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眼

  「對不起，我不會回去了。」微微嘆氣，何小悅還是狠下心腸。

  紀維澤在電話那關沉默著，良久，他才掛了機。

  何小悅聽到那一聲掛斷的聲音，心頭像被什麼東西一扯，有些痛，有些不安。

  她是不是太可惡了？愚弄了紀維澤後，只會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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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小悅討厭這樣的自己，不由的伸手狠狠的掐自己的手臂，掐出一道道紅色的痕跡。

  冷歐野坐在計程車上，不停的給司機加錢，讓他幫忙遮掩。

  當看見何小悅接完電話後，就開始發狠似的掐自己的手臂時，他不由呆住。

  這個女人在自殘嗎？剛才接了誰的電話？

  紀維澤的嗎？冷歐野滿心的懷疑，看到她痛的臉色都皺了，卻還是在懲罰自己，不由的生了氣。

  就算發生任何的事情，也不該拿自己的手臂出氣吧。

  其實，何小悅從小就有這樣的惡習，每當自己做錯了事，她就會自罰，而掐手臂是她保留最長久的一個習慣。

  只有讓自己痛了，才會長記性，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先生，暗戀人家吧？」司機點燃一根煙，曖昧不明的問冷歐野。

  冷歐野一怔，暗戀？那是什麼東西？他冷歐野喜歡的女人，向來都是大膽出擊的，不玩虛的那一套。

  「她是我老婆！」冷歐野沒好氣的回道。

  司機吐了一個煙圈，瞭然一笑，說道：「哦，那你是跑來抓姦的？」

  冷歐野的臉色再一次蒙了一層黑影，轉頭看著司機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皺眉道：「我像嗎？」

  「呵，你這種我見多了，有時候一天能碰上好幾個呢，不過，大多數是女人抓老公的奸，你這就少見了，一個大男人竟然來抓女人的奸，先生，不是我廢話太多，你這混的也太差了點，這世上女人多的是，既然人家有別處去了，你乾脆點，離了算了，躲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多丟人啊。」司機朋友一臉好心的相勸道。

  冷歐野的臉色完全的黑沉下來，被司機這麼說一通，也發覺自己太丟男人的臉了。

  可那又能怎麼辦？他在乎這個女人，她一舉一動，他在乎的要命。

  「你的確廢話太多了。」冷歐野淡淡的瞟了司機一眼。

  「好吧，你敢下去跟她說話嗎？」司機有些不服氣，好心好意相勸，他竟然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怪他廢話太多。

  「我、、不敢！」冷歐野想到何小悅那冷淡如霜的語氣，忽然膽怯了。

  「切！」司機一臉鄙視他。

  冷歐野懶得理會他，繼續盯著不遠處的何小悅。

  只見她停止自殘的行為了，正低頭望著手機，好像在看什麼東西。

  剛才還緊繃著的小臉，此刻慢慢放柔和，一抹淡雅的笑意漫過嘴角，那暖如春風般的微笑，像羽翼輕滑冷歐野的心房，他也不由自主的隨著她上揚了嘴角。

  她在看什麼呢？誰能讓她笑的這麼開心？

  肯定不會是自己，也許這世界上，只有果果能讓她露出會心的微笑吧。

  想到果果，冷歐野難免心酸，果果離開也有幾天了，雖然一有空，他就打電話給林姨尋問果果的事，也能從電話里聽到他稚嫩的喊著他爹地，可還是有些失落感。

  以前回到家，果果會膩到懷裡，鬧著要抱，現在，林姨也走了，他一個人真的感到孤單。

  何小悅就像是他最後的一根浮木，他只能拼命的抓住她。

  司機忽然被煙嗆了一口，打了一個趁大的噴嚏，何小悅抬頭往這邊看過來。

  冷歐野嚇的趕緊低下頭去躲，一臉怨念的瞪著司機大叔。

  司機大叔依舊在嘲笑他，他氣惱道：「走吧，我不想再偷看了。」

  「她的奸0夫還沒到呢，你不等等？」司機笑眯眯的問道。

  「她沒有奸0夫！」冷歐野黑著臉色強調。

  「那她在這裡呆坐著幹什麼？這近天氣可不太好，一會兒說不定還下雨呢。」司機喃喃的碎語。

  冷歐野抬頭看看天，果然是陰沉沉的，不由皺緊了眉，對司機道：「你到前面停車，我要下！」

  「先生，趕緊去買把傘吧，一會兒用得上呢。」司機調笑道。

  「不需要你來教我。」冷歐野面無表情的跳下車，第一時間，果然是在找商店買傘。

  非常腹黑的只買了一把，冷歐野走出商店大門，忽然看到旁邊有幾個少女在痴呆的望著他。

  有人愛慕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冷歐野慢悠悠的走過她們的身邊，聽到她們驚喜的討論他，似乎說他好帥氣什麼的。

  今天的冷歐野的確有些帥，一襲黑長的風衣，一雙勁酷的長靴，黑色的襯衫外加略緊的休閒長褲，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峻，氣質貴雅，怎麼看都有著風魔少女的魅惑氣息。

  冷歐野抬頭看天，低咒著，這老天爺太不給力了，怎麼還不下雨？

  所幸，沒過多久，冷歐野的祈求就見效了，天空開始飄起連綿的細雨，地上的人群頓時慌亂奔走。

  來這裡揍熱鬧的都是一些楚言凌的粉絲，少男少女扎堆，雨一下來，他們就亂了套似的亂跑。

  有幾個女孩子假裝不小心的往冷歐野懷裡撞了幾次，冷歐野也沒放在心上，一雙俊眸，只顧著望著坐在石椅上的何小悅。

  她仍呆坐著，仿佛並沒有感覺到已經飄起了雨。

  就在冷歐野努力朝她靠近時，忽然，一個羞澀的男人竟然不知從什麼地方跑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多餘的傘遞給了何小悅，滿面脹紅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何小悅呆愕的看著他，然後朝他微笑說謝。

  那男人靦腆著臉趕緊跑開了。

  冷歐野正想好好表現，卻沒想到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給打敗了，頓時氣的他抓狂。

  看來，不僅僅他有愛慕者，年輕漂亮的何小悅，也被人暗暗關注著。

  冷歐野黑著臉站在人群中凝望著她，她穿著很普通，像大學校園裡那些普通的大學女生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一頭烏長的發和秀美精巧的小臉，讓她顯的十分明媚亮眼。

  也許那個男人以為她還是大學生吧，想送傘來討好。

  冷歐野十分不爽的瞪著那個多管閒事的男人，只見他站在不遠處，和幾個男人在說笑討論著，眼睛不時的瞟向何小悅。

  他的女人，竟然被幾個男人輪流盯視著，這怎麼可以呢？

  冷歐野惱火之極的邁步往何小悅走去，就在他快要觸及到她時，她卻站起了身，打開了傘，慢步的穿過人群，朝著馬路的方向走去了。

  冷歐野伸出手，僵硬的舉著，想喊她，卻發現嗓子堵的難受，發不出聲音來。

  是啊，他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偷窺者，如果真的喊了她，被她看見了，該是多丟臉，多狼狽啊。

  冷歐野只能僵在原地，變成雕塑，凝望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最後消失在一輛計程車上面，遠去了。

  冷歐野的心忽然空空的，他在何小悅坐過的石椅上坐下來，神情恍惚。

  一個多小時後，小亮來接他的時候，就看見他呆怔的坐在那裡，在人群中，格外的突兀，因為，在他的四周，圍著不少的女孩子，都在默默的關注著他。

  可冷歐野完全沒有一點感覺，他只是低頭，望著手機里，那一張笑顏燦爛的臉，還有那一張可愛之極的小臉蛋。

  真沒想到，短短半年時間，他有了兒子，有了妻子，可為什麼、、還是感到孤單呢？

  「冷總，大冷天的，你怎麼坐在這兒？」小亮上前關心問道。

  冷歐野昨天還傷了額頭，現在還用紗布遮著呢，萬一感冒了，那只怕後果嚴重。

  「沒什麼，這裡空氣比較好。」冷歐野站起來，笑了笑。

  小亮呆怔了一下，只好跟著笑道：「是啊，這是什麼地方？冷總，你今晚就是要在這裡看演唱會嗎？」

  「嗯，先回公司吧。」冷歐野邊說，邊走向車子。

  回公司的路上，小亮匯報了公司的幾場會議，最後，他有些遲疑的開口說道：「冷總，懂事長要你明天一早在懂事會上做檢討報告，報告我都擬好了，你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問題。」

  「一定要我當著懂事會的人丟臉嗎？」冷歐野神情有些不滿。

  「懂事長這次是真生氣了，冷總只怕是躲不過了。」小亮也替冷歐野捏了冷汗。

  冷歐野煩躁的望著窗外，譏哼道：「好歹我是他兒子，他就不能替我壓一壓這件事情？這事只在公司內部流傳，又沒有捅向外面。」

  小亮輕嘆了口氣：「是啊，懂事長這次太過絕情了，讓冷總當著懂事會那麼多人的面作檢討，的確有些、、難堪。」

  「我會再去跟我爸爸商量這事，我不想丟人現眼。」冷歐野想極力的反抗。

  小亮點點頭：「冷總可以好好求懂事長寬容，我也正在努力找吳安妮，這件事情，她做的太過火了，已經侵犯到冷總的隱私權，可以告她。」

  「一定要找到她，這件事情，我跟她沒完。」冷歐野絕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