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論

  第167章：論

  「我是笨，所以聰明的蛇君大人，能不能告訴一下我這個笨女人，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次回來就不認人了？」

  明白一醒過來，就提這樣的話題，弄不好就會破壞這好不容易看著還算和諧太平的氣氛，但是這種事情一日不弄清楚，蘇輕暖一天就沒法安下心來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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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關係到她自己的男人和她孩子的父親的事情，怎麼能就那麼馬虎的延後？

  「你還是叫我容大哥，我聽不慣你這個女人叫我蛇君大人！」

  「……」

  蘇輕暖聞言無語了下。

  容碧青則站在床邊，繼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待她的點頭和妥協，不然的話，談話將無法開始。

  兩人雙眼對峙了好幾秒後，蘇輕暖不得不做妥協的那個人，微微有些平淡地叫了一聲，「好吧，容大哥！」

  雖然對於她不免顯得敷衍的口吻，依舊有那麼幾分不滿，但是容碧青自己也知道，就目前而言，他們倆的關係約莫也只能親近到這個份上了。

  再者，他自己也很想弄清楚，他到底是在歷練心魔，還是在真實的世界裡生活著。

  停頓了下，他緩緩地道，「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存在著，我明明是在修煉，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召喚，然後出來之後，我就見到了現在的一切！」

  「而前一次，我剛突破過一次心魔的考驗，在那場考驗力，你也曾出現了，你鄙夷我，大喊著我是妖怪，我把你和你那大哥蘇默宗，以及所有對本君不善的人都給咬死了，本蛇君因此順利的通過了心魔的考驗，修為大進！」

  「諷刺的是，這一次，你居然是我的愛人，你深愛於我，還為我生育蛇子，而你的身份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蘇默宗的後人子女，這真是荒謬。」

  「要知道那個蘇默宗，本君可是讓他死的連身體碎片都找不到一分一毫了，他哪裡來的後人？」

  「可這裡，每每一想到這些東西，你，蛇子，以及這黎安鎮，這個房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虛幻的，本君這裡就很不舒服，像是被什麼東西活生生剜走了一塊一樣。」

  一邊說著，容碧青一邊神色不定地用手捂了捂胸口的地方，神情很是陰鷙。

  「記憶也很混淆，一會兒似乎見到從前本君與你一起長大的情形，用人類的話說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你也不曾對本君如同在心魔煉獄中那樣的厭惡過，若不然本君何嘗會去不顧一切的要去保護你？」

  「可你終究令我失望了，我那般庇護著你，遠超五百年前的珍視和在意，小心翼翼，寸步不離，你為什麼回報我的竟然是厭惡和嫌棄？我那般快速的修煉，讓自己變強，為的便是防止你那狼心狗肺的哥哥蘇默宗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殺害你，陷害我，你明明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居然夥同整個村子的人，暗算於我？本蛇君永遠都記得那一刻你看我的眼神，透著恨之入骨的厭惡和想要我死的堅定，蘇輕暖，你說，你怎麼能變成這樣呢？是什麼令你改變成這樣？」

  「亦或者說，你五百年前就不曾在意過我，一切的一切都是本蛇君自縛己身？」

  「是以活該本蛇君會被禁錮封印五百年，日日飽受符咒摧殘之痛苦？是嗎？既然這樣，本蛇君便毀了這一切，無愛便無懼，無懼便無敵，果然是這樣。」

  「本蛇君成功了，蘇輕暖你竟然只是個幻像，那所謂的五百年前的結緣和五百年後的厭惡都不過是本蛇君心魔歷練的過程中，滋生出來的幻境，只要堪破，打破，毀滅，便能收穫心境上的圓滿和提升，於是本蛇君進階了！」

  「只是不過一個轉眼，本蛇君竟然再次自修行中甦醒過來，又出現在了這裡，再度看到你，且還完全轉變了身份和生活場景，暖暖，你說，這一次的你，又想如何考驗和歷練於我？」

  「是不是只要本蛇君狠狠心，一手掐斷你纖細白皙的脖子，這層心魔考驗，就自動結束了？」

  容碧青定定地看著她，眼神似乎是落在她的臉上，可蘇輕暖分明覺得他的心神正沉浸在其他什麼不太好的情緒裡面。

  臉上的表情也隨著他自己說著的這些話，不停地在變幻著，一會兒狠辣陰鷙，一會兒又帶著懷念的悵然若失，夾雜著的還有些許的落寞和悲傷，似乎雖然他毀滅了那層幻境，突破了考驗而進階了，可心裡還是不高興，為曾經的蘇輕暖居然背叛和傷害了他！

  而這種心中積鬱下來的不快和對背叛的憤懣的情緒，顯然綿延持續到了現在，影響到了容碧青如今的性格。

  即便他以為他突破了那次的心魔考驗，其實，在蘇輕暖此刻看來，那次的考驗顯然是完成的並不成功的。

  若不然的話，怎麼會好端端的人，突然間理不清什麼才是他自己真正的記憶了呢？

  如今這真記憶和因為心魔而生成的假畫面，居然夾雜在了一起，難分難捨，蘇輕暖一時間也忍不住頭疼了起來。

  果然是修煉修出了岔子啊！

  想到這裡，蘇輕暖就忍不住紅了眼眶，說到底都是她們母子倆把他給逼成了這樣。

  若非是容大哥太顧念著她們，想要為了她們母子的安全而變強的話，也不用那麼迫切的就開始閉關修煉。

  而他本來就是個沒父沒母，沒長輩關照的可憐蛇，那螣蛇真靈訣聽小優前輩說，就知道是個很高端的功法，容大哥一沒老師，二沒長輩在一邊指導和護法，就這麼自己練了，能不出事才怪了。

  只恨她當時只顧著被興奮和喜悅沖昏了頭腦，還自以為是的認為光靠著容大哥體內的真靈血脈，就真的能一帆風順的修煉完這螣蛇真靈訣。

  現在可好，後遺症出現了。

  若非身體還很無力，此刻的蘇輕暖，真的很想給自己的臉頰狠狠兩巴掌。

  明明這種拔苗助長的經歷，不是第一次了，她怎麼就沒能提高警惕了呢？

  上回吸收一個陰弱水靈，令得容大哥差點被不知名的東西給完全奪舍了。

  這次可好，直接真假記憶傻傻分不清了，性格也完全大變。

  

  穿越大神啊穿越大神，雖然本小姐知道自己是無敵女豬腳，可你老人家能不能不要這麼一連串不停歇地，給我們的生活製造波折？

  一旦玩大了，你到哪裡去給我找回我曾經憨厚忠犬的容大哥？

  目光又沉痛，又懊惱地看著容碧青那張，她看著都覺得他此刻很糾結的臉上，「容大哥，我明白了！你的修煉出問題了！」

  「本蛇君修煉順利的很，如今已經螣蛇真靈訣第八層了，再不久就能到八層圓滿，開始衝刺第九層！」

  「容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一口一個本蛇君本蛇君的？我知道你現在的修為，已經不再是普通的蛇妖，可以被稱作是蛇君了，但是我聽不習慣！你要是堅持在我面前非要自稱本蛇君的話，那我就叫你容碧青，不喊你容大哥了！」

  「因為我的容大哥，不會在我的面前一口一個自稱是『蛇君』。」

  蘇輕暖面色難看地瞪著他。

  容碧青見狀，臉色也瞬間又黑了一遍，眼神很是不善地盯著蘇輕暖的臉一番，不過很快，他就收回了自己不悅的眼神，然後重重地一屁股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靜靜地不再說話了。

  蘇輕暖一見他這般，便知道他雖然沒發作，沒點頭，卻已經是妥協了。

  左右他們也當了一年多夫妻，雖然如今他性格大變，可骨子裡對她的愛還是有的，只是被他現在的懷疑和不信任給強制壓下去了，並不是真的不見了。

  蘇輕暖暗自鬆了口氣。

  難過和失落的心情，也跟著減少了一些。

  提了提精神，才又輕聲地重複了一句之前的話，「容大哥，你的修煉出岔子了！」

  「我想這種狀況，應該是出在心境歷練上的基礎不夠紮實，而你的身體上的法力和層次卻進階的太快，以至於有了這樣的漏子！」

  「可惜小優前輩走了，若不然的話，有它在，起碼也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到底該怎麼才能把你的記憶和心境重新持平回來！」

  蘇輕暖說著，忍不住又難受了起來，「你也先別急著否認和發火，你仔細看看我，看看這裡，看看周邊的一切，是假的嗎？」

  「我懷裡的你的兒子，是我辛苦懷孕十月才誕下的寶貝，不是你腦子裡憑空就能想像出來的幻境，再說了，就算是心魔考驗，你若真是一個什麼都不曾經歷過的純白的碧蛇修煉得道的，這些情愛之類的幻想，你又從何而來？」

  「便是有基礎才有衍生，這個道理容大哥你該懂的，對不對？」

  「我心裡很難受，你明白嗎？明明是我最愛的丈夫，我寶寶的爹，不過閉關修煉了半年，回來後居然什麼都不想承認不說，還只想著否認，難道我們娘倆的存在真的這麼讓你不想面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