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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養馬的倌

2024-05-08 15:17:59 作者: 秦皇嬴政

  男人孤寒的薄唇一抽,一抹極淺的冷笑。

  「但是......」蘇離雨皺了眉,「我應該有權知道要治我罪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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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說,」男人星眸危險的一眯,冷笑道,「孤王嬴禛。」

  「嬴......禛?」蘇離雨驚訝道,「不是嬴政嗎?」

  「嬴政是誰?」嬴禛劍眉一蹙。

  「當我沒說。」蘇離雨心道,看來戰國的歷史豐富的很,姓嬴的不只大秦,還有大玄。

  「來人!」嬴禛厲聲。

  蘇離雨「撲通」就跪下了。

  嬴禛突然喊「來人」,來人幹嘛?當然是拉她去砍頭啊!

  她可不能死,她還有蘇墨蘇凰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還有年邁的奶娘啊!

  但是......

  「將這人給我扔去戰馬監,給本王的戰馬當郎中!」

  嬴禛說完後半截話,飛身上馬,驕矜洒然,揚鞭而去。

  蘇離雨驚魂甫定,陡然癱軟在地,心裡直叫娘。

  「蘇離雨,」程嬰擦擦額頭的涔涔冷汗,「你真是大命啊,你死不打緊,可不能害死老夫啊!」

  「可是我沒幹過獸醫啊?」蘇離雨攤手苦哂,「我不會給馬看病的。」

  「給馬看病用得到你?」程嬰說,「這是飼馬倌最簡單的本領。」

  「那......」蘇離雨疑問,「那我去戰馬監還有何用?」

  「死不了你就已經賺了,」旁邊的郎中說,「你還操心去那幹嘛?」

  蘇離雨想想也是,拍拍心口自語:「墨兒凰兒,你們兩個差點失去娘親,成了戰國孤兒,我勒個去!」

  ~

  李釗將王虎和蘇離雨一併押了,王虎送去審訊,蘇離雨送去戰馬監。

  這是一個偌大的院子,院子大到看不到院牆,四面綠樹蔥蘢,草木茂盛。

  百十排馬廄依次排開,聽此起彼伏的馬嘶聲,響鼻聲,尥蹶子聲,幾千頭馬是有的。

  蘇離雨拍拍一匹棗紅馬的鼻子,正要對它發表一番感慨,忽聽馬蹄驟響,居然是嬴禛又策馬來了。

  蘇離雨看著馬背上修長勁霸的身形,忽然有絲異樣的感覺。

  嬴禛到了跟前,一提韁繩,烏金戰馬揚蹄打了個旋兒,在蘇離雨身前站定。

  男人微眯著龍睛鳳目,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嗨。」蘇離雨慌措地向他咧嘴乾笑,抬手打個招呼。

  「大膽!」緊跟過來的侍衛厲聲喝道,「見了玄王,還不下跪?」

  蘇離雨覺得這禮節實在是不習慣,好在嬴禛對身後的侍衛揮了下手,算是打住。

  「我說玄王,」蘇離雨壯了壯膽說,「給戰馬看病根本用不到我,您還是讓我回醫館發揮餘熱去吧。」

  「哼!」嬴禛在戰馬上冷笑,「醫館那邊的郎中同吃同住,洗盥更衣都在一個屋檐下,那些大男人看著,你覺得你行嗎?」

  此話一出,蘇離雨登時掩了嘴巴,瞠目結舌。

  這麼說,這人看出她女扮男裝了?

  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不,有可能株連九族!

  這可怎麼辦?蘇離雨登覺頸上涼颼颼的,腦袋似乎又不是自己的了。

  雙腿一軟,「撲通」跪了下去。

  「知道就好,」嬴禛冷冷道,「你這顆腦袋就先寄放著,哪天不守規矩了,數罪併罰!」

  「不要啊大王!」蘇離雨叫道,「我只是拖家帶口走投無路,想賺點銀子養家餬口,實在無意欺君,請您收回成命!」

  「拖家帶口?」嬴禛飛身下馬,高大的身形籠罩著蘇離雨,凝眉沉聲,「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寒冽的殺氣讓蘇離雨一抖,微一沉吟,喏喏說,「無依無靠的奶娘。」

  「沒有其他人了?」龍目微凝。

  「......」蘇離雨搖頭,「沒有。」

  嬴禛深邃的眸光一斂,點頭「哦」了一聲。

  「所以我想問,」蘇離雨怯怯地說,「給戰馬看病,和給將士們看病,待遇一樣嗎?」

  「什麼意思?」嬴禛劍眉一蹙。

  「我急需多賺銀兩,家人等著吃飯。」蘇離雨鼓足了勇氣。

  她嬌怯的樣貌看起來單薄無依,青布綸巾掩不住清靈秀色。

  嬴禛微一沉吟,點頭說道:「那就一樣吧。」

  「多謝老闆,」蘇離雨喜不自勝,拍手叫好。

  本來嬴禛準備上馬,此際又回了頭,問了句:「你說什麼?」

  蘇離雨眯眯眼,笑道:「老闆就是首領,就是頭兒的意思。」

  嬴禛嫌棄地皺皺眉,策馬離去。

  十幾騎戰馬,隨在他身後捲起滾滾黃塵。

  ~

  「我說新來的!」身後有人叫。

  蘇離雨回眸看去,只見旁邊的瓦房裡出來兩個男人,看裝扮,像是飼馬倌。

  「嗨,哥幾個好。」蘇離雨趕緊打招呼,畢竟在人家的屋檐下。

  「李釗將軍交代,你是個閒差,」其中的矮胖子陰陽怪氣地說道,「這麼說,你的活是讓大家給扛了。」

  蘇離雨想了想,是這麼回事。

  「活兒哪有白乾的,」另一個瘦高個說,「你不得孝敬下哥幾個?」

  蘇離雨明白,兩人這是來要好處費了。可自己身上總共三兩銀子,還是「下班」後要給兩個孩子買糕點的,要是「孝敬」了他們,糕點可就沒找落了。

  「今天不合適。」蘇離雨搖頭,下意識的捂住了懷裡的荷包。

  「吆喝,」矮胖子怒道,「不懂規矩啊還是不給面子啊?」

  「廢什麼話?」瘦高個卷著袖子說,「要爺親自掏?」

  這怎麼行?他要親自掏,她蘇離雨的女兒身豈不露餡了?

  沒轍,「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得掏出僅有的三兩銀子,扔給兩人。

  眼眶委屈得熱乎乎的,眼淚就要往下掉,蘇離雨趕緊轉身去了馬廄。

  天色將晚,終於下班了。

  蘇離雨搭著拉糧草的馬車回了城,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真是悲楚萬分。

  拿什麼給蘇墨蘇凰買糕點?拿什麼給奶娘買風濕止痛的膏藥?

  正踽踽前行,忽見旁邊一家「如意」酒樓,門前掛塊招牌:招打雜。

  蘇離雨眼前一亮,挽起青布長衫,三步並做兩步跨進酒樓去。

  「從現在干到打烊,一兩銀子。」掌柜的說。

  「一兩?」蘇離雨伸出手指,「可我需要三兩呢。」

  「你明搶?」掌柜的斜著眼,「這活兒不缺人,你不干,有乾的。」

  「我干!」

  蘇離雨心想一兩也行,可以先給奶娘買膏藥,孩子們的糕點明天買也行啊,蘇墨蘇凰兩個小寶貝,還是蠻懂事的。

  接連打掃了五六個包廂的杯盤狼藉,最後來到三樓,最豪華的一間大包廂,裡面有兩個男人正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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