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牛脾氣的人

  回家，卓越照舊沒有送她進門，只是門口停了下，這也好，免得進去又是一堆寒暄盤問，累！

  下了車，徑直走向自己家門，卓越眼看著她伸手掏鑰匙了，這才開著車離開。

  「小染！」從旁邊有一聲呼喚，掏鑰匙的手頓了下，莫小染歪過頭，「楊一鳴？」

  這兩天，都快把這個人給忘了。

  不好不好啊，她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了。

  楊一鳴走過來的時候，臉色有點——怎麼說呢，淡淡的明媚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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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看著特陽光的臉，就那麼的憂鬱了。

  「小染，能找個地方談談嗎？」他問道。

  莫小染環顧下周圍，「這兒，說話不方便麼？」

  楊一鳴還沒有開口，一輛環保綠化車吹著音樂慢慢的開過去，不緊不慢的給路邊花壇灑著水。

  一頭汗！好吧，大約確實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那就……奶茶店吧！」她吃撐了，堅決不能再找個吃東西的地方。

  楊一鳴點頭，「行！」

  推門進去，奶茶店生意不錯，但是這會兒顯然還沒到上人的時候，稀稀疏疏的小情侶，氣氛就有那麼點曖昧起來。

  突然有點後悔選這裡了，真會選地方！

  似乎楊一鳴倒是沒有注意這裡的氛圍，依舊很紳士的問她，「喝什麼？」

  「檸檬水吧！」吃多了需要消化。

  「兩杯檸檬水！」合上單子，他如是說道。

  「上次的事，對不起啊！」莫小染先發制人，知道自己上次選他去冒充男朋友，挺不厚道的。

  雖然說事先說好了是假裝，可是那時候她也不知道他喜歡自己啊。

  楊一鳴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抬起頭看向她，「小染，你跟那個人，是認真的嗎？你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擰起眉頭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莫小染回答他，「不知道，也許喜歡吧！」

  他的眼睛亮了亮，「也就是說，你自己還不確定自己的感情，我還是有機會的了？」

  「呃……」她不是這個意思啊，為毛他會這麼理解啊！

  「小染，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那天回去，我想了很久，我想通了，如果你真的喜歡他，你們彼此相愛，那我退出，我會祝福你！」他一臉誠懇，「但是如果你不喜歡他，我一定會努力爭取，我相信，我是最愛你的！」

  愛……

  這個詞，把莫小染嚇了一跳，她從心底覺得，用上這個字，事情就變得好嚴重好嚴重，而她，最怕的就是事態變得嚴重了。

  對於卓越，她都不敢說愛不愛，只能說應該還是喜歡的，楊一鳴這樣認真，讓她有點吃不消。

  「楊一鳴，你聽我說！」說話間，檸檬水已經送上來了，她想著怎麼樣才能不傷人家。

  瞅她辦的這倒霉事，莫名其妙就給自己沾染了甩不掉的麻煩。

  「那個……我不是說不喜歡你，但也不是說喜歡你，我只是覺得，相比之下，卓越應該更適合我，我們還是做同學，做哥們，最舒服！」她想了想，只能這樣解釋。

  「你也不確定是不是喜歡，也許只是你自己沒意識到呢？」他卻依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或許你真的喜歡的人是我，只是還沒感覺出來，為什麼不多給自己一段時間，何必那麼著急，我們先適應下，也許你會發現我的好！」

  莫小染哀嚎，「楊一鳴，我們都同學四年多了，要有感情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時候大家都是孩子，都還年輕不懂事，現在不一樣了，我們還能再見面，這就是緣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固執。

  老天啊，上學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他還有牛角尖的毛病？

  有點抓狂的感覺，她用力的喝了一大口檸檬水，牙都要酸倒了，瞬間神智似乎也清晰了很多，定定的看著他，「我要結婚了！」

  「我知道，跟那個男人嘛！」楊一鳴點頭，「但是你還沒結！」

  撓頭，牛脾氣的人真可怕！

  一抬手，碰到自己的小腹，想起今天那個烏龍，突然就有了主意，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點檸檬水嗎？你知道其實我最喜歡的是黑糖瑪奇朵。」

  「恩？」看著她，楊一鳴愣了愣，不明白話題怎麼跳躍的這麼快。

  一手撫著小腹，一手輕輕的攪著吸管，莫小染也學著文藝小青年憂傷的樣子，「因為，我懷孕了！」

  從楊一鳴的臉上，也看出了晴天霹靂四個字！

  那張臉整個是呆若木雞，雖然她也知道現在想笑實在是有些不厚道，但是真的有點忍不住！

  強壓著想笑的衝動，她繼續說，「所以，你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快結婚了吧？你明白為什麼我跟你之前是不可能的了吧？楊一鳴，我不想傷害你的，我……總之，對不起！」

  她說不下去了，用力的咬吸管，用力用力！

  張了張嘴，楊一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沒說下去，吸管一拔，一口氣將那杯檸檬水一飲而盡，那動作，看的莫小染牙根泛酸。

  「祝你們幸福！」伸出手，他很認真的跟她握了握，然後起身，還不忘留了張大鈔在桌上買單。

  看著他略有些失落的背影，小染真覺得有點於心不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本來就沒影兒的事，給人家空念想幹嘛！

  真是造孽，當初就不該餿主意找上門假男朋友，卓越沒嚇退，反倒招上個痴情種子！

  慢吞吞的從奶茶店出來，然後磨蹭到家門口，這才開門進屋。

  沒有以往那成群結隊迎接她的景象，顯得冷冷清清的。

  也好，免得被盤問。

  經過客廳的時候，陳怡看了看她似乎想說什麼，她停下步子等著，可是陳怡又沒說，轉身去後院了，真是奇怪！

  

  上了樓把自己甩到床上，真是累死人了！

  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抓起就接，「餵？」

  「小染，你今天看到我了？」是陳蜜的聲音。

  「對啊對啊，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叫你都不理我！」有點激動的說。

  陳蜜應道，「恩，辦點事，好像是聽到你的聲音，但是沒看到人。出來辦婚事？」

  「你怎麼知道？」她很是驚訝，「不過也不算辦婚事，被我外公烏龍了一回！」

  「怎麼說？」陳蜜那邊似乎有點亂，聲音很雜。

  「我外公窘死了，把兩家人都叫到一起，然後宣布我懷孕了！」她誇張的說，「你是沒看到那個場景！」

  「恩，小染，我還有點事，回頭再說！」她似乎很忙的樣子，匆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喂，餵——」叫了兩聲，已經是忙音了，莫小染就有點鬱悶了。

  什麼事這麼忙，聽到她被宣布懷孕，難道不該感到驚奇嗎？

  電話那端，陳蜜剛掛掉電話，看向對面坐著的人，「沒錯，獵神在這座城市！」

  「真是冤家路窄！」沙啞的笑聲，粗大的手指間夾著同樣粗獷的雪茄，「看來，是你出馬的時候了！」

  陳蜜皺了皺眉，「這次，我不想去！再說了，我已經不做了！」

  「不想？」男人沒有說話，只是順手從抽屜里取出一迭紅鈔票，直接甩在了桌面上。

  陳蜜靜默的看著，沒有說話。

  接著再是一迭，又一迭，還一迭……

  「夠了！」她叫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不想做！」

  「嗬，為什麼，為了電話里的那個小妞？」男人站起身，踱著步子走到她的面前，低下頭，在她耳畔噴著煙說到，「突然良心發現了？」

  「如果要做，你們找別人做吧，反正組織里不缺人，我已經不想再做下去了！」她倦了，乏了，想過一種平凡人的生活。

  男人低低的笑起來，慢慢的走到她的背後，突然一伸手，直接抓住她的頭髮用力往後一拉。

  頭皮收緊，疼痛從毛細血管的末梢迅速蔓延開來，她咬牙不吭聲，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當她發覺莫小染的對象就是當年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獵神」時，就知道早晚會有這天。

  只不過沒想到，他們來的更快！

  「你知道，這份活，沒人比你做的更好！」湊近她的臉，笑著說，「你更應該知道，組織里，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退出！」

  陳蜜緊皺眉頭，「可是當初是組織答應我……」

  「答應你的人，已經死了，現在，我是老大，明白嗎？」他費盡心機坐上這個組織的一把椅，絕對不想剛接手沒多久，手底下就有反骨。

  就算是反骨，他也會一根根給扳正了！

  眼中閃過一抹絕望，她就知道，這一輩子，都是無法逃離的！

  「他會認得我，就算我去，也沒有用！」閉上眼，她試圖能夠說服對方。

  鬆開手，男人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就好像是溫柔的情人，剛才那麼凶蠻的事並非出自他手一般，「不，最有用最適合的就是你，因為你有足夠的機會！」

  將她的衣領正了正，手指輕佻的在她的唇瓣上滑過，「別忘了，你不能輕易去死，這世上還有人得指著你活著！你得活著，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