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他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他的光
2024-04-27 15:14:59
作者: 貓小姐有話說
NPC對著屏住呼吸的眾人笑了笑,拉長嗓音道:「票數最多者,20,李思奇,立馬回收,即刻淘汰。」
話音剛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怪物本人,面部直接開始發生變化。
明明一開始還瘦人臉的李思奇,此刻因為NPC揭曉身份,使他的麵皮一點一點地脫落,露出裡面原本受了傷的,滿是毛髮的臉部特徵,以及,那長著羊角的腦袋。
他一臉痛苦,身體四肢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撕扯一樣,痛苦地嚎叫著,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那羊頭人身的怪物,就已經四分五裂,散落在玩家的身旁,滿是血跡,驚恐萬分。
眾玩家集體後退一步,遠離死去的李思奇,並用手拍自己的胸口,安撫自己跳動不堪的心臟。
大家是真的沒想到那怪物會是他,其實一開始大家沒懷疑他,要不是站在他身後的那個玩家突然被腳下的東西絆倒,估計大家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他是怪物的證據,自然也不一定會相信季驍,從而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滴溜溜亂轉,或者亂投票。
而反觀一開始就知道李思奇是怪物的季驍,卻是一臉淡定,看著四分五裂的怪物屍體,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NPC結束了這一場裁判之路後,走到死去的李思奇面前,低著頭,抱著胸,一臉的可惜:「嘖嘖嘖,還是能力不夠,剛開始就讓人猜出了身份,自作聰明的蠢貨。」
眾玩家:「……」
恐怖,這NPC真的是相當恐怖。
季驍沒發表意見,就只是坐在那裡,等著NPC吐槽完,才道:「今天的投票環節,結束了嗎?」
NPC站直身體,笑著道:「當然,今天的怪物已經死了,投票自然結束了,不過,還有六天六夜,大家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讓怪物趁虛而入哦。」
說罷歪著頭,看了眾玩家好一會兒,才轉身,走遠了。
其他玩家都還沒有從剛才NPC說的那句恐怖的話語裡走出來,季驍這個神經大條的人卻已經站起身,準備回去睡覺了。
楚碧水自始至終,都好像個護花使者一樣,絕人於千里之外,卻一直默默守著季驍,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們兩個站起身朝樓上走,邊走邊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眾人不敢跟他們兩個走得太近。
就在剛剛,有人見季驍起身了,慌裡慌張的也跟著站起來,準備跑到季驍身後,想著一起回去,也好有個照應。
哪知道那人才剛有要靠近季驍的舉動,楚碧水那眼裡帶著寒意和狠辣的眼神就飛了過來。
那人趕緊停住腳步,一副自己只是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的架勢,其實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站起身,還被人家震懾在原地。
以至於現在,兩個人和他們一群人走路,中間都能跑火車了,大家也不敢貿然上前,插在隊伍中間。
萬一呢?萬一這人一急眼,把他們全殺了可咋辦?
他們真的害怕小命不保。
直到季驍和楚碧水走到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都開門準備進屋了,眾人才好像老大爺爬山一樣,慢悠悠的上了樓,到了樓梯口。
季驍也不關心其他人到底是怎麼了,他只關心自己和楚碧水到底是否安全。
所以,進門關門,還沒等門關嚴,他就開始對人家上下其手,摸摸搜搜,一副要把人家便宜占個夠的樣子。
楚碧水被他騷擾得臉通紅,手也不自覺地阻攔季驍,卻終究是沒用,只是紅著臉小心問他:「你,幹什麼啊?門還沒關嚴呢?」
季驍低著頭,一臉不解,道:「幹這事還關門?關什麼門啊?讓一堆人看見豈不更好?」
楚碧水被他說的話震驚到了,語氣結巴:「這這,這不太好吧?一堆人盯著,怎麼想怎麼覺得沒臉。」
季驍將手放在了楚碧水的褲腰帶上,低著頭靠近他,道:「幹這種事情怎麼就沒臉了?我們是兩個男的啊,幹這種事情不行嗎?」
然後,拉開了人家繫著的褲腰帶。
楚碧水臉都快冒煙了,手死死抓著自己皮質褲腰帶的卡扣,勸季驍:「你不準備先來個前戲嗎?這,這直接來,沒感覺吧?」
季驍眨巴眨巴眼睛,抬起頭看著紅著臉,一臉尷尬的楚碧水,皺眉:「這玩意還要前戲?太浪費時間了,直接來吧。」
楚碧水立馬抬手,阻止季驍要扒他褲子的手,道:「等等,我,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季驍:「這玩意你來我來不都一樣嗎?大家都是男人,不要害羞。」
楚碧水紅著臉拒絕:「不行,我,我害羞,我第一次幹這個,有點,有點不好意思。」
季驍聽了他這話,也沒往壞處想,只是鬆開抓著人家褲腰帶的手,往後退一步,挑眉笑著問:「你沒幹過這個嗎?我經常幹這個的。」
楚碧水解褲腰帶的手頓了頓,臉上的熱度慢慢消散,逐漸被慘白和慍怒所代替。
他努力壓抑著憤怒,咬著牙從牙縫裡冒出來一句話:「你經常幹這個?和誰?給我說清楚。」
季驍面對著突然發火的楚碧水,眨巴眨巴眼睛,搖搖頭,道:「那誰知道了,反正好多人呢,那時候大家都在旁邊,這誰記得住啊。」
楚碧水氣急,大喊:「你幹這種事情還讓人圍觀,你羞不羞啊?」
季驍:「啊?那我和一堆小夥伴玩,我扒人褲子我有什麼可害羞的?該害羞的是被我扒了褲子的人吧?」
楚碧水一愣,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想錯了什麼,偷偷咽了咽口水,語氣低了不少:「扒,扒人家褲子?」
季驍點點頭,站在楚碧水不遠處,道:「對啊,小時候有小朋友尿褲子拉褲子,又不會弄,可不就得扒褲子看一看嗎?雖然你沒尿褲子,不過我突然想起,剛才李思奇跟在咱倆身後的時候,你是站在我倆中間的,我投票之前湊近你身上聞了聞,衣服上沒什麼奇怪的味道,我這不是害怕嘛。」
楚碧水臉都綠了,沉著嗓音問:「你扒我褲子,就是為了看看李思奇碰沒碰到我?」
季驍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真誠的點頭,道:「是啊,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總不能是因為,我想看看你脫褲子的樣子吧?那我不成變態了嗎?誰好人家的男孩子喜歡看另一個男孩子不穿褲子啊。」
然後,楚碧水臉更黑。
季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後,楚碧水的臉色更加不好了,就有些納悶,看著坐在床頭生悶氣的楚碧水,又將自己剛才說的話反覆在嘴裡推敲一遍,終於明白,自己說的話到底哪裡有問題。
他有些驚訝,抬頭看了看坐床頭的楚碧水,又看了看自己,嘎巴嘴,半天沒發出聲音。
我踏馬,我踏馬忘了,楚碧水,他,他可能喜歡我,我,我也不是不喜歡人家啊。
這,我剛才說的話,做的事情啊,和調戲良家婦女,送羊入虎口,好像沒什麼區別。
合著,合著剛才,人家以為,他想主動點,投懷送抱呢。
而自己還像個大傻子一樣,聽不出人家的話裡有話,欲拒還迎。
啊啊啊啊啊,媽媽,我服了,我腦袋鏽住了,完了完了,人家誤會了。
季驍一副吃了死蒼蠅的樣子,看了看一直坐在床上,將自己蜷成一個蠶寶寶的,只用後背對著自己的楚碧水,想了想,還是道:「那個,我剛才沒有那個意思,你,你別誤會。」
然後,楚碧水將後背整個轉過來,對著季驍,表示自己現在很生氣,不想聽你說話。
季驍用拳頭捂住自己的嘴巴,咳嗽一下,繼續狡辯:「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剛才沒那個意思,但是,但是吧,哎呀,我該咋解釋啊,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剛才沒那個意思,你那個,這事吧,要那啥,都出去不是?」
楚碧水的臉慢慢轉過來,眼裡一副不太相信他的模樣,帶著些許不信任,問:「你剛剛說,也不是不喜歡我,是真的嗎?」
季驍雖然覺得,對自己昔日的搭檔說這個,多少有些尷尬。
但是對於感情這種事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也不會給人暗示,讓人家誤會。
所以此刻,他雖然有點不自在,眼神也不敢看楚碧水,身體還是挺誠實的,點點頭,道:「嗯,雖然也沒到生死與共的程度,但是,我對你,也不是全無好感,抱歉,剛才我真的只是想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有被李思奇放什麼,只是用的方法不太恰當,讓你誤會了,抱歉。」
楚碧水沒接他的道歉,繼續兩眼放光,自顧自道:「那我要是說,若是你也喜歡我,可以和我在一起嗎?在眾人面前正大光明,想牽手就牽手,想接吻就接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季驍:「額……」
楚碧水一下子垮下臉來,又生氣了,問:「你反悔了?你真渣,說喜歡我也是假的吧?大騙子。」
季驍「誒不是不是,你聽我先把話說完啊,我這還沒說呢。」
楚碧水一臉平靜的看著季驍,道:「那你說吧,我聽。」
季驍坐在靠著牆邊的那個單人沙發上,想了想,開口道:「其實,我也不是排斥同性戀愛,我本身就不是個異性戀,我隨心所欲,想喜歡誰就喜歡誰,但是,這世俗,可能容不下同性戀。」
楚碧水:「世俗是誰?他幹什麼管得那麼寬?我喜歡誰就該和誰在一起啊?這和男的女的有什麼關係?喜歡就該在一起,不然命運安排我們相遇,那不是閒的嗎?」
季驍:「額,雖然你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不過吧。」
楚碧水:「既然有道理,那你就聽啊,為什麼非要聽世俗的?世俗管得那麼寬,也不見他去拯救世界,他只知道站在道德制高點,噼里啪啦說三道四,怎麼不去想想如何解決呢?我不管,你都說喜歡我了,那正好,我也喜歡你,在一起正般配。」
季驍大驚,嚷嚷:「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誰說喜歡就要在一起的?」
楚碧水語氣冷淡,眼神卻透露著期望的光,道:「哦,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你可要想好在做回答,我不接受不走心只談世俗的回答。」
季驍:「額,算了,雖然我知道,這條路註定難走,而我們身處遊戲之中,搞不好就會成為被遊戲利用的那一個,但是那能怎麼辦呢?自打知道你可能喜歡我之後,我的心就不靜了,所以往後怎麼樣,都沒關係,現在,就讓我們談一場正大光明的戀愛吧。」
說罷他站起身,慢慢朝著楚碧水所坐著的床邊走過去。
楚碧水一臉期待,並照顧呼吸,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從遠處走來,像光一樣照耀他全身的至寶,似乎和許多年前那一晚上的景象一樣,完美重合。
他看著慢慢走向自己,伸出雙臂,擁抱自己的季驍,一臉滿足般,將整個腦袋靠在季驍的肩膀上,用鼻子深深呼吸他的味道。
那熟悉的,像海風一樣自由自在的,滿是陽光和海浪地,溫暖別人的味道,還是和從前一樣,被他抱在了懷裡。
他想,這一次,他再也不想失去他了。
他等了他四年零三個月零十二天,終於在那一場遊戲裡,再一次遇見他。
他壓抑著情感,看著微微彎著眉眼,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自己的他,終是忍不住,邁出了第一步。
沒人不想奔向陽光,奔向自由和海浪,他也一樣。
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裡,他穿梭於無數個副本,他找尋他的蹤跡。
他把每一個可能是他的人,都拽到自己身邊,一次次地滿懷希望,卻也一次次地失望。
那些人,是他,也都不是他。
不過沒關係,他終於回來了,即使他根本沒有想起他到底是他的誰。
但他喜歡他,是再純粹不過的事實了。
楚碧水低著頭,將臉埋進季驍的肩膀,低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