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月下指點

  北海莫沒有放下警惕，道：「不知前輩為何半夜來著小院？難不成同晚輩一樣，是欣賞這皓月而來？」

  「啪！啪！啪！」又是三聲擊掌，白髮老者笑道：「好一個欣賞皓月！好一個夜半游院！其實老朽只是夜半難寐，推窗看到公子在這小院中，居然有著天人交感的境界，好奇之下便出來看看，絕無惡意！」

  

  北海莫依然沒有放鬆，疑惑道：「天人交感是什麼？」見到白髮老者啞然失笑，心裡不由一驚，難道剛才自己那種空明的感覺，竟然是天人交感嗎？

  「呵呵呵，寄情天地，感受自然，淨化肉身，這難道不是天人交感嗎？」隨即又疑惑道，「公子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天人交感嗎？」

  北海莫搖了搖頭。這時他才借著月光看清老者，老者歲白髮蒼蒼，卻沒有一絲蒼老之感，臉色紅潤，皺紋雖多，整個臉卻顯得很年輕，頗有鶴髮童顏的樣子，不過在北海莫眼裡，說是仙風道骨也不為過。

  「難道令師尊並沒有跟你講過這些嗎？」老者問道。

  「師傅並沒有跟我講過任何有關修煉的事情，只是在我受傷中毒的時候救過我，又在我丹田造了一顆水凝丹，之後，我也在沒有見過他了……」北海莫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在這個老者面前，自己有種天然的自卑。

  「呵呵呵，水凝丹？恐怕是太極丹吧！」老者一笑，對北海莫道，「若不是太極丹，你何來天人交感之境？恐怕是你見我們萍水相逢，故意隱瞞吧！」

  「晚輩……晚輩絕決計不敢隱瞞！可是師傅在我體內造的的確是水凝丹，這一點師傅說過，炎陽派的掌門冷御秋也曾跟晚輩說過！」

  其實北海莫不知道的是，白天在幫冷御秋驅毒時，冷御秋的火性內力大舉侵入體內，在與自身的水凝丹交戰無果之下，已與水凝丹融合，機緣巧合下竟無意中煉成了了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太極丹！

  太極丹名字的由來，自然是由陰陽二氣相剋到相生，生生不息的雙屬性凝丹得來的。老者微一皺眉，低低念了冷御秋名字一遍，似乎對這個人對北海莫內力的判斷頗為疑惑，不過隨即拋之腦後不再去想，微笑道：「老朽是決然不會看走眼的。既然你練的是太極丹，何不與我過兩招，讓我看看你的修為？」

  北海莫心裡苦笑一下，自己何來武功修為？論武功招式，自己真是不知一分半分，論內力運用，自己的御仙訣殘卷卻只是個總決，全無運氣之法，自己一點寥寥的內氣運用法門還是在近一兩天的戰鬥中感悟出來的。無奈之下，只好運起二分內力，一拳轟向老者！

  老者看在眼裡，心裡卻大搖其頭，因北海莫這一擊不僅姿勢難看，毫無章法，破綻百出，更是在內力運用上毫無迴旋之力，若被人用卸勁卸去，肯定會空門大開，甚至被人一擊即中。

  只見老者身子動也不動，任憑北海莫拍來。北海莫心裡一驚，自己白天已經一掌震死兩個黑衣人，雖然當時用的是全力，但現在老者不躲不閃地硬挨自己一掌，也必然是受傷的後果！

  可是一掌已經打出去了，再沒有寰轉餘地，北海莫只好眼看著自己的手掌印在了老者的左胸！

  就在手掌僅差一絲就要印在老者身上的時候，老者突然動了！這一動快若驚鴻，一瞬間就移到了北海莫看不到的地方。

  北海莫一掌打在了空處，那種有力難施的無奈感覺瞬間讓北海莫難受至極，突然背後一道大力襲來，卻是已經移到了北海莫背後的老者在北海莫的背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北海莫瞬間就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心中駭然，這老者居然如此深不可測！

  北海莫勉強站起，見老者依然站在那裡，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心中一口氣湧上來，頓時運起全身五成之力，快若閃電地攻向老者！

  老者依然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那裡，在北海莫拳風快到時才倏地一動，避開北海莫的拳頭，又不輕不重地拍在了北海莫的背上。北海莫毫無花假地又摔了一個狗吃屎！

  緩慢爬起，北海莫向老者抱拳道：「晚輩實在打不過前輩，請前輩賜教！」

  老者微笑點點頭，順手摺下一支青竹，退後幾步，居然以竹代劍，舞了起來！

  初時，老者的動作似乎是有意放緩，讓北海莫看得清楚。北海莫目不轉睛地看著。老者的動作似圓非圓似方非方，竹尖掃過之處似乎泛起了一層水火漣漪，卻不見周圍的花木有任何枯萎，只是漣漪掃過之時，花會輕輕顫動一下，隨即便沒有什麼了。北海莫此刻卻看得心曠神怡，心裡默默覺得這套劍法居然就是針對自己的內力情況而舞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老者的竹劍舞的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看起來行雲流水，如夢如幻，老者的身影也如同一隻九天仙鶴，伴著青青竹枝，似是直欲騰空而去！

  北海莫心有所悟，兩眼更是緊緊盯著眼前的老者舞劍，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待到北海莫心神為之奪的時候，老者突然劍鋒一轉！

  青竹劍伴著老者如醉如狂的臉，也變得似乎有點瘋瘋癲癲。看似毫無章法的劈刺，卻讓身臨其境的北海莫生出逃無所逃，避無所避的感覺。這時院裡刮來了一陣冷冷的夜風，吹起老者的衣襟頭髮，老者的身影更顯飄逸靈動！

  

  猛然間，老者與青竹似是融為一體，青白之氣在小小的院落里似是一陣旋風一般，北海莫再也分不出哪裡是人，哪裡是劍，而院中花草似乎是被強風吹過一般，大肆搖擺起來！

  就在這時，狂風倏止。白髮老者鶴立院中，青竹被插在原來的地方，似乎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老者微笑著輕捻鬍鬚，道：「學了我的劍法，難道連一聲師父都吝嗇叫嗎？」

  北海莫心神激動，再也不去顧慮那許多，跪下磕頭道：「徒兒北海莫，拜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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