾了。

  到時候,他們哪裡還會有暇去參加所謂的拜堂儀式……

  缺席拜堂儀式並非丟人之事,但若是被外人知道,兩人究竟因為什麼原因而缺席,那丟的可不光是少爺的臉面,更是整個花家的臉面!

  甚至,老爺那身在宮中位居貴妃之首的妹妹恐怕都會因此遭殃。

  是以,這極有可能害慘花家的鴛鴦浴定然洗不得。

  對於花流雲的提議,閒詩表現得一臉淡然,因為她認定花流雲不過是故意跟奶娘唱反調罷了。

  只是,當花流雲抱著她徑直朝著浴桶走去的時候,她的心驚得「噗通噗通」亂跳起來。

  不自覺地緊緊咬住唇瓣,閒詩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向花流雲。

  花流雲索性將邪里邪氣的笑對準了她,且故意沉聲問道,「是不是跟我一樣很期待?」

  男人的眸光深邃、肆意而又叵測,聲音厚重性:感,充滿難言的誘禍,閒詩的臉頰被紅暈薰染,連忙撇開眼避開,將眸光投在靄靄的霧氣之上,惱得半天不肯吭聲。

  花流雲低低一笑,忽地轉身望向奶娘等人道,「你等還不迴避?都等著長針眼呢?」

  原本等著伺候閒詩的丫鬟們全都羞赧地朝著門外跑去,只剩奶娘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內。

  奶娘的眼珠子一番骨碌轉動,猛地朝著那些開溜的丫鬟厲聲罵道,「跑什麼跑?都給我站住!回來!」

  幾個丫鬟生生頓住腳步,不解地朝著奶娘望來。

  「咳咳……」奶娘有些臉紅耳燥地繼續罵道,「浴桶里的水涼了,全都給我倒了!」

  丫鬟們面面相覷,浴桶里的水明明還冒著騰騰熱氣,怎麼可能涼呢?就算涼了,添置熱水便可,哪需要將水全都倒了?

  似是覺察到自己的說法極為不妥,奶娘又一聲乾咳,吼道,「而且……而且這浴桶表面有些斑駁破舊,新人用了不吉利,趕緊撤了!」

  丫鬟們的眼神更加驚詫了,這浴桶明明是全新的好不好?表面怎麼可能斑駁破舊呢?

  不過,她們再想不明白也只能順從奶娘的要求,趕緊手腳利索地收拾起來。

  誰都沒有注意到,原本準備洗鴛鴦浴的兩人,一個忍笑忍得艱難,一個無聲笑得愜意。

  奶娘則無奈地嘆一口氣,怪誰呢?只能怪她自己!少爺讓她什麼都不用張羅,可她偏偏比夫人還要操心。

  趁著丫鬟們收拾的時候,花流雲抱著閒詩讓到一旁,輕聲問道,「遺憾吧?」

  

  閒詩還沒有從方才的虛驚一場中回過神來,傻傻道,「啊?」

  花流雲抱著閒詩緩步在新房裡走動,隨意打量著房內全新的擺設,道,「鴛鴦浴被蓄意破壞,不遺憾不心疼?」

  閒詩恍然大悟,這種時候無論她回答是與不是皆顯不妥,便故意不答反問道,「你打算何時放我下來?」

  雖是轉移話題,但這也是閒詩極為納悶的問題,從江湖樓開始到現在,花流雲抱著自己應該已有一個多時辰,可是,他一直沒有將自己放下,不知是他忘記了,還是故意?

  她不是孩童,不可能身輕如燕,是以她擔心他若是繼續這麼抱下去,他的雙臂會不會廢掉?

  不是她有多大的菩薩心腸,而是不想被冠上一個殘害夫君的罪名。

  花流雲卻並沒有閒詩想像得那般容易糊弄,笑了笑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權當禮尚往來。」

  言外之意,若是閒詩不好好回答他的問題,他便打算一直這麼抱下去,偏不如她的意了。

  為了讓花流雲早些將自己放下,閒詩想了想,狡黠道,「你希望我是如何想的,我便是如何想的。」

  既不承認,又不否認,而是表現出一副逆來順受的乖巧模樣,大概無論哪個男人聽了,都不會感到失望吧?

  花流雲微微點了點頭,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閒詩心裡恰生不詳之感,便聽花流雲緊接著痞道,「別急,待拜完堂,宴完賓客,你我一定補上。」

  補什麼?

  當然是鴛鴦浴了!

  一時間,閒詩的臉色跟方才奶娘的一般,一片兒紅,一片兒白,煞是好看。

  明明是這男人誠心耍弄她想要跟她洗鴛鴦浴,偏要賴到她的頭上!

  真是無恥、奸詐、無賴、下:流!

  看來,今晚她除了恐懼洞房之事之外,還須多恐懼一件!

  鴛鴦浴……能直接淹昏死她麼?待她從昏死中醒來,該發生與不該發生的統統已經發生,而她毫無記性,該有多好!

  但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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