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誰讓你發誓的
2025-01-25 06:27:04
作者: 於蹊
「喂,你們在幹什麼!要你們守著人,你們卻給我東倒西歪地躺這裡!快起來!」
外面響起一個洪鐘般的聲音,不僅把醉酒的護衛們嚇得暴起,也讓朝盛的心直跟打鼓一樣。
趕緊放下背上的小新,讓他重新躺回床上,緊接著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趕緊跑到床底下藏好。
果然不出朝盛所料,那些護衛推開了門,許是見到小新還完好無損地躺床上,陪笑著說道:「沒事呢!人還在的!」
「最好是沒事!」許昌生氣地說道,「你們都給我守嚴一點,連一隻蒼蠅也不能放出去,聽到了嗎?!」
「絕對一隻蒼蠅都不放出去,這大冷天的根本沒有蒼蠅!」
「……」許昌怒,「你別守門了,去,先去跑幾圈,叫其他人頂上。」
待到門關上,聲音也漸漸小了的時候,朝盛才從床底鑽出來,他認得出剛才那個發號施令的人是誰,就是那個拿鞭子甩他的統領,當時甩他的時候,他那凶神惡煞的眼神讓朝盛記憶猶新,如果被他逮到了,一定會毫不手軟地對付他。
更何況,朝盛可以感受得到,外面那種緊張的氣氛,他們一定守得很嚴。
朝盛又縮回了床底下,原本毫無忌憚的少年此刻有些瑟瑟發抖,因為冷也因為害怕。
突然,耳畔一陣哭聲傳來。朝盛愣了愣,發現哭聲是從牆壁那邊傳來的,也就是佛堂。朝盛發現哪裡透著燈光,仔細一觀察,就在頂裡頭角落處的一個洞透過來的,那個洞不大,看形狀估計是被老鼠咬出來的。
「別哭了,你再哭也沒有用。」
朝盛好奇地湊近那個洞口,看到了一個女人,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光從背影看就很美,她跪在用匣子裝著的金佛像前,好像在哭泣著什麼,而叫她別哭的聲音,是從她旁邊的男子嘴裡發出來的。
男子並沒有跪著,半蹲在地上,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女子擦了擦眼睛,側過頭來,她的側臉很精緻,皮膚跟雪一樣潔白剔透,好看的黛眉皺緊,說道:「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清淨清淨麼?」
男子一襲黑色的貂皮大衣,細長的鳳眼如三月桃花,薄薄的唇葉似遠山之筆,端的是風華絕代,一襲黑衣不僅沒有遮擋住他的俊美,反而還為他增添了絲絲邪魅和神秘。
朝盛看清楚了,那女子,正是和小舞長得一樣的那個女子。而那個男子,正是那天那個高貴的王爺。
他聽到過,有人叫她,顏溪。
「再讓你一個人清靜,你就得想不開了。」西門築說道。
「那你叫我怎麼辦?那個叫小舞的孩子,可是我的妹妹啊,她現在生死未卜,我怎麼能安心得下呢?我又不是你這麼沒良心,也不幫我想想辦法。」顏溪抱怨地說道。
「那個叫朝盛的孩子不是知道她的消息麼?我之前說要叫人對他嚴刑拷打,你又不樂意,孩子嘛,上個拶子夾幾隻手指,或者拿塊熱鐵烙一下胸口,三魂沒了七魄,還不要什麼說什麼?」
朝盛聽到這句話,心登時咯噔了一下,抖得更加厲害了,他不敢去望西門築的臉,他知道一定是非常可怕非常猙獰的表情,又或者不是,因為之前聽到小舞姐姐說話,真正可怕的人都是不動聲色的,他很毒辣,可是卻不會表現在臉上。
「可是他還是個孩子啊!」
西門築無所謂地笑笑:「那又怎樣?」那笑聲很低,很磁性,本來應該很悅耳,可是朝盛卻聽到毛骨悚然。
「你不是要救你的妹妹麼?小舞,你的雙胞胎妹妹,你不是很想知道她在哪裡,並讓她投奔到你的羽翼之下麼?」
「如果是小舞的話,一定不希望我這樣對那個孩子。」沉默了一下,傳來顏溪沉沉的聲音。
「算了,我還是另想別的辦法吧,」女子朝著佛像磕了一個頭,「好好地求菩薩保佑她。」
「這是佛祖……」西門築扶著額。
「呃,這個……」顏溪尷尬地改口,「求佛祖好好地保佑小舞。」
「如果還是出事了呢?」西門築的聲音似乎有點沉重,「你可不要又哭又鬧的,她有人追殺,有個三場兩短也說不定。」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切腹吧!」顏溪離開跪墊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說道。
他不滿地說道:「一點小事就想著尋死……」
「是切你的腹啊!」
「……關我什麼事?」
「看見沒有,就是你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讓我好想切你!」
「……」
朝盛差點笑了,可接下來女子所說的話,又含著一股淡淡的惆悵,像吸進去的初冬的冷風。
「切了你之後我就切了我自己,等看到小舞的屍體後,我就這樣做。」
小新忽然翻了個身,響聲挺大,可朝盛卻沒有半點的反應,直到後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的好兄弟,已經漸漸擺脫昏迷不醒的狀態,漸漸開始有知覺了。
待走了很遠之後,西門築把顏溪拉到一旁:「你這丫頭還演上癮了是吧?什麼死不死的,你知道在佛祖面前這樣說是可能會應驗的嗎……」
「你怎麼這麼煩啊,這麼迷信,真迂腐!」顏溪不耐地擺了擺手。
「顏溪!」
顏溪停住往前走的步伐,轉過頭來,看到西門築不悅的臉,往回走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這樣說了,我剛才也只是順口嘛,我發誓,我發誓再這樣說我就天打五雷……」
西門築捂住她的嘴,待到她沒有開口的打算只是疑惑地看著他的時候,他才開口,並盡力柔聲:「誰讓你發誓的?要是你這個笨蛋又說漏嘴了,就不成了雙重詛咒了?」
「也是哦。」顏溪笑嘻嘻地摟著西門築的肩膀,「西門築你好聰明啊。」
「……」這算哪門子聰明?馬屁敢不敢拍得再敷衍點?
她好像能察覺到他的心理:「我不是說剛才,我是說,你想的對付那個孩子的法子,如果以為我是小舞的姐姐,並且所作所為都是在救小舞的話,他一定會非常信任我的。」
西門築思索了下:「萬一那叫小舞的,真是你姐妹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確實也沒怎麼著她啊,也不算傷害那個叫朝盛的孩子,被逼無奈,曲線救國,懂嗎?」
「我是說你對她就沒點其他的感情?比如……」
「看見親人的興奮感?」看到西門築沒否認,顏溪皺著眉道,「拜託,這算哪門子親人,長得像就一定有血緣關係?世界的人那麼多就沒一張臉是相似的?興奮感?是想揍她一頓的興奮感吧,丫丫的,敢搶姐的男人!」
看到顏溪一副小母獅子的模樣,西門築沒來由地感到想笑,他揉了揉小母獅子的頭,卻把她的頭髮揉得一團亂。
顏溪整理著自己的頭髮:「呀,亂成這樣,下手真重,你是不是因為我說了小舞的壞話報復我,你喜歡她,是不是?」她一揚眉毛,「從實招來!」
「猜得真對。」
「錯了,台詞不對,你應該說,不,我喜歡顏溪,只喜歡顏溪,最喜歡顏溪,再來一遍!」
他忍不住笑了,鳳眸微挑,問:「我可以說很多遍嗎?」
「當然可以!越多越好!」
他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吻住了她的唇。
「我喜歡顏溪,只喜歡顏溪,最喜歡顏溪。」
她嘴角溢出甜甜的笑容,就讓他這麼吻著,直到她被吻得快虛脫了的時候,他才移開了她的唇,「再來一遍。」又吻上去。
「……」喂,再來一遍不是你的台詞啊!
「我喜歡顏溪,只喜歡顏溪,最喜歡顏溪。」吻離開她的唇,隨即——「再來一遍。」又好像很守命令地附上去。
「……」顏溪簡直要缺氧到暈倒,這傢伙敢情在故意整她是吧!!
顏溪不知道怎麼回的房間,只知道,她剛一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就在房間的床上了。
她怎麼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確定這不是連環計?將她吻得七葷八素意識麻痹之後,再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也真慫啊,對付女孩子還要用這種方法,還是對自己妻子,嘖嘖嘖……」
「你在說什麼?」
聲音猛然出現,顏溪嚇了一跳,「沒什麼!」
「看見一個這麼慫的丈夫還能嚇成這樣,你不更慫?」
「……」他聽到了!
顏溪吐了吐舌頭。
「話先說開,我才沒有那麼如狼似虎,想方設法把你弄上床迫不及待地魚肉?你是不是太自戀了點?」
「嗯,我是自戀啊,」顏溪相當坦然,「我人老珠黃嘛,老人家總是喜歡想這想那的,你就多多包涵一點吧。」
顏溪伸了個懶腰:「啊,老人家就是容易犯困,小伙子,姑奶奶我先睡了,不聊了。」
「……」
到了半夜,西門築也沒敢靠近顏溪,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他拒絕聞到她的氣息,因為他知道一旦靠的很近,本來就蠢蠢欲動的東西就更難控制住了。
啊,怎麼,你對一個老奶奶也會有感覺嗎?你還真是禽|獸啊。
想到在他靠近的時候她可能會說的話,西門築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算了,話都說出去了,憋就憋吧!
不碰就不碰,還能死了不成?
西門築努力讓自己睡著,雖然很艱難,可是他還是在超級強大的定力下,開始有點想睡的感覺了。
可是這時,身邊傳來甜甜軟軟的一句「西門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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