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響水洞

  傳說在民國的時候，響水洞裡住了一夥強盜，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後來官府在當地民眾的強烈要求下，在一個月夜，逢強盜們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時，發起了圍剿。但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攻了三天也沒有攻下來，還死傷了不少官兵。於是有人提出了一個主意，把上面的水給截斷，開一條人工河，把河水引到山傍，然後用火攻，用柴火燒。

  於是官兵和當地民眾，很快把上面的河水堵了。並在山腰開了一條水渠，把水從山傍引走。在洞下堆了很多很多的木柴，並在木柴上倒上桐油，且放了很多當地產的野山椒。在勸告土匪投降無果後，點燃了柴堆。大火燒了一夜一天，洞中的慘叫也慘叫一夜，經久不息。據說現在月黑風高的晚上，還能聽到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加聲，現場慘不忍睹。十幾個強盜手指深深地插在地底，有的全身烏黑成了炭化狀，而靠近裡面的則皮膚脫落，像被烤熟了。人們就在洞中把屍體草草掩埋了事。

  從此當地匪患是停了，但是老山坑這一帶就經常有鬧鬼的事件傳出，再到後來就很少有人再來這裡了。

  我們這幫小子自然沒有聽到這麼細的傳說，隻是大人常說，這地方鬧鬼，小孩子不準來這裡。到響水洞下面後，禍羅公提出，聽大人說瀑布後面有一個大洞，我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估計大人們也沒去看過。這個提議馬上受到了泥巴和筷子的反對，兩人認為沒有大人在，一旦後面有大蛇，怕對付不了，這兩人倒不是怕鬼，在大家的眼裡還沒有多少鬼的概念。蛇我倒是不怕，我是擔心有鬼。跟著一個蛇術大家的外公，從小玩過不少蛇，也知道一些驅蛇的咒語，隻是不知道這些咒語有沒有效，雄黃驅蛇效果倒是挺好的，可惜這次沒有帶。不過擔心歸擔心，心想學了這麼長時間的道術，也沒有實際過，如果有實際的機會也不錯。禍羅公和泥巴為去還是不去爭執不下，就都轉向我，希望我最後拿一個主意，我耐不住好奇心，最後決定去看看。我說我們以前不是看過西遊記嗎，說不定這後面也是一個好玩的洞天，那樣我們以後就可以常來玩了。現在是大中午，太陽正盛的時候，應該不會有多大危險，大夥聽我這麼一說，也禁不住好奇，就決定進去看看。

  大家於是穿過瀑布來到了瀑布後面，後面果然有一個大洞，但是洞口離瀑布底部還有一段距離，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面，巨石很光滑，有的地方還布滿了青苔，我們搬來一些石頭墊了一個小台子，禍羅公站在上面，大家踩著他肩膀上去了，然後我們再費力把禍羅公拉了上來，禍羅公太重了，我們一緻認為他應該減肥了。剛到洞口，一股寒氣淩空襲來，大家都打了個寒顫。大夏天大家仍覺得有點冷，泥巴和筷子又準備打退鼓了，但被禍羅公拉著就往裡走。洞裡一股黴味直刺人口鼻，似乎還有一股煙薰的氣味。再往裡走，邊上有一些打破的碗罐，我們在想，難道這裡還曾經住過人啊，大家感到了一絲緊張。洞並不很深，很快就到了洞中，雖然不深，但洞裡的光線已經很暗了。隻能模糊看見洞中央堆著一個土堆，象是一個墳包，包上還長著一個很大的好象是不知名的蘑菇，很是怪異。洞壁有一塊銅牌樣的東西，上面畫著什麼東西看不清楚。禍羅公好奇心很重，伸手想把那塊牌子掰了下來，牌子裝得還挺緊，禍羅公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有掰下來。於是他看了看四周，正好地上有根鐵棒樣的東西，他拿起使勁一撬，把銅牌撬了下來。剛撬下來，洞中似乎就左右搖晃起，相傳出巨大的響聲大家嚇得不知所措。

  這時，紅和尚驚叫了一聲，嚇我們一大跳，我急忙問：怎麼啦？紅和尚哆嗦著拉住我的手臂說：你沒看見那土包上有一個人嗎？聽這麼一說，大夥都有點哆嗦，還是禍羅公膽大，看了一下說：哪裡有人？你別嚇人好不好，人嚇人嚇死人的！紅和尚繼續說：我沒嚇你們，是真的有人。紅和尚從小就神神叨叨的，經常說看到這裡有人，哪裡有人，找了好多大夫治也沒有用，查了好多醫院都說沒有任何毛病。後來師傅說他要不是有神經病，就是可能有陰陽眼。

  紅和尚說：你看他對著我們笑呢，還在土包上啃著什麼東西。我的靈感感覺到了一絲恐怖的氣息，這下有點相信了，可能這裡真有不乾淨的東西。我叫大家趕快往後退，我擋在前面，紅和尚排在第二，讓他邊退邊跟我說那個「人」的動向。正當大家後退時，洞中似乎響起嗚嗚的哭叫聲，泥巴和筷子也聽到了聲音，已經嚇得挪不動腳步了。紅和尚急忙說，那個人飄過來了，變成了渾身烏黑的樣子，還有肉往下掉。紅和尚捂著眼睛，不敢往下看。我忙提起丹氣，進入存思狀態，存想自己與神靈相通，由於我的靈感極強，很快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信息湧來。於是用真氣一字一字地迸出道家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想不到幾年的練功，中氣這麼足，洞中傳出一陣陣的回音。泥巴和筷子這時也清醒了過來，紅和尚打開握著眼睛的手說：那個人停住了，似乎有點驚訝的樣子。我讓他們趕快跑出去，我和紅和尚擋在後面，泥巴和禍羅公趕緊就往外跑，禍羅公這時也不膽大了，倒是筷子站在我旁邊，緊緊拉著我的手，渾身顫抖但還是沒有跑。他媽的，我心裡罵道，這兩小子真不夠義氣，還不如一個女孩子，我讓你們跑你們就真跑啊！也不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叫住禍羅公，讓他拉著筷子往外跑，筷子拉著我的手不鬆開。我嚎了一聲：我沒問題，不要管我。他們都知道我在學道，雖然對我的水平有很大疑問，不過想應該比他們強，也許能自保。於是三人開始往外跑。但剛跑了幾步，一個聲音傳來，拖著長長的聲音：「你、們、能、跑、得、出、去、嗎？」也帶著回音。同時三個人又動不開腳了，好像是定住了。娘的，還學上我了，也帶著回音。於是我以更大的聲音，用真氣喊了一聲：「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三人又能動了，沒走二步，又不能動了。我又喊，這樣僵持了一會，我想，它這是在逗我們玩呢。我想起一本書裏說的：猛獸捉獵物時，一般是先玩獵物，然後再吃。這傢夥，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想到這，我頭皮陣陣發麻。怎麼辦呢，符紙沒有帶，法器也沒有帶。這時，紅和尚叫了一聲：土包裏又鑽出了幾個，洞裡發出許多嘿嘿的聲音。我想這下慘了，我們這幾個還不夠塞牙縫的。我忽然想起，禍羅公在牆壁上掰下來的東西，該不是鎮鬼的符文之類的吧，我快忙從禍羅公手中拿過來仔細一看，雖然看不清楚，但從形狀看，應該是一位高人用青銅牌刻鎮鬼符。這個傢夥，真是個禍精啊，什麼都敢弄。從洞中的擺設看，顯然是一個八卦陣，這個青銅符就是陳眼，鎮住的是陣中的那個墳包。那位高人花這麼大力氣用青銅刻符，設八卦陣鎮壓，顯然不是一般的鬼物。現在陣眼被破，八卦陣顯然失效了。隻是陣剛破，那些東西被鎮壓太久，還沒有醒過盹來，要不怎麼可能拖這麼久。

  想到這，我緊張了起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我一狠心，打開了天眼，天眼一開，眼前的景物清晰了起來，不大的洞中，站著十幾個渾身烏黑狀的鬼魂，長著長長的指甲，披著長長的頭髮，正在一步一步向我們挪過來，可能是鎮壓的時間太久，步伐有點蹣跚。我咬了一口舌尖，可能不夠狠，雖痛得夠嗆但沒有咬破，隻得又狠心用力咬了一口，終於嘴中一鹹，咬破了舌尖，把一口舌尖血噴在了青銅牌上，我想八卦陣雖然破了，但這個銅符，應該也是很厲害的符，起碼可抵擋一陣子，噴上舌尖血，可以激活和加強符的功力。很快幾隻鬼來到我們面前，先是伸出長長的指甲向我抓來，我忙用銅牌一擋，隻見滋的一聲，像是豬手燙在烙鐵上，冒出白煙，似乎還聞到一股焦臭味，把那雙鬼手擋了回出。見到銅牌的厲害，它們改變了策略，攻向其他幾個人。我忙把銅牌塞給紅和尚，讓他用銅牌抵擋。他能看見，有了銅牌自保應該沒問題。我擋在其他三人前面，叫他們都咬舌尖，然後往前面吐血，這三人，哪吃過這苦，半天沒咬破。鬼們已經攻過來了，我隻得用身體往前一檔，馬上被一雙手抓住，並被勒住脖子提了起來。還是筷子夠姐們，見狀狠心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吐在了我身上，那雙手也粘上了血跡，頓時冒出白煙，也像是被烙鐵燙了，頓時鬆開了手。可是其他的手又掐住了三人的脖子，一下子幾個人臉變成了醬豬色，隻有紅和尚好點，揮舞著銅牌，左擋右攔，顯然也十分吃力。

  

  我忽然想起平時學過的金光神咒，因為練習的時間不長，金光時有時無，而且威力很低，但現在或許可以抵擋一下。於是快速踏出步罡掐出金光神咒手訣，念動金光神咒：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沒有那麼多時間，隻能以最快速度做完，好在這些練過不知多少遍了，當然是很熟練。電光火石間，一氣呵成。可是金光並沒有出現，怎麼回事？越急越亂，三個小夥伴中，有二人看樣子已經暈倒了，被提在空中沒有動靜，隻有筷子還在動，臉憋得通紅，腳在空中亂踢。這時又一雙手再次向我掐來，很快我把提了起，脖子被掐住，像筷子一樣臉也憋得通紅，腳在空中亂踢。平時學的什麼咒語啊，什麼天仙金丹心法啊，什麼符都忘到腦後去了，請神更忘了，倒是爸爸、媽媽，爺爺、外公、師傅快救命啊，喊得挺溜。可惜請這些「神「不管用。心想這下完蛋了，連累這夥鐵哥們也要完蛋啊。老天啊，我還沒活夠呢，我還沒娶媳婦呢，看樣子筷子不喜歡禍羅公，是不是喜歡我啊。都想些什麼呢，也不是什麼時候。沒過多久，我也快要暈過去了，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像是一條蛟龍飛進洞中，沖向掐我的那隻鬼，一口咬中吞了下去。我脖子中的手一松，摔了下來了，摔了個狗啃泥，好在平時練武和內功，並沒有傷到什麼。很快爬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條大蛇飛進來了，奇怪的是大蛇頭上長了二個小崎角。大蛇把我救下後，又沖向了那幾隻抓小夥伴們的鬼，那幫鬼物，見來了這麼個厲害的神物，趕忙鬆開那幾個小夥伴，開始圍攻大蛇。可憐我的鐵哥們，個個摔了個嘴啃泥，他們可沒有我那麼好的身體素質，尤其筷子，瘦得象筷子，自然沒多少肉了，沒被掐暈，被摔暈了。我趕快跑過去，抱起她，掐她人中，掐了幾下，沒有醒。心想要不要做人工呼吸啊，望著筷子紅嘟嘟的嘴唇，真有咬一口的想法。可是心裡另外一個聲音響起：你在想什麼呢？於是一急淩，掐了自己一把，把筷子平放在地上，準備人工呼吸，正要把嘴貼上去，筷子醒了，猛地坐起，頭撞在我嘴唇上，立馬撞腫了。心想報應真快啊！筷子坐起來：問我在幹什麼呢？我喃喃地說：你暈了，我準備把你弄醒呢。其他二個小傢夥，反倒是被摔醒，都蒙朦朧朧地站了起來，我喊他們趕快跑出去，於是帶著這三人和紅和尚跑了出來，紅和尚身上被劃了好多道，比我們好不了多少。

  我們飛快跑出了洞，快速滑下岩石，跑到瀑布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