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準備逃去哪裡？

  慕思暖答應下來之後，黎芯給她列了三條規定：半個月內長胖十斤、去到陸家不能說話、臉上要化易容的妝。

  慕思暖也清楚，若是再進陸家，她必然要以另一個身份呆在他身邊，不能泄露一絲破綻。

  但無論如何，這個消息對於慕思暖來說都是好的，她想儘快陪著他，聽說戒掉那種毒品的痛苦是普通毒品的三倍，她想在他最難受的時候陪著他。

  之後幾天，慕思暖一直拼命地在增肥，有幾次非得吃到吐了，才肯罷休。

  而黎芯每次看到她拼命的模樣，都會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但比起先前那副行屍走肉的模樣，現在的慕思暖好歹還有動力。

  

  陸燁晨和陽陽離開的第十天，慕思暖把自己逼得更狠了，體重雖然有增加，但模樣看起來依舊沒有多大區別。

  那一晚，各大電視台播放著陸氏新任總經理祁里修訂婚的事，慕思暖捧著飯碗，突然想起了莫明湘。

  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那段卻是無人接聽。

  慕思暖有些著急，翻出手機里那個曾經熟悉的稱呼，考慮了半天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傳來莫非凡沙啞的聲音，似乎兩人之間並沒有間隔，莫非凡依舊溫柔地喚她，「暖暖，你找我？」

  鼻頭一酸，慕思暖忍著眼淚道歉，「非凡，對不起……」

  莫非凡失笑，嗓音如同以往的溫柔，又摻了幾絲苦澀，「傻丫頭，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聯繫我了呢。」

  「不是的，非凡，我只是怕，怕你會討厭我。」這五年，非凡對她的好，又豈是三言兩語說得盡的？

  莫非凡再次笑了笑，比起她，釋懷了很多，「怎麼會呢？你和明湘都是我的家人，我永遠都不會討厭你們。」

  「那你知道明湘在哪裡嗎？我看到祁里修訂婚了，那明湘……」

  「她很好。」莫非凡應道，示意慕思暖別擔心，又道，「她今天剛跟朋友出去了，晚點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好。」慕思暖握著手機，心裡卻還是忍不住擔心。

  彼時，一家街角咖啡廳，莫明湘對面坐著一個男人。

  長相平平，性格卻也溫和，是個紳士。

  「莫小姐對我還滿意嗎？我聽說莫小姐在美國留過學，我大學也主修美國文化，我想我們之間不至於沒話題聊。」

  「嗯。」莫明湘點頭，攪了攪面前的咖啡，她忽然開口說，「我對劉先生很滿意，但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莫小姐請說。」

  「劉先生介意我已經不是處*-*女了嗎？」莫明湘用著最平淡的語氣問，仿佛談論天氣一般。

  雖然輕易帶過，男人眼裡一閃而逝的猶豫還是落入了莫明湘的眼裡。

  拿起包，莫明湘喚來服務生買了單，臨走之前，對著男人笑了笑，「劉先生，你會介意是人之常情，我也不強人所難，希望以後我們能成為朋友。」

  禮貌地握了握手，莫明湘優雅地離開。

  外面的光，有些刺眼，莫明湘攔了輛的士，當車子經過一家大型百貨時，她打開了車窗。

  大型百貨的巨型液晶屏上，正播報著一道新聞。

  陸氏總經理祁里修將於洛氏千金於月底訂婚，喜結連理枝。

  莫明湘看著，嘴角掛著苦澀的笑，目光痴迷地望著那個男人的側臉，好久無法回神。

  「小姐，到了。」前頭，司機的聲音突然傳來。

  盯著外面熟悉的大樓，莫明湘一陣錯愕，「我沒有要來這裡。」

  「可是小姐你剛剛說的是陸氏大樓呀。」司機疑惑道，倒也沒有責怪什麼，繼續問，「那小姐想去哪裡，我再送你一程？」

  「不用了，就在這裡下吧，謝謝你。」莫明湘回道，絲毫不排除她剛剛潛意識對司機說了這裡。

  既然來了，她的確是有點貪心地想見他一面，可是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出現吧？

  莫明湘苦澀地笑了笑，下了車後，她在公司前的噴泉處坐了很久。

  正值中午，不少員工都出來進餐，有人注意到了噴泉邊上的莫明湘，忍不住多看幾眼。

  莫明湘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望著一望無盡的樓層，她的眼睛忽然有些疼，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餘光不經意掃到大廈門口那道熟悉的身影。

  此時的祁里修正同張總一起出來，因為合作關係重大，他自然也要盡地主之誼，邀請張總共進午餐。

  而目光觸及到噴泉旁一身風衣的莫明湘時，祁里修忍不住眯起了眸，視線似乎再也移不開，他直直望著她，甚至忘了身邊還有張總在場。

  「好像有佳人在等祁老闆，張某就不打擾了。」張總倒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正要告辭，又聽祁里修笑道，「張總哪裡話，難得張總來一次a市，祁某必定要盡地主之誼，至於她，如果張總不介意，祁某想讓她陪著一起進餐，如何？」

  「那自然好。」張總笑了笑，高興得很。

  祁里修這才對著助理吩咐了一句，就有人走向噴泉旁背對著眾人的莫明湘。

  「莫小姐，老闆想約您一起吃飯，您跟我來吧。」祁里修的私人助理梁明站在莫明湘身後說道。

  起初，莫明湘有些訝異，再看他跟張總一起離開，似乎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搖頭便拒絕，「抱歉，我不想去。」

  「莫小姐，這次合作非常關鍵，況且有老闆在，你不會吃虧。」梁明早就認識莫明湘，而且熟絡得很，清楚莫明湘的弱點，他繼續道，「況且，如果莫小姐這次表現好，能讓張總把合同簽下來，也許，老闆也會對你刮目相看。」

  沒錯，莫明湘最在乎的，莫過於祁里修的看法。

  只是物是人非，當那天她一絲不掛躺在祁里零身下被他撞見時，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偏偏，理智告訴她沒必要，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應了下來。

  她愛他，哪怕失去了資格，卻依然愛得極深，想著若是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畢竟這樣的機會，以後哪裡還會有？

  跟著梁明去了一間典雅的包房，莫明湘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祁里修沒說什麼，而張總見狀，熱情地招了招手，「來，小丫頭，坐到祁老闆這裡。」

  莫明湘看了看他，見他不說話，便輕手輕腳坐到他身邊。

  席間，莫明湘並沒什麼說話的機會，只是張總是生意人，動不動就對她敬酒，莫明湘不喝也不是，喝了又受不了。

  幾次，她無助地看了看祁里修，可那人並不看他，自顧自地跟張總聊天。

  莫明湘也放棄了，溫順地喝了一杯又一杯，有時候張總向他敬酒的時候，她可能是腦袋迷糊了，也一個勁往嘴裡灌，惹得張總大笑，「祁老闆，你這個小女朋友真可愛，好了好了，別喝醉了，你呀先帶她回去休息吧，合同的事，我明天上午再去你們公司商討細節。」

  「嗯。」祁里修頷了頷首，等張總走後，他將莫明湘抱進了懷裡。

  才半個月不到，這丫頭瘦了不少，抱起來沒一點重量。

  莫明湘剛趴著睡了一會兒，感覺有人抱著她，她以為又要喝了，便伸手胡亂去摸酒杯，「酒杯呢，阿修，可以把酒杯地給我嗎？我也敬張總一杯……」

  「你醉了。」祁里修不緊不慢吐出幾個字，靜靜凝著她皺起眉頭。

  莫明湘卻開始傻傻地笑，似要證明自己沒醉，解釋道，「我沒醉，阿修，我知道我的任務是陪張總喝酒，等他喝得滿意了，你的合同就可以簽了，我一定努力喝，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說完，她捂著嘴，想緩解胃裡的不舒服。

  「蠢女人！」祁里修毫不客氣地吐出這幾個字，讓梁明在附近開了房，他抱著她進去。

  一進房間，祁里修就被她吐了一身，嫌棄的眼神更重，他盯著床上醉得一塌糊塗的女人，不禁笑自己自作自受。

  明知道張總嗜酒如命，他還是帶她過去了，故意讓她喝醉為的是什麼？

  他也下意識想靠近她，為了給自己一個台階，他硬是用這麼傻的方法留住了她。

  什麼時候，他也能將這麼卑鄙的手段用在一個女人身上？

  祁里修苦笑，脫了衣服進浴室，他只裹了條浴巾就回來抱著她去浴缸。

  都說醉酒的女人不可理喻，祁里修這下算是見識到了，浴室里的地板上被她撲騰得全是水泡泡，莫明湘好似還嫌不夠，非得抱著他的脖子，將他一起拖進了浴缸。

  腰上的浴巾順勢滑落，祁里修的眸色有些沉，望著小女人無意識的舉動，他突然喉間一動，將她抱起按在了盥洗台上。

  等不及她適應，他衝撞得特別快，莫明湘忍不住尖叫，雙手攀著他的脖子，又哭又笑。

  直到最後，他忍著一身疲憊將她重新清洗了一番，放回床上。

  莫明湘下意識不肯讓他走，雙腿纏著他的腰，她用臉蹭著他的，「阿修，別不理我，阿修，阿修……」

  一聲聲討好又酥軟的聲音，再次點燃了祁里修的熱情。

  那天，祁里修甚至拋下了公司的事，陪著她不知纏綿了多少次，最後兩個人都累了，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

  晚間十點多醒來的時候，莫明湘壓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借著床頭昏暗的光，她無意間掃到身邊的男人，一瞬間愣得無法言語。

  他們……是不是有那個了？

  不對啊，她記得她喝醉酒了，然後意識不清地被誰抱走，後來，後來呢？

  莫明湘捂著腦袋，記不太清楚，無助的目光鎖在男人胸膛上明顯的抓痕，她突然有些崩潰。

  不會是她又霸王硬上弓了吧？完了完了，阿修一定覺得她不知廉恥，一定很討厭她了。

  想了想，莫明湘立即下了床，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她一件件套上，打算畏罪潛逃。

  「準備逃去哪裡？」當莫明湘的手握上門把時，身後突然傳來了那人的聲音。

  渾身開始僵硬，莫明湘不知道該不該轉身，只是愣愣地定住了動作，不發一語。

  「不是喜歡我麼？我以為，現在的局面是你想要的。」他說著，眸色有些淡。

  莫明湘卻誤會了，以為他後悔跟她發生了關係，她忙轉身，跟他說，「我不會讓你負責的，也不會再去破壞你的婚宴了，你放心好了。」

  「放心？」祁里修冷笑，掀開被褥朝著她走來，他冷冷揚起嘴角，「那你告訴我，今天是誰守在陸氏大門口，迫不及待想見我？莫明湘，你捫心自問，你真的能平靜地看著我和別人結婚麼？你能不保證以後不出現在我的生命里麼？」

  她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挫敗地靠在門板上，她垂下眸，心裡苦澀不已，卻還是堅持著說，「我會努力的。」

  她會努力，哪怕以後想他，她也會努力不來找他。

  哪怕不希望他和別人結婚，她也會努力不去參加他的婚禮。

  關於他的事，她會一點點屏蔽掉，也許，也許有一天，她可以忘記他的。

  可是這句話，莫明湘說得心虛，手指緊緊抓著衣擺，她似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勉強抬起頭，笑著說，「阿修，聽說你要結婚了，我祝福你們，婚禮我可能就不去了，我好像一直都是你的禍星，一定也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不過以後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說到做到的。」

  不管有多困難，只要你覺得煩，我都會克制。

  莫明湘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偉大，其實她的愛情觀很簡單，他幸福就好。

  以前，她總是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給他所有的愛，可是他不愛她，那她所做的一切於他而言，都是累贅。

  不如，就放手吧。

  莫明湘想著，轉身重新握住門把，門縫剛啟，殊不知門外站著一個人，一雙妖嬈的鳳眸正冷眼盯著屋內的一男一女。

  「莫明湘，你這個賤貨，居然敢勾*-*引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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