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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爺准了!

2024-05-08 15:25:56 作者: 姒錦

  咦,這個人!

  夏初七急了,「我還沒有說完呢……」

  他回頭,目光蘊上了涼意。

  「你的事,比爺的事更緊要?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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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他對視一眼,夏初七若有所悟。難不成是這裡說話不太方便?

  可這兒除了她,便只有月毓了,他連月毓都不信嗎?

  老狐狸。

  一路跟著他回了玉皇閣,在門口遇上鄭二寶,她躲在後頭偷偷向他打聽了一下傻子的情況,這才放心入得屋去。可等來等去,那趙賤人只懶洋洋往那兒一靠,氣度雍容的拿了一本書在看,似乎早忘了她要說的事兒。

  賤人,總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耍賤。

  心裡罵著,她嘴上卻乖,「爺,我有話……」

  「嗯?」他抬眼,冷冷看來。顯然不想聽。

  行,他是大爺。

  老子說過,偶爾放低姿態處事,那便是低調中的華麗高調。

  「爺,我是想說,請問您的要緊事兒,是啥?」

  淡淡嗯了聲,趙樽像是滿意了,「去兌了洗腳水來,給爺捏腳。」

  「我?給你洗腳,有沒有搞錯?」

  夏初七說得差點兒咬到舌頭。

  想她前世哪遭過這種罪?還給他捏腳呢,不捏斷他脖子就不錯了。

  把書往掌心一合,趙樽冷冷瞄來,「屈了你?」

  心知這廝和自己命里犯沖,夏初七拒絕的話堵在嗓子眼兒,應了不是,不應也不是,一時僵在那裡。

  「爺!」清清徐徐的喊了聲兒,月毓上前,拉了夏初七一把,含著笑說,「楚七剛來還不懂規矩,我這兩日定會好好教她,今兒還是我來洗吧,這些事我是做慣的,免得她行差了,伺候不來。」

  夏初七感激的一瞥,趙樽卻神情不定,「哦?你來?」

  月毓輕輕一笑,沖屋子裡的丫頭們遞了個眼神兒。

  「時辰不早了,爺也該歇著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夏初七鬆一口氣就想走人,一抬頭卻瞧見了一雙略帶薄醉的眼睛,神色冷雋難測。

  「爺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呼啦——!

  字字刺骨的冷聲一入耳,素來了解他脾性的丫頭們,齊刷刷跪了一地。

  「爺,息怒!」

  趙樽緩緩站了起來,盯著微微埋頭的月毓,那捲著的書在她頭上輕敲了敲,低謾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森寒。

  「滾!」

  月毓猛地一抬頭,臉色唰的慘白。

  隨即,耳根火辣辣的燙了,羞的,臊的,還有屈的。

  她伺候趙樽十餘年,有著陪他長大的情分。雖說他性子冷漠古怪,卻極少發脾氣,做錯了事很少得過重罰,更沒有像今兒這樣當著眾人的面兒這樣呵斥過她。咬著唇,她隨著一眾人低著頭退出了玉皇閣。甫一出門兒,便神色恍惚地踩了裙裾,叭嗒一下狠狠摔到在了地上。

  梅子慌不迭扶她,「月毓姐姐,你……」

  她半俯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落在泥地里。

  「月毓姐姐……」梅子拽了袖子替她擦,「別難過了,爺今兒心情不好,你……」

  「梅子。」月毓打斷了她,吸下鼻子撐起身來,拭乾臉上的眼淚,又換上了那一副四季不變的笑意,「去灶間幫楚七備水,她不熟悉爺的習性,怕是做不好,又惹得爺不痛快。」

  「哦!」

  梅子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扁了扁嘴,往灶間走去。

  端了兌好的洗腳水入屋,夏初七心裡頭還在敲鼓。她認識趙樽時間不長,可他的情緒大多數時候很冷靜,就算收拾人似乎也樂意使那種讓人啞巴吃黃連的法子,像今兒這樣耍大爺威風還是頭一遭。想到剛才灶間梅子的叮囑,她大冬天的,濕了一背的冷汗。

  得了。

  她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與那閻王一般見識就好了。

  不就是洗個腳嘛,多大點事兒?封建王爺的面子,她給他便是。

  「爺,水來了。」

  倚在那張花梨木雕嵌的軟榻上,趙樽還是一副冷漠倨傲的面癱樣兒,可神色明顯沒有剛才的暴躁了。

  「知錯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在責怪,卻又不像真要收拾她。夏初七偷瞄了一眼,心裡突地明白了,他還得用她,並不會真把她怎麼樣,只不過對於她觸怒了他王爺的威嚴,需要一個台階來下。

  「爺,我這不是將功贖罪來了麼?來,洗腳了啊。」

  她皮笑肉不笑的臉上,早沒了半點兒懼怕。

  他看過來,臉上陰晴不定。

  「我可告訴你啊,我這輩子,連我爹都沒有替他洗過腳,你啊,這是出福氣了,開天闢地第一個,偷著樂吧啊。」輕輕脫開他黑色軟皮的皂靴,褪下白色錦襪,夏初七憋屈著,修補著自個兒嚴重受損的自尊心,卻沒有說,她前世其實沒有爹,沒那福氣替他老人家洗腳。

  她的叨叨,趙樽沒有回答。

  等她將他的雙腳潛入溫熱的水裡再抬頭時,卻見他盯著自個兒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兒。

  「喂,你眼睛長蟲了,還是我臉上長花了?」

  「去。屏風後面的酒給爺拿來。」他淡淡的說。

  沒好氣兒地哼了聲,她轉身便走,肚子裡卻在尋思要怎樣把自己的妙計說出來,並且說服他。

  「諾,給你。」

  她把那個和闐白玉做成的酒壺遞給了他。

  很快,屋子裡便飄出了一股子輕幽淺淡的酒香味兒。

  「這酒好香,叫什麼名字?」

  他沒有回答,嗓音低沉,「很好,你沒有放砒霜。」

  翻了一個大白眼,夏初七抱著臂,「不要總懷疑我的人品,我可是江湖人稱玉面神醫的小諸葛,至於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嗎?」

  趙樽賞給她一記「你就是」的冷眼,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酒,那酒入喉嚨時,喉結一下一下的聳動,瞧得她莫名的臉熱心跳。

  「呦喂,咋的了,孤單寂寞冷?」

  「哪來這麼多廢話?」冷瞄她一眼,他突然從水裡抬起那一隻光溜溜的腳,灑了她一臉的洗腳水,再一次將他的霸道本性顯露無疑,「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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