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不同的路（二）

  一路上，張昊滿腦子都是少女和那個叫季山南的少年。

  自己的實力在這些真正的強者面前，實在是微不足道。就連被他們視為螻蟻的李震峰，都可以完虐自己。

  實力，實力，實力……

  張昊在以前還沒覺得實力會如此重要。如今成為修煉者，才意識到實力就是一切！

  不僅僅是為了報仇，也是為了成為強者，不再被別人踩在腳下！

  張昊來到小屋前，已經是傍晚時分。穿過高高的野草，來到門前，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張昊悄無聲息地來到屋裡，只見一個房間裡有火光傳來。

  這是廚房的位置，張昊悄悄地推開門。一個人坐在火爐旁，火爐里熬著什麼東西正煮得沸騰。

  那人聽到動靜，站起身朝張昊的方向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張昊的目光瞬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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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

  那人見屋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陌生人，語氣不善地問道。

  此刻，眼前的這個人對於張昊來說是那麼的熟悉。或者說，是這個場景熟悉。熟悉的張昊差點忍不住就忍不住呼喚出他的稱呼。張昊的鼻子開始酸楚，他心中壓制了這麼久的情緒似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回憶中，他做好了飯，招呼一聲，自己就能聞到陣陣香氣了。

  可很快，一股強烈的恨意湧上心頭。將那僅有的美好回憶毀滅得煙消雲散。

  「你到底是誰？」對方再次詢問一聲，目光開始警惕起來。

  張昊沒想到，會這麼快和他相見。憤怒、憎恨、委屈……一系列異樣的情緒也隨之而來。這眼前的人，正是在自己腦海里永遠揮之不去的那個人，張玄耀！

  「好久不見。」張昊緩緩開口，聲音卻如此平靜。

  張昊話音剛落，張玄耀猛然一愣。手中的的柴火沒拿穩，落到了地上。

  這明明是一張自己從來沒見過臉，可這熟悉的聲音和感覺，張玄耀怎麼可能忘記。

  張玄耀深吸一口氣，眼神中的情緒很快一閃而過。

  「回來了……」

  張玄耀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脫口而出的，卻只是一句很隨意的客套話。

  「吃飯了嗎？坐下來吃點吧。」

  張玄耀熟練地拿出兩副碗筷擺到木桌上。將火爐里的粥盛了出來。

  然而張玄耀越是這樣隨意的樣子，張昊的眼神也越發冷了下來。雙拳握得死死的。

  「你來這裡幹什麼？」

  張昊也許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好像都在顫抖。

  「閒來無事，回來看看……先吃飯吧。」張玄耀回應了一聲，端起了桌上的碗。

  張昊猛然上前，一把將張玄耀的碗打翻。冷冷的說道：「你沒資格來這裡。」

  張玄耀看著掉在地上的碗，沒有說話，只是將碗撿起，放回了桌上。

  「你也成為修煉者了？而且，你身上好像有傷。」張玄耀感知到張昊身上躁動的靈氣，略顯意外。

  「拜你所賜……我沒有死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張昊冷聲回應，身體顫抖著。

  「我能回來，就一定會為師父報仇的。」

  「報仇？口口聲聲說要報仇，你又真正知道些什麼。」

  張玄耀無所謂，又盛了一碗粥，端到嘴邊吹起了熱氣。

  「害死師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是親手殺死師父的人。張玄耀，敢不敢和我決一死戰！」

  張昊身體裡靈氣開始運轉。不料傷勢沒有完全恢復，一陣劇烈的咳嗽。

  「這就是你的報仇方式？現在和我打，等到傷好了再去找李震峰和長白山打？」

  張玄耀不以為然，放下手裡的粥，面向張昊。

  「就算現在沒機會，我也一定會超越你們，然後親自來取你們的性命。」

  張昊死死地盯著張玄耀，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你們？也就是說我也是你要殺的人嗎？」

  「不僅是你，李震峰，長白山！你們都會死在我的手裡。我會像你殺死師父一樣結果你！」

  張昊的情緒越發激動，整個臉都吼得一陣通紅。

  「殺我？」

  「哼哼哼……」

  張玄耀發出一陣不屑的笑聲。「殺我，我的天賦超乎常人，你憑什麼認為你能超越我？」

  「那你以為你有今天的天賦是憑你自己？」

  張昊後退一步，曾經的師兄看起來是如此令他作嘔。

  「你什麼意思？」

  張玄耀問道。

  「什麼意思……」張昊將懷中的一張黃紙拿出，拍到了桌上。

  「這是師父那時打算留給你的，但你看都沒看一眼，知道裡面寫了什麼嗎？」

  張玄耀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盯著桌上的黃紙。

  「我想你也沒興趣看吧，我給你講講裡面的內容吧。」張昊頓了一下，講述了一段過往。

  瀚瀾宗自建立而來就分為內門和外門。內門乃是這整個門派的核心，每一個內門弟子無不都是萬里挑一的天才。而能在這些天才中脫穎而出的人，才是能夠成就絕世強者的存在。

  三十幾年前，一個外門的天才弟子從內門選拔賽中脫穎而出，順利獲得了進入內門的資格。

  而進入了內門後，他的天賦得到了真正的展現。僅僅用了三年時間，這個弟子就戰勝了當時的內門最強者，成為了內門第一弟子。被無數人敬仰，甚至於瀚瀾宗門主都視他為下一任繼承者。

  這樣的天之驕子，或許他自己也開始目空一切。獨自一人前往探索五尊山的一處禁地。他以為以他的天驕之資，一定能得到裡面傳承之物的認可。

  直到他回來的時候，已經身受重傷……元魂破碎，一夜之間修為全廢。並且失去了自己探索禁地時所以的記憶。

  身患不治之傷的天才弟子從此跌落神壇，那些曾經被他光芒掩蓋的天才也紛紛落井下石。他就這樣被趕出了內門，從此四處流浪。

  直到他再一次流浪時撿到了一個棄嬰，便將其帶在身邊收養起來。因為有了這個棄嬰，他只好結束浪子的生活，定居在瀚瀾宗外門。靠著幫一些長老和弟子採摘藥材為生。

  再後來，在那一年。他又在一處是非之地的口中救下了另一個小孩，也帶在了身邊。

  而在他收養兩個徒弟的這段時間，他發現兩個徒弟對修煉者之路的嚮往。

  不知是害怕孤單還是對修煉者之路的殘酷敬而遠之。他騙了他的徒弟，說師兄弟二人沒有成為修煉者的天賦。

  可伴隨著大徒弟對修煉者的執念越來越深，他終於妥協。四處尋找奇珍異草。在兩人每天的食物中都摻入自己調整的藥材，悄無聲息地改變他們的體質，增強他們的天賦。

  他也重燃希望，期待他的弟子能夠繼承自己的意識，代替自己重新站在瀚瀾宗的最巔峰。

  就這樣兩個弟子逐漸成長了起來，他也在大徒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可後來，他的舊傷也越來越嚴重，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後。他實在害怕兩個徒弟離開自己，只希望在自己剩下的這點時間裡，還可以和他們多呆一會兒……

  「你那引以為傲的天賦，也是師父給你的……師父希望我們兩個人有一個代替他重回內門，但師父選錯了，選擇了你。」

  說話間，張昊走進了一個房間。將一個笨重的木箱抬了出來。打開後，裡面正是滿滿的黑晶石和一把纏滿白布的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