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鬼的街市

  提心弔膽的日子最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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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我沒有和媚媚提，不想她跟著擔心。

  吉而吉沒地下城關了兩天，又進去專家了，我就知道會這樣，他們都很執著，這也許是一件好事。

  但是，我沒有想到，入冬，就下了一場大雪，非常的大，這是東北這兩年來少見的一場大雪，我想，媚媚的野味今年大概會吃到不少。

  果然，吉普晚上就把野味給送來了，然後就跑了。吉普膽子小，這我也知道，但是讓媚媚給收拾得沒招兒。

  我去河邊，河中間的水沒有封上，一個人坐在那兒釣魚，你爺的，你玩心情呢？這也不是玩魚。

  我走過去，鬍子拉喳的，他沒看我，我看他，心裡大驚，這不是這邊的人，進冬了，旅遊的人也少了，這個人不是本地人，在這釣魚，那得多大的心呀？

  我看著，根本就不可能釣上來，我估計是在這兒釣心情呢！

  我站了半個小時，要走的這個人突然說了。

  「肇巫師，不想喝一杯嗎？天寒地凍的。」

  「我從來不和陌生人喝酒。」

  「我想，你應該，不然你會錯過機會的。」

  我站住了。

  「你什麼意思？」

  「我也是巫師，只是來的地方不同罷了，我知道你是大巫，我來也是討教來了，當然，我只是一個學生。」

  說話挺客氣，不像流氓的那種。

  「也許可以。」

  我想，擺脫是擺脫不了了，他釣魚***的把我釣上來了，覺得這個有點道眼子，至少知道我總來這兒，不管春夏秋冬的。

  我和這個男人進了后街的一家飯店，進了包間，這個男人長得像內蒙古人。

  「我是內蒙古人，但是有著女真人血統，你是滿人，那麼來說，我們應該是……」

  他沒有往下說，看我不似乎不高興。

  「我叫駱卡。」

  一杯酒下肚，我問。

  「你找我什麼事？」

  「說過了，我也是巫師，當然不是那種江湖騙子的那種巫師。」

  「你往下說。」

  「我來是請教的，當然，我知道您什麼樣的大巫師都見過了，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巫師，但是我想我這種巫術，也許您沒有見過，或者做為交流，您可以教我一些，我教您一些，這是我的目的。」

  駱卡到是直接，我喜歡，不喜歡繞來繞去的那些人。

  「什麼巫術？」

  「這個，在這裡不太方便，等有機會我們再聚，今天就是喝酒。」

  駱卡的舉動讓我不安，這個人看來也不是什麼江湖術士了，應該是有點能力。

  那天我回家，給四叔打電話，提到了這事。

  「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你的大名一出，是巫師都會不服氣的，誰都認識自己巫術最厲害，不然怎麼會有小巫見大巫呢？見到了大巫就知道自己是小巫了。」

  我覺得這個駱卡沒有那麼簡單。

  這駱卡這些天來就是四處的轉著，看來也是剛到小城，要把這裡看明白。

  晚上九點多，郭子孝給我打電話，他總是喜歡晚上行動，尤其是這樣的大雪天，他喜歡坐在飯店裡，吃酸菜鍋，看著外面的雪景，似乎那才是完全的享受一樣。

  我過去，問他女作家出書的事情。

  「第二部已經印出來了，吉而吉沒地下城的發現，讓這兩本書，一下就火了起來，現在是第三版了。」

  「沒這麼快吧？」

  「當然有了。」

  「看來人的命運一不定怎麼樣？」

  「那得看是誰了，如果她是男的，我不會管的，春天她就成我老婆了。」

  我差點沒把酒吐了。

  「你……」

  「沒什麼新鮮的，我知道，她圖我錢，我愛她年輕，大概都需要，就這樣。」

  「你們長久不了？」

  「對，我也沒指望著長久，她出大名之後，就會走掉的。」

  我低下了頭，郭子孝儼然已經把社會看清楚了，我還像一個傻小子，跟著這個祖會較勁兒。

  我們喝到十點多，跟郭子孝在雪地上走著，我們有的時候會探討一些人生的問題，我們的人生是不同的，有的時候我們會說一些關於小城的話題，總之，我們還算是合拍，有的聊。

  我們穿小街，這是圖吉城的一條小街，小城出事後，古董市場就搬到這兒來了，也是熱鬧，只是現在沒有人了，擺攤的，店鋪都關掉了。

  一共是三條街，我們走到第三條街的時候，我和郭子孝都愣住了，燈火通明的，擺攤的，店鋪都開著。

  「夜市？」

  「沒聽說呀？」

  我和郭子孝都奇怪了，我們順著街走，走過去，沒有感覺不正常，我們再回頭，你娘老子的，嚇屁屁的了，一條街漆黑，沒有什麼燈，沒有什麼攤，郭子孝扭頭就跑。

  「我的媽呀……救我呀……」

  我也跑，跑過兩天街，一個人叫我。

  「去你大爺的。」

  我罵一句沒停，這個時候誰叫都不好使，郭子孝胖，讓我給扔到後面了。

  我鑽進肇老師家，郭子孝五分鐘後才鑽進去。

  「你們兩個大半夜的瘋什麼？」

  還在看書的肇老師就不高興了。

  「肇老師，您是不知道……」

  郭子孝喘著粗氣，半天才說完。

  肇老師把書一拍。

  「胡扯，都滾回去睡覺去。」

  我們兩個出門，郭子孝說。

  「德子，上我家，我有好酒。」

  「不行。」

  說完我就跑了。郭子孝是害怕了。

  我回家，媚媚迷糊的起來，往衛生間走。

  「這麼晚才回來？」

  我沒說，不然她就睡不著了。

  第二天，我就去打聽那條街的古董商鋪，走進那條街，就毛愣愣的。

  進了一家，那家老闆認識我。

  「肇老師來了？」

  「噢，我問問，你們這兒有夜市嗎？」

  「沒有，這大冬天的，天沒黑，都收攤關門了。」

  我想，真沒有，那昨天我們看到的就奇怪了，我又問了兩家，很確定，得，這是撞著鬼了。

  我從三街出來，鬼師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我邪惡的笑著。

  「你笑什麼？」

  「昨天我喊你，你跑得那個快呀！我都沒追上。」

  「昨天是你喊我？」

  「對呀，你們跑什麼呢？讓鬼給攆了？」

  我激靈一下。

  「走，喝酒去。」

  「不去，這才幾點？」

  「管幾點呢，想喝便喝，這大冬天兒的，喝一杯暖和。」

  我們找一家店進去，喝酒。

  鬼師看著我就樂。

  「你別樂，我發毛。」

  「你看到鬼市了？」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

  「對，就是鬼市，那是鬼交易的地方，他們交易古董，但是正宗的交易就是鬼，我這段日子也在這兒交易，到也成了兩筆。」

  我依然瞪著鬼師，跟我玩邪惡的？

  「別人為什麼看不見？」

  「你是巫師，巫眼遇到這事就會開，你的職責一樣，跟著你的人也會看到。」

  「我有什麼職責？」

  「薩滿巫師不就是管陰陽之事嗎？」

  我低頭不說話，這事忒***的邪惡了。

  

  「其實，你不應該害怕。」

  我現在發現自己膽子越來越小了，也許是年齡大了，或者說想到家，老小的，輸不起了，玩不過了。

  「其實，我早就想帶你過來看看，鬼交易也挺有意思的，或者說，你也買兩個小惡鬼護著你。」

  我差點站起來。

  「你爺的，有養狗的，養貓的，誰養鬼玩？還是邪鬼？」

  「正所謂，惡人有惡人欺，鬼有巫師降。」

  「那我也不玩。」

  「你是不知道，這麼大的巫師，不弄兩個鬼養著，就不像巫師，大體上，有很多巫師都會養鬼的，只是不說罷了。」

  鬼師在勸著我，我想，會不會是玩我？給我下了套子呢？

  「你救過我，我當然不會害你。」

  這貨竟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事過後再說。」

  「那今天晚上我還你到鬼市轉轉。」

  我竟然動心了，半天說。

  「我要叫上四叔。」

  「你不用，四叔其實，早就知道鬼市，不時的也會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四叔也不會跟你說的。」

  我一驚。

  「今天晚上說不定就能遇到，今天是大鬼事，陰曆13，就像我們每個月的大集一樣。」

  我看著著鬼師，臉上一塊鬼青。

  「鬼青。」

  「讓鬼給打的，下不去了。」

  我想，這貨到底招惹了什麼樣的鬼，鬼能打人，那至少得千年以上，而且修行到家的鬼，這貨這樣的鬼也敢招。

  半夜十一點，我和鬼師進了三街鬼市，燈火通明的。

  「普通是看不到的，所以你不用想。」

  「來轉的人並不多，整條街上有十多個人。」

  「這些人都是鬼師，當然，還有其它的，像四叔墓蟲，巫師也有兩個人，你能看出來巫師，現在不是時候，下半夜兩點的時候，最少得上百人。」

  我有點吃驚。

  「鬼師會這麼多嗎？」

  「鬼師，巫師，墓蟲，還有其它的。」

  我們慢慢的轉著，走著，有古董，鬼交易我不知道怎麼交易，看不到有鬼。

  「怎麼交易？」

  「你看不出來，賣這些古董的都是鬼，抱著膀子的都是鬼師，在易鬼，你不要說話，我買你學著。」

  鬼師帶我進了一家讓店鋪。

  「他們占了別人的店鋪？」

  「對，他們不會動裡面的東西的，那些東西碰不得，只是占用，反正他們也不用了。」

  鬼師走到櫃檯，拿起擺在櫃檯上的一件盤子，看了一會我說。

  「我要這個。」

  「三天。」

  我沒聽明天什麼三天，鬼師比劃了一下，一個手指頭，那上鬼猶豫了一下，同意了，鬼師拿著盤子說。

  「送你了。」

  我們出來。

  「什麼三天？」

  「這些鬼我們鬼師是碰不得的，所以也不怕我們，他們都是上輩子的短命鬼，下世依然是，三世不變，但是他們可以買命，這是在買命，三天就是在世上多活三天。」

  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有點可怕。

  我沒有想到，真的碰到了四叔，他看到我，轉身就躲開了，再找就找不到了。

  下半夜兩天，有二百多個人在晃著，我竟然看到了駱卡，他當沒看見一樣，轉著。

  「那個人你能看出來買什麼來了？」

  「易鬼來了，他身邊有一個小鬼，就是說，交易過鬼。」

  「這個怎麼交易？」

  「今天人太多了，人鬼混雜，容易出問題。」

  「什麼問題？」

  「騙。」

  「這也騙？」

  「鬼的世界和人沒區別，你們巫師管鬼，叫鬼人，就是說，他們也是人，不過不同方式的存在。」

  我汗都下來了。

  回家天快亮了，我把盤子放到桌子上就睡了，早晨起來，媚媚說。

  「什麼東西，有股子陰氣。」

  我一想就是那盤子。

  「沒事，你去巫校，我再睡一會兒。」

  「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媚媚走了。

  我中午起來的，拿著盤子找郭子孝，這貨在滿漢樓和周敏喝酒呢，還有那個女作家，看來是找周敏有事了，我進去，他們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我能來。

  「子孝，給你弄一個盤子。」

  我放下盤子要走，郭子孝說。

  「別裝了，坐下一起喝。」

  郭子孝拿起盤子看了半天，然後說。

  「是一個不錯的盤子，一百多年，我喜歡。」

  郭子孝收好，凡是上百年的東西，郭子孝都要。

  喝酒的時候，就是談到這個女作家，季夏當縣文化副局長的事，沒有想到，弄大了，一下想當副局長。

  「這麼說，季夏給咱們縣的文化增了多少色彩，影響有多大？這個職位也是應該的。」

  「太年輕了，現在文聯主持工作吧，然後一步一步的。」

  郭子孝沒能說服周敏，只好就不說了，女作家不高興，我看得出來。

  季夏的書賣得非常的火，郭子孝也是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投資，這是風險，但是他抓住了，我和郭子孝都沒有想到。

  「我不幹了，給你成立一個文化公司。」

  季夏到是來脾氣了。

  「季夏，我知道，你很聰明，只是你才二十多歲，就當副局長，這事我報上去，也是麻煩事，市長弄不好就罵我一頓。」

  「不麻煩您周大縣長了。」

  反正那天挺不痛快的，郭子孝被逼的，答應成立一個文化公司，我想，郭子孝是把問題看明白了，恐怕也是掉進了洞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