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拭目以待

  「丞相！婁妃！」

  高歡夫婦一出場，轟天的雷鳴聲響起，兩萬多士兵整齊的大喊，讓剛剛混進東魏隊伍中的宇文泰為之一震。

  「看來，高歡雖弱了，但軍魂仍在。東魏這幾年內暫時不能動。」

  宇文泰輕聲和獨孤信說。

  「我們西魏為了此次大戰，耗損極大，數年內也難以再發動戰爭了。必須慢慢將養，到時高歡也必定滅亡，他的兩個兒子又不和，我們到時剛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獨孤信輕笑。道長雖然法力盡失，可他們布在東魏的棋已經逐步在按計劃開展行動。相信只要他們隱忍不發，高氏內部必將如千里之堤，被那些螞蟻似的細枝末節給啃食，轟然倒塌。

  「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我先領唱我們那來自大草原的《敕勒歌》，大家隨意跟唱！」

  高歡經過婁昭君小火燉的肉羹的溫補，精神上好了很多。士兵們從下面看上去，完全看不出他半點異常。謠言不攻自破，自然群情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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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從高歡到每個士兵，都忘情地唱著。一些士兵起來跳起自己民族特有的舞蹈，有鮮卑，有漢族，還有其他各種民族。篝火照得四周亮如白天，晚會的氣氛達到最高潮。

  「丞相……」

  其實沒有人知道，高歡身後一直有暗衛隊長隱著保護他。他其實腳步虛浮，是暗衛隊長從後面支撐，才不被下面的人看到。他其實沒法坐直，是暗衛隊長從後面極力固定他的身軀，才不至於被眼尖的士兵察覺。可是，近距離的侯景等人都看出高歡的異常，每人心思各異。

  「我想要跳支舞送給你。」

  婁昭君突然起身，笑著向高歡提出申請。此時的她，頗有霸王別姬的蒼涼。

  「成親多年，還真不曾見過你跳舞唱歌。你等下回到營里，只跳給我一人看，便可。」

  高歡不會說，那時和宇文泰一起看到婁昭君唱歌跳舞狂放的一面。但，他依舊不想和別人分享她的美好。一丁點，他也不希望。他不要，在他離去之後，馬上就有人填補他的位置，領會她或痴或呆、或敏或純的多變風格。

  「我……我想要，在跳完後，能陪你一起先回去。」

  婁昭君一切都計劃好了，只差高歡點點頭。

  「一定要？」

  高歡明白婁昭君，正如婁昭君明白高歡，他是丞相，但他也必須為婁昭君立威，日後一些事也不會太麻煩。

  「要。」

  高歡的眼力勁好，看出婁昭君已經換上適合跳舞的服裝了。婁昭君是想要先斬後奏的，但為了顧及高歡的面子，才不得不和他申請。

  「別太久。」

  他再找理由，也都不算理由。只好換為叮囑，希望婁昭君別遇到刁難。

  「嗯。」

  

  婁昭君雀躍一笑，甩了下長發，緩緩走向高台。

  全場士兵全都安靜下來，所有人，因為人太多，必須很安靜，才能都看得到婁昭君的表演。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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