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生死由命

  「只是什麼？」

  「韓炳超去世了！」

  「你說什麼？」蘇小落一愣，時間仿佛就停在了這一秒，她愣愣的看著秦昊，好半晌才勾起了嘴角道：「秦昊，我知道……你要放他們離開了，所以故意過來和我開個玩笑……」

  「小落！」秦昊低喚一聲，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蘇小落頓了頓，眨了眨通紅的雙眼，嘴唇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

  秦昊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裡道：「我曾經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讓你掉一滴眼淚，可惜這麼快就失言了，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很抱歉！」

  「爸爸他……他真的不在了嗎？」

  秦昊摩挲著她的長髮，輕輕的點頭！蘇小落低泣一聲，緊緊的摟住了秦昊！她的小臉埋在了他的懷裡，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秦昊撫著她的後背，大手輕輕的來回在她的長髮和背後，無聲的陪伴著她。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整個房間只有蘇小落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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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

  「昊？」蘇小落輕聲開口。

  「嗯！」秦昊低低的應聲！

  「品諾大哥他現在在哪？他還好嗎？」蘇小落微微直起了身，仰著小臉，雙眼通紅的看著秦昊，秦昊撫去她沾在臉上的髮絲，低聲道:「在老屋，我讓麥莉過去陪著他了！」

  「他一定很難過！韓家這幾年真的很艱難，爸爸幾乎是品諾大哥唯一的精神支柱，我真的不敢去想，這對他將會是多大的打擊。」

  「韓炳超病了這麼久，在海上又經過這一番折騰，也是到了他生命最後的日子了，沒有因就沒有果，能有今天，都是韓品諾自已造成的，這個結果也必然是他要承受的。」秦昊冷冷的說了一句。

  蘇小落沒有說話，低瞼下了眼神，好半晌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卻又咽了下去，什麼也沒有說。

  秦昊看著她，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滴道：「你現在覺的怎麼樣？能不能去看韓品諾？」

  蘇小落一愣，她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已的耳邊，好半晌她才顫抖著聲音道：「昊，你……你剛才說什麼？你同意我去看品諾大哥嗎？」

  「我們曾經錯過的這幾年，不都是糾結在韓家身上嗎？我已經體會到你把韓家這份養育之恩看的有多重，我不會阻止你去見韓品諾，更不會阻止你參加韓家的葬禮。」

  淚，掉了下來。

  蘇小落立刻抹掉，她激動的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但是有一個前提！」

  「什麼前提？只要你讓我去，我什麼都答應你！我真的很想送爸爸最後一程，這麼多年，他一直病著，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他也真的是不容易。」

  秦昊的冷眉微皺，眼神瞼了瞼。蘇小落這才猛然驚覺自已又說了他禁忌的話，她忙停住了嘴，問道：「你剛才說的前提，是什麼？」

  看到她終於停住了嘴，秦昊也緩下了表情，他雙手扶著她的肩膀道：「我陪你去韓家！」

  「你……你說真的……」蘇小落盯著他的眼眸，想從秦昊的眼中找到玩笑的成份，但是沒有，秦昊幽深如清潭般的黑眸中，有的都是寵溺和擔心。

  他擔心她，所以做了這麼大的退步。她已經知道韓家加諸在秦昊身上是怎樣的苦難，當她聽到這些往事的時候，就已經絲毫不報秦昊會原諒韓家的希望了。可是她沒有想到為了自已，秦昊竟然願意去參加爸爸的葬禮。

  「謝謝你！」蘇小落真誠的說了一句。

  秦昊吻了吻她的小嘴，對她淺淺一笑，轉身，拿過外套穿在她的身上道：「外面風涼，穿多點衣服就走吧！」

  「謝謝！」蘇小落回手環抱著秦昊，緊緊的擁著他！

  夜，微涼！

  海風吹過來，更是有一種鑽入骨髓的冰冷。

  韓炳超已經被移到了室內，韓品諾怔怔的跪在床邊，沉默的望著床上已經沒了氣息的父親，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冷冷的，默默的望著。

  麥莉有些不忍心，走過去蹲在了他的身邊，低聲道：「品諾大哥，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韓爸爸一直病了這麼多年，他撐的很辛苦，現在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他一定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

  韓品諾依然沒有說話，面上的表情也沒有太多的變化，他就這樣依然跪著，靜靜的跪著！

  「品諾大哥！起來吧，地上涼，如果韓爸爸看到你這個樣子，他一定走的不安心。」

  「他原本走的就不安心。」韓品諾冷冷的說了一句，深邃的五官掠過了一絲哀傷。

  

  看著父親靜靜的躺在床上，想著他死不瞑目的樣子，心就似被揉碎了一般。到死，他都想著拋棄他的女人，而到死，他都沒能見到這個女人一面。

  父親就這樣去了，卻留下了很多他不解的謎團，他不懂！母愛不是人性中最偉大的愛嗎？為什麼……為什麼他的母親會拋父棄子，離開韓家？

  他不懂！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韓品諾握緊了雙手，指關節因他過度的用力而咯咯作響。他覺的心頭有一團火在燒，又覺的心頭一股涼意掠過，就似是被冰包著整個心一樣，而胸口，更似是壓著一塊巨石，沉重的讓他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外出現了兩個人。他微微轉眸，就看到秦昊扶著蘇小落出現在了門口。

  蘇小落的淚嘩的流個不停，她的縴手緊緊的捂著嘴唇，壓抑著口中的哭聲，而秦昊體貼的支撐著她的身體，帶著她一步一步的來到了床前。

  「爸爸！」蘇小落哽咽一聲，緩緩跪在了韓品諾的身邊。麥莉忙小心的扶著她。

  秦昊站在了蘇小落的身後，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床上的那個人。那個他恨了半輩子的人，此刻已經毫無生息的躺在了那裡。所有的恨，所有的怒，所有的不甘全都漸漸在消散。

  父親！韓炳超死了，您在天之靈，也安息吧！

  默默閉上了眼睛，秦昊在心底里暗自的說了一句。

  「出去！」韓品諾冷聲開口，他沒有回頭，卻低沉而有力的說了一句。蘇小落的身子一頓，轉過了淚眼，看向了韓品諾。

  「品諾大哥，別這樣！」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說的是誰，麥莉忙上前勸了一句。韓品諾的臉色不變，他站了起來，緩緩的轉過了身，看向了秦昊，聲音依然冷聲的道：「這裡不歡迎秦家的人出現，秦先生，你怎麼可以在氣死了別人之後，又虛偽的過來悼念，你不覺的你的行為很卑鄙嗎？」

  秦昊的眉頭瞼了瞼，淡淡的道：「生死由命，我不認為韓炳超的死和我有任何關係。」

  「是嗎？」韓品諾冷冷的勾起了嘴角道：「你就算否認，也不能抹去這個事實，我的父親病重成這個樣子，你還過來剌激他，傷害他，你怎麼解釋你剛剛離開，他就去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