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心之所屬

  「師姐，你生病了嗎？」

  張昊關切地將手放到韓黎燕額頭，可韓黎燕除了有些呼吸急促，身體看起來並無大礙。

  「我沒事，我就是……」韓黎燕猶欲言又止，看了看一旁同樣一臉關切的月兒，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道：「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單獨聊聊？」

  張昊疑惑，韓黎燕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如此奇怪。

  「月兒，你能讓我和張昊師弟單獨說幾句話嗎？」韓黎燕這是第一次，對月兒做出了請求。

  韓黎燕今年十二歲了，但不同於張昊和月兒，張昊從小的生活範圍就只局限於外門那小屋裡的張玄耀和張北。接觸的人和物少得可憐而且小時候的張昊也沒有現在這張俊俏的面孔。以至於他雖然有著超乎同齡人的心智，但面對很多事情卻一竅不通。

  而月兒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和張昊看起來差不多大，但卻如同一張白紙一樣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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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兩人都不太明白，韓黎燕話的意義。

  月兒猶豫了一下，雖然不想離開自己的張昊哥哥。但看在對方是韓姐姐的份上，月兒只好嘟起小嘴，「好吧，月兒先回去了。張昊哥哥韓姐姐要早點回來啊。」

  月兒依依不捨地放開張昊挽在張昊胳膊上的手，先行離開了。

  「月兒你不要亂跑啊，和屠師姐他們一起。」張昊囑咐了一聲，屠紫蘭他們出門不久，月兒現在出去應該剛剛好能趕得上。

  「韓師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要告訴我啊？」

  張昊見韓黎燕沉默不語，想要活躍一下氣氛。既然韓黎燕要和自己單獨聊聊，那肯定是有什麼不方便告訴別人的事情想給自己說。

  出了競技場，已經是下午了。

  張昊和韓黎燕漫步在小道上，韓黎燕走在張昊身旁。小道剛好夠容納兩個人的寬度。還在外門的時候，張昊還要矮上韓黎燕半個頭，但經過了半年時間，張昊已經和韓黎燕差不多高了。兩人並肩走在一起，倒頗像對情侶一樣，可以說賺了不少回頭率。

  何曾幾時，韓黎燕也幻想過和心愛的人一起漫步。不需要去什麼地方，不需要有什麼目的，只是能和對方一起，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儘管韓黎燕不想這麼早打破這個氛圍，但不解風情的張昊先開口了，「師姐，你是有什麼事情想告訴我對嗎？」

  兩人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張昊的目光落到韓黎燕的臉上，希望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師弟，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隊友？」

  「再找一個？我們不是已經滿了嗎，再多一個就超出內門的規定人數了。」張昊不解，現在團隊剛剛確立了成員，人也已經足夠了，為什麼韓黎燕還會提出再找一人。

  韓黎燕沒有接著剛才的話，而是又問了一句，「師弟，你知道我們來內門已經多久了嗎？」

  「多久了？」張昊思索了一下，隨口而出：「應該一個多月了。」

  「對啊，我們已經來了一個多月了，當初內門給我們規劃了兩個月達到凝修境的修為，我可能達不到了。」

  韓黎燕的話語間，充滿了難以掩飾的落寞。如今距離兩個月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儘管在內門得天獨厚的環境下刻苦訓練，韓黎燕的修為也只是發展到了入修境五重便停滯不前。而死魚團其他全部成員，幾乎都快要達到入修境巔峰的程度。

  「沒事的，還有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的。」張昊以為韓黎燕只是因為修煉受挫才導致心情不好，簡單安慰了一下。

  「師弟，我沒有你們的天賦，有些時候，不是僅靠時間和努力就可以成功的。或許兩個月後，我就要和大家分開了……」

  「那怎麼行？」兩人不知不覺停了下來，張昊終於明白了剛才韓黎燕想要再讓大家找一個人的原因。「我們是一起來的，怎麼能分開呢？修煉的事情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啊……」

  「那你有什麼辦法嗎？」

  韓黎燕一句話問得張昊啞口無言，有什麼辦法，一時間，張昊也想不到能有什麼辦法。在外門修煉慢或許還可以用丹藥來彌補，但內門，是不允許使用丹藥來提升修為的。丹藥只能用於輔助修煉，一旦依賴上，那往後的修煉之路將會無比艱難。所以內門的藥堂很少會煉製提升修為的丹藥。

  「師弟，修煉不是比賽。或許內門選拔賽的時候你能幫我，但修煉是修煉者自己的事情，別人是幫助不了我的。況且以我的實力，待在隊伍里只會影響大家的整體實力。我知道屠師姐她們很希望大家能名震內門，所以我才更應該退出。」

  「可是還沒到那種時候，還有時間和機會啊。」

  張昊雙手搭在韓黎燕肩膀上，將韓黎燕轉過身面對自己。韓黎燕有些躲閃，不敢直視張昊的雙眼。

  「我很了解自己，師弟。你的天賦實在太高了，是體會不到我的感受的。」韓黎燕的眼中閃過一絲決意，在她內心深處，修為只是她打算離開的一個原因，但絕對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張昊，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張昊以為還有周轉的餘地，便說道。

  在張昊關切都目光下，韓黎燕鼓起勇氣，終於和張昊對視了。

  「師弟，我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什麼？」張昊沒有明白韓黎燕的意思，隨口回道：「你是我的師姐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韓黎燕嘆了口氣，說出來自己沉澱在心裡許久的話。

  「張昊，你知道嗎？我不想只是做你的師姐，你難道還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喜歡嗎？」

  韓黎燕的眼神忽然變成熾熱起來，她一把抱住了張昊。在周圍人看來，兩人倒像是一對羨煞旁人的眷侶。

  感受韓黎燕熾熱的溫度，這是除了月兒外，第二個抱自己的女孩子。和月兒不同，韓黎燕的身體是溫熱嬌柔的。張昊有些不知所措，韓黎燕抱得有點緊，雖然韓黎燕是張昊最早認識的女孩子，兩人的關係在韓黎燕看來也算得上是曖昧。但這也是第一次這般親密。韓黎燕心中的落寞頓時消散了不少。

  「我想都和你一起在這小道上漫步，每一天。」

  兩人久久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韓黎燕沒有再說話，她不想打破這一刻的寧靜，但她不安的是，張昊也依然保持著沉默。

  兩人分開，韓黎燕想要從張昊的眼神中讀出一絲柔情或者愛意。但她從張昊的眼神中只看到了猶豫……

  事到如今，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張昊再傻也該明白韓黎燕的感情了。

  半年時間，張昊成長了不少。隨著眼界的開闊，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張昊是一個顧及別人感受的人。若是以前，張昊雖不知道對韓黎燕到底是何感情，但為了不讓韓黎燕難受，張昊或許也會選擇成全她。

  但現在，韓黎燕雖很重要。但張昊清楚，韓黎燕對自己而言，更多的是親情。從小到大，韓黎燕是唯一幾個關心自己的人，也只是這份獨有的關心，讓年幼的張昊體會到了除師父師兄外不一樣的親情。或許在心中，張昊早就已經把韓黎燕當做一個姐姐了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張昊的心中不知不覺浮現出了一個小巧的身影。那是月兒，這一刻，張昊的腦海里滿是月兒叫自己張昊哥哥的聲音。

  「張昊，你喜歡月兒，對嗎？」

  韓黎燕的聲音一針見血地刺中了此時的張昊。就算張昊情竇初開，張昊也能明顯區分出來，兩人對自己都很重要。但對於月兒的感情，和韓黎燕是不一樣的。

  張昊沒有說話，但心思縝密的韓黎燕還是從張昊的眼中看懂了一切。那最後一絲僥倖也煙消雲散了。

  韓黎燕只感覺鼻子有些酸楚，強忍著。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那至少今晚能陪我嗎？」

  張昊點了點頭，韓黎燕終究還是沒忍住，兩行清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別哭，師姐，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師姐。」張昊伸手替韓黎燕抹去了淚，感受到張昊的溫柔，韓黎燕擠出了笑容，挽起了張昊的手。

  至少今晚他是屬於自己的，韓黎燕可不希望和張昊在一起的夜晚是哭泣的。

  晚上的慶功宴張昊和韓黎燕都沒有來。顧梟跑去宿舍里也沒看到兩人的蹤影，沒有辦法，桃杏已經點好了東西，幾人也不能浪費了。幾杯酒下肚，幾人也相談甚歡。只有月兒，心不在焉地坐在角落，平時最喜歡吃的東西現在也失去了吸引力。

  月兒望著窗外，今晚的月亮若隱若現。窗邊的地上生長著幾株兩葉草，在月光下泛著晶瑩的藍光。月兒盯著地上的兩葉草，若有所思。

  內門修煉塔，第二層此時正上演著一出鬧劇。

  修煉塔內的修煉室因為修煉速度事半功倍而受到不少人追捧。雖然一些天賦絕佳的弟子不屑於去修煉室修煉，但對於大部分天賦普通的弟子來說，修煉室可是他們必備的修煉場所。但想要進去修煉就要支付不少的黑晶石。

  修煉室平日都是關閉的狀態，厚重石門上有一個凹槽。先要進去修煉，就要往裡面放置黑晶石，石門才會打開。修煉一個小時需要兩塊黑晶石，如果時間到了沒有續上的話，石門就會自動打開。修煉室也會不斷加熱，直到想賴著裡面的弟子承受不住。並且一個修煉室只能進去一個人，否則也會加熱。

  而在這種情況下，就出現了一批想來修煉又不想花錢的白嫖怪。

  這些人會三兩幾個聚在一起，躲在暗中觀察。等到一些看起來比較弱的或者單獨的弟子用黑晶石把門打開後，他們就突然跳出來，把那人趕走，然後搶占人家的修煉室輪流進去修煉。

  現在，四個老賴從暗處跳了出來，上演了這個戲碼。

  「臭小子，不想挨揍就滾，這個修煉室被我們四小天王承包了。」

  四個男子突然跳到了一少年面前，少年沒想到自己剛剛放完黑晶石，就召喚出了四個這麼奇形怪狀的玩意。

  說是奇形怪狀，是因為這四人長得十分具有特色。他們分別集齊了高矮胖瘦四個特點，身上的衣服更是花花綠綠。而事實上，這自稱四小天王的四人，的確有著不小的名氣。他們四人乃是一屆老生，因為天賦低下一直無法突破凝修境的瓶頸，於是他們常年混跡修煉塔。雖然一開始還老老實實的修煉，但時間一長，他們發現修為沒提上去，黑晶石倒是用得差不多了。於是慢慢地，他們便想到了這樣一個白嫖的方法。

  他們四人組團，遇到單獨的或者實力偏弱的，就會毫不留情地跳出來。畢竟直接硬搶黑晶石在內門是會被處理的，但搶修煉室則不會。於是久而久之，這四人在內門入修境這個圈子裡算是臭名昭著了。現在又是新生晉升的時候，一堆實力偏弱又富有的新生進來，在他們眼裡，就是肥美多汁的獵物。

  就如同眼前這個少年，樣子不過十幾歲，一看就是新晉的新生。雖然看起來衣著樸實，但一來竟然放了六十塊黑晶石進去。他們當場按捺不住，直接跳了出來。

  對方不過個入修境九重，而他們四人全都是九重。自然不可能會放過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反而現在都在想這麼好的機會，等下該由誰去修煉。

  「你們是誰？」

  少年並沒有因為幾人的突然出現而驚慌，但從對方的話也可以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來搶修煉室的！

  「小子，看樣子新生吧。連我們四小天王都不知道。」其中一個不過一米四的矮子不屑地說道。

  「看在你給我們貢獻這麼多黑晶石的份上，趕緊走，不然就讓你再多放幾塊進去了。」

  最胖的一人威脅了一句，他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分配這間投了黑晶石的修煉室，要知道修煉室一旦關閉，除非黑晶石的時間到，否則是不會開啟的。

  然而就在四人還在盤算心裡的小算盤時，眼前的少年卻抬起手，伸在胖子的臉前。

  「怎麼，想和我們比畫比畫？」胖子見少年這樣頓時站直了身子，身上的肥肉有節奏地跳動了幾下。

  其餘幾人紛紛戲謔地看著，反正只要人沒進去，修煉室石門就不會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