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我想死得有尊嚴

  夜紫羽毫不猶豫地伸出大手掌，與她擊掌三下。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就這樣達成了某個決定彼此命運的賭約。

  這時候，被大家遺忘已久的槐樹仙在桌子上說話了：「你們還真是熱鬧啊，都已經把老朽忘到一旁了。還不快過來，老朽有重要的話對你們講。」

  「什麼事啊老樹精？」蒼雪炎蹦蹦跳跳地跑到桌子旁邊，不知不覺地被妖月帶著竟學會了這樣的稱呼。

  

  槐樹仙額角啪地迸出一道青筋。雖然不爽，但還是拼命壓制著怒火，對陌卿歌和夜紫羽道：「我說的是你們兩個，快點過來，我怕我撐不了太久了。」

  陌卿歌聽著話里的意思有點不對，這才慌地走到桌旁，問道：「怎麼了？為何要這麼說，難道你……」

  「是的。」槐樹仙道：「從我離開了本體的那一刻起，生命就在倒計時了。而現在，這顆活人頭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很快他就會變成一顆真正的死人頭。看來我的壽數即將終了了。」

  槐樹仙的語氣很是淒婉。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傳說一樣。

  夜紫羽卻懷疑道：「怎麼可能這麼快？你剛才不是還……」

  後半段他顧忌到槐樹仙的面子沒再說出口。其實大家都發現了，在妖月現身的時候，槐樹仙害怕得幾乎崩潰，當時他那個貪生怕死的樣子，讓所有人都過目難忘。

  如果他自知自己壽數將盡了，又何必與妖月糾纏不休的，更加不惜挑撥離間，發動了大家來與妖月抗衡？

  「咳咳……」槐樹仙虛弱地咳嗽了幾聲，陌卿歌驀地發覺，他的臉色已經像死灰一樣慘白慘白。其衰弱的速度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我說出來你們也未必能理解。我並不是惜命，只不過不想臨到死了還被妖月那瘋婆子給戲耍一番。」槐樹仙喟然長嘆：「我想有尊嚴地死去，不想變成她手裡的一顆球。」

  夜紫羽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與槐樹仙剛見第二面，他竟然就壽數將盡了！

  陌卿歌的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不知道此時應該如何表達。就在剛才，她還親手解除了槐樹仙的封印，那一刻他如臨大赦一樣，滿臉神采飛揚。而現在卻虛弱得如同寒風裡顫抖的小草，隨時都有可能被拔根而起。

  生命終究是太脆弱了，不管是人、妖或是精怪。

  「那……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不要死？」陌卿歌真心不喜歡迎接死亡和分離，縱然這死是別人的，縱然這分離的對象和她認識也不過數個時辰。

  槐樹仙很欣慰也很感激地看了一眼陌卿歌。他知道，眼前的是個非常善良的姑娘。他剛才沒有看錯人。

  「沒有什麼辦法的。一切都是命數。萬物皆有生死，我也不例外。」

  槐樹仙此時卻顯得有幾分超然物外起來。

  陌卿歌情急道：「怎麼會沒有辦法？你們妖啊精的什麼的，不是鬼主意最多了嗎？不是有這丹那藥，還有各種法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