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且把年華贈天下> 第1464章 精彩大結局(26)

第1464章 精彩大結局(26)

2024-05-08 16:11:08 作者: 姒錦

  「父皇找兒臣,有何事吩咐?」

  趙樽緩緩彎腰,把兒子抱了過來。

  袂兒愣了一瞬,臉上有些尷尬。

  趙樽拿頭在他胸口蹭了蹭,他受不住痒痒,笑了起來,「父皇……父皇……」這孩子背負著「兒生母死」的傳言,平常寡言少語,今日這般笑,已是難得,「癢,癢,父皇放兒臣下來。被人看見,成何體統?」

  小小孩兒,竟是懂得體統了。

  趙樽看著炔兒,又看一眼寶音,把他兩個拉到面前。

  「炔兒,寶音,你們答應父皇,今後要好好的,互相幫扶,互相照顧。好嗎?」

  請記住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寶音笑吟吟的,心情頗好,「那是自然,長姐為母,寶音記得的。」

  炔兒擰擰眉,不明所以,特高冷的點點頭,「兒臣是男子漢,自當照顧長姐。」

  「好兒子。」趙樽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牽著他的手,像是在托負重任似的,男人似的捏了捏,別頭看向了窗外,只見一片繁花似錦。他淡淡笑道,「去罷,等冊封典禮完了,就能看見娘了。」

  那一日,是皇太子的冊封大禮,京師城萬人空巷。

  宮中,禮樂喧天,鑼鼓齊鳴,鄭二寶在承天門宣讀聖旨,冊封皇長子趙炔為皇太子,並舉行了隆重的冊封大典。這是天家的頭等大事,冊封之禮,遵循祖制,極盡奢華隆重,大赦天下,萬民同慶,大晏及各臣屬國,紛紛遣使來賀,百姓也在民間自發組織慶典,賀大晏國運昌隆,風調雨順。

  整個京師,一片繁華熱鬧。

  可他們的喜悅似是照不進冰室,那裡一樣透涼如水。

  樑上有幾隻燕子,盤旋著,低空飛過。

  院子裡的植物,舒展著曼妙的身姿。

  趙樽坐在花葯冰棺前,身側的瓷瓶里的茯百酒,酒香四溢。冰棺里的女子,數年調養,依舊絕色芳華,似乎比他還要康健。趙樽抿抿唇,低低吟道,「人不在,酒微涼,欲隨卿往,奈何孤子留人,羅袖愈寬,新樽把酒,此恨綿綿……如今想來,這首詩,竟像是母妃為我所寫……阿七,你以為呢?」

  趙樽磁性綿長的聲音,極是好聽。

  混著宮中的禮樂入耳,夏初七聽見了,卻無力掙扎。

  趙樽眸子深深,道,「今天是炔兒的大日子,他做皇太子了。往後,他還會做皇帝。他與寶音都會好好的……阿七,是時候了。」

  他聞著茯百酒幽幽的香氣,慢慢從懷裡掏一本小冊子。

  「等了五年,終於能看這個東西了。」

  瞄一眼冰棺里雪白的女子,他又道,「你可知道,我為何五年不看?那是我不能看。若看了,如何能枯守這五個沒有你的年頭?」幽深的眸,閃過一抹悲涼,他撫了撫她的發,淡淡道:「阿七,你走的那年,我剛滿三十。可如今,我的頭髮,快白了。」

  翻開小冊子,趙樽慢慢看著。

  一行又一行,他一個字也不想錯過。

  那是夏初七在京師待產時寫下的,她稱之為《孕兒日記》。有苦有樂,有悲有苦,但大多時候,她是歡愉的。他的阿七總是這般樂觀向上,不管遇到什麼難事,都能笑著應對,比起她來,他常感汗顏。他不在的時侯,她可以笑著入宮為他復仇,可如今換到她不在了,他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趙十九,我每一天都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可也不知道為什麼,身子總是長不起來……你見過懷孕婦人還在瘦的嗎?我就是……與懷寶音時不同,我有一種感覺,早晚會離你而去……趙十九,我真怕,怕你兵抵京師時,我卻已不在。」

  「今天我做了你喜歡吃的玫瑰糕,手藝比以前好多了,樣子好看,口味也不錯,我真想把它帶到營中來,讓你嘗嘗……可趙十九,你如今在哪裡?打到淮水了嗎?」

  「趙十九,天涼了,你有沒有加衣,有沒有吃飽飯?」

  「今天起床一看,玫瑰糕壞了,表姐罵了我一頓,說我自找罪受,可是她不懂的……我與你之間的一切,外人又如何能懂?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會堅持下去的。趙十九,你要相信,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也捨不得離開你……」

  「今天牆角的花兒開了,都說有事,我卻一直打噴嚏,我覺得是你在想我……」

  「趙十九,是你在想我嗎?反正……我很想你。」

  「趙十九,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想你,我越害怕見人,尤其是熟人……因為,我怕人家問起你……怕你的名字,從他們的嘴裡說出來時,我心裡會崩潰一樣的想念……然後奮不顧身。」

  「趙十九,你在想我嗎?」

  「想,阿七,我很想你。」趙樽的手指,死死摳著小冊子,頁面上摳出了一道道白痕,他也沒有察覺,「阿七,我也害怕見人。害怕他們同情的眼神,你知,我是無需同情的。我有你、有寶音、有炔兒……我是皇帝,怎會需要旁人來同情?」

  他拿著小冊子的手,在微微顫抖。

  「說來我也是害怕,從別人嘴裡,聽見你的名字……」

  興許是疼痛難忍,他下陷的眼窩處,有一滴淚落下。

  「阿七,我熬不下去了。該做的事都做完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你不回來,我只能來找你。」說罷他的手伸向了桌几上的茯百酒,拿過來,拔開了塞子。

  趙十九……他要做什麼?

  在意識到趙樽的行為時,夏初七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她動不了、阻止不了、也喊不出,只能任由他仰著脖子,鼓著喉結一口一口地喝下去。一種無端的疼痛感,席捲了她的神經。痛,她很痛,像有鋒利的刀子在切割她的神經,意識里,也有什麼激烈的情緒在臊動、在沸騰,視線漸漸模糊,畫面像隔了一層玻璃,影影綽綽……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