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心之痛

  「秋之為狀也，其色慘澹，煙霏雲斂；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氣凜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故其為聲也，淒淒切切，呼號憤發。豐草綠縟而爭茂，佳木蔥蘢而可悅。草拂之而色變，木遭之而葉脫。其所以摧敗零落者，乃一氣之餘烈……」北海莫的聲音竟然如同薄霧般在識海中響起，金紗一驚，識海已經與北海莫產生共振了麼？

  忽然，就在這薄暮一般的聲音中，一聲長嘯突而灌頂而至，瞬間，天地間一片枯黃，風變得更凜冽，雲變得更慘澹，而蒼莽之中，竟下起了冰冷小雨！

  一切有仍有生機的草木在小雨中皆靜靜枯萎，仿佛被吸去了生命一般，而風雨夾雜著淡淡的聲音，仔細聽去，心中竟不由自主悲傷起來。

  不知哪裡來的魚在水面上長長鳴叫一聲，又沉了下去，再也沒有上來；那原本一片鬱鬱蔥蔥中的小鳥此刻也十分沒有精神，哀鳴兩聲，便縮了縮腦袋，鑽進了翅膀中，躲到雨淋不到的位置了。

  一聲長嘯似乎貫穿了一個季節。當長嘯終止的時候，小雨停止了，枯萎的植物上緩緩泛起了白霜，一切靜止了……

  金紗不可思議地看著北海莫，心中的驚駭無以復加。她萬萬沒有想到，北海莫的悟性居然如此之高，為什麼，為什麼？

  就在金紗佇立當場的時候，天空一聲燕鳴打斷了她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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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燕……」北海莫輕輕道。

  「恩？」金紗道。

  「一個故人……」北海莫淡淡道。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對這秋之意境領悟得這麼深了。因為一個他已經埋葬在心中的人，她的死，讓他心喪若死，雖然當時有冷靈初在身邊，心裡能夠好受一些，但是那種悲傷感覺，卻如同深藏在雪地之下的一道溝，當有朝一日雪被風吹開的時候，那道溝，依然還在。

  金紗嘆息。唯有有故事的人，才能理解這秋之傷悲，她本以為，以北海莫如此小的年齡，肯定是沒有過心喪的經歷，這一次，北海莫又讓她驚訝。

  「接下來，是夏。你有準備從這秋之意境中轉到那夏中嗎？若是沒有準備好，可以先關閉識海休息一下。夏之意境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了！」

  「要什麼樣的準備呢？我內力還完足。但是心境卻淒涼。」北海莫道。

  「夏是最為歡快的一個季節，卻有些殘酷；它與秋幾乎是截然相反的狀態，你若直接轉變去領悟，恐怕有害無益！」金紗鄭重道。

  北海莫沉思片刻，道：「現在時間無多，我要儘快學會龍之境界，才有機會與萬靈之靈交流；為了天下蒼生，我就賭一把罷！」

  金紗猶豫了一下，道：「那麼，我先用五層夏之意境給你創造環境，你若受不了，可以喊住我！」

  北海莫點頭。

  金紗閉上了眼睛，身影消散在當空。忽然，識海中天光耀眼，似乎一把極大的劍剖開了低迷的雲層，將太陽的能量直接地、沒有一點阻礙地潑灑下來；草木以一種看得見的速度瘋長，瞬間萬里蔥蘢！熱烈的氛圍像情緒一般傳染開來，連空氣都變得燥熱無比！

  北海莫卻心中一痛，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