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沒有辦法留下

  「好了，我送你回去。」伸手，握住葉怡的手，他不想，讓她面對這冰冷的一切。不想讓她知道，他有多殘酷。

  

  他殘酷到，更在用幸福扼殺一個女人生的意志。

  他的溫柔，就像毒藥，一步步，讓愛著他的林欣，陷時死亡的沼澤。

  回去的路上，他背著葉怡，一步一步地走。

  離開醫院的這一路，他的腳步，卻無比沉重，「葉怡，以後，你要幸福。」他想要，看到她跟齊洛在一起時幸福的樣子。

  葉怡靠著他溫暖的肩頭，應聲，「嗯。」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以後。

  「葉怡，春天快來了。」葉凱看了看灰色的天空，突然滿懷希望地說。

  或許，等到春天的時候，他的葉怡，就能看到那些紅的花，綠的草。

  「哦。」葉怡聽著他的聲音，說不清為什麼，真的好想哭。

  「葉怡，葉凱這輩子，是沒有力氣再去愛你了。我四十歲以前的時間都給了你，四十歲以後，我會用盡全力去愛我的女兒。」用心去愛葉念，是他，唯一能償還林欣的方式。

  「嗯。」葉怡點頭。

  迎面而來的風似乎，更大了些。

  「葉怡，不管你以後，會不會跟齊洛在一起，請你，一定要幸福。」他的聲音，低沉，渾厚。

  他說，葉怡，你一定要幸福！

  被窩，還是一樣的溫暖，舒適。

  葉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葉凱。

  顧雲倩在旁邊陪著齊煜玩，見她醒來，說：「葉怡，你醒了？」

  「嗯。他呢？」她問的是，送她回來的葉凱。

  「他去看林欣了。林欣，走了。」顧雲倩的聲音里，有些猶豫。

  她總覺得，葉凱不會再回來了。

  林欣，走了！

  葉怡的心，微微的刺痛。

  那個，同她糾纏了這麼多年的林欣，離開了。

  原來，離開，那麼容易，那麼快！

  不知道多久以後，就輪到她呢？

  「葉怡。」顧雲倩看著她，卻看不到她心中所想。

  眼睛，是最容易出賣自己的，可是，她連眼睛都沒有了，又有什麼，還會出賣她？

  那幾天，葉凱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葉怡就在公寓裡，等著，有顧雲倩陪著她，日子，也不是太無聊。

  一直到，醫院傳來消息，說，找到適合的眼角膜，她的眼睛，可以做手術了。

  再見到葉凱的時候，他正在醫院裡哄著葉念。

  小小的孩子躺在襁褓里，如天使般安靜地沉睡。

  她是，她母親生命的延續。

  葉怡聽見齊煜走過去，問葉凱，「她叫什麼名字？」

  「叫葉念。」葉凱抬起頭來，看著快七歲的齊煜，嘴角，浮起好看的笑容。

  「葉念。」齊煜認真地看著她，笑著逗她，「小妹妹，快快長大，跟哥哥一起去玩。」

  這樣的感覺，似曾熟悉。

  

  葉怡在想，她出生的時候，她的姐姐，會不會也像這樣哄著她快快長大？

  聽著裡面的歡聲笑語，她扶著牆壁，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做完了手術，她出院的時候，已經是春暖花開的日子。

  整個城市的櫻花，仿佛在一夜之間，紛紛綻放。

  她也終於能夠看見，櫻花凋零的模樣。

  小小的葉念，看起來，也更健康了些。

  葉怡坐在床邊，看著她在床心打了兩個滾，然後對著自己傻笑的模樣，將她抱起來，走出了門。

  帶她去看那些紅的花，綠的草，以及溫暖的陽光。

  葉凱說，他要走了，帶著葉念離開。

  因為，那是他欠林欣的承諾。

  他不能，在林欣離開之後，再跟葉怡在一起。

  此刻，他正在窗邊吹著風。

  葉怡看著床心裡熟睡的葉念，問葉凱，「你真的要走？」

  「抱歉，我沒有辦法，在齊煜身上，盡父親的責任了。」葉凱看著他曾經最最依賴的小女兒蛻變成如今小女人的模樣，有些難過地走到陽台上。

  他說過，他以後的時間，都會交給葉念。

  葉怡知道，她沒有辦法將他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