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真相總是最傷人

  唐煙走進內殿，聽到裡面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一怔。那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難以掩飾的喜悅和得意，仔細一聽竟是司徒嫣的聲音，心裡一驚，皇太后和司徒嫣司馬時候這麼『要好』了，皇太后不是一直不待見司徒嫣的嗎，還是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內發生了司馬『特別』的事情讓皇太后對她改觀了？

  唐煙的腳步只是頓了一下，就繼續冷著臉往裡面走。說什麼皇太后在休息，原來只不過是推脫的藉口，明明在裡面與人歡聲笑語卻不讓自己進來，還說什么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唐煙故意放重腳步走了進去，玉靈和柔雪相互鼓勵的看一眼，不管待會發生什麼她們都會站在唐煙這一邊。正在說話的幾人聽到腳步聲看過來，見是唐煙，司徒嫣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過被她很好的掩飾住了。

  「唐煙給皇太后請安！」唐煙裙擺一揚，跪在地上給皇太后行了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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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淡淡的道：「免禮，起來吧。」

  像是早就料到會受到冷淡的態度，唐煙也不腦依舊是冷著一張臉，目無焦距的看著前方。

  「煙兒，今兒怎麼這麼乖巧了，平日裡你可不是這樣的啊。」皇太后慈愛的道，只是卻少了分真意在裡面。

  司徒嫣心裡得意，唐煙你也有今天，曾經最寵愛你的皇太后如今還不是對我言聽計從。你還以為你是那個受盡疼寵，人人都要巴結討好的瑞儀郡主嗎？面上卻笑若桃花，嬌聲道：「皇太后，以前啊瑞儀郡主與逍遙王都是形影不離的，今兒個怎麼就郡主一個人啊，而且臣妾看瑞儀郡主的臉色不太好呢。皇太后您看，瑞儀郡主臉色蒼白，您看，要不要傳個太醫來看看啊？」故作關心的看著唐煙，盡顯「姐妹」情深。

  與和柔雪在心底感嘆，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會裝啊，真是不要臉。她以為憑著嘴巴甜哄的皇太后高興，就可以搶得郡主的寵愛嗎，真是不自量力的女人。

  「是啊，煙兒，你不舒服的話哀家傳太醫來給你瞧瞧？」經司徒嫣這麼一說，皇太后才注意到唐煙的臉色真的不好看，不僅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裡更是浮現一層悲哀的神色。

  唐煙勉強笑笑，「唐煙無礙，多謝皇太后關心。」

  深秋的風帶來一絲涼意，唐煙穿的單薄，背脊筆直的站在大廳里。臉上的神色決絕而悲切，這一個她還在猶豫著心底的天平該偏向哪一方，無論如何，她的心裡都不會得到安慰，只會更加的失落罷了。而這一切是她不可逃避的責任，一念之間可以成全一切，也可以毀滅一切只看她最終如何選擇了。

  「瑞儀郡主，皇太后在問你話呢。」司徒嫣略帶不悅的沖唐煙帶，換來的是玉靈和柔雪的冷眼，那眼神冰冷的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嫣側妃，麻煩你請先出去一下，唐煙有要事和皇太后說。」唐煙平靜不帶感情的道，『』

  司徒嫣愣了下，才明白嫣側妃是在說她。往日裡，在靜王府里府里的奴才都稱她為「王妃」，乍聽到這一聲「嫣側妃」還真是不習慣，更多得卻是刺耳。司徒嫣以為唐煙是在藉故暗諷自己，頓時不悅寫在臉上，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皇太后，郡主有事為何臣妾不能聽，您就讓臣妾陪著您嘛。您看，臣妾懷了皇太孫，出去站著多累啊。要是一個不小心，摔了一跤傷著臣妾不打緊，要是傷到了您的皇太孫，那可怎生是好。」司徒嫣不惜拿肚子裡的孩子來說事，為的就是想聽聽唐煙能說個什麼出來。更重要的是她想以此來證明，到底在皇太后的心目中她這個外孫女重要，還是自己肚子裡的皇孫來的重要。

  唐煙露出淡淡的嘲諷表情。「嫣側妃，你確定你真要聽？若是聽了之後，不僅你嫣側妃的名號保不住，而且就連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你也應該知道的，太子、靜王以後的孩子多得是，皇太后想要多少皇孫就有多少。」言下之意就是說，你現在若是乖乖的出去自是平安無事，若是你非要賴在這裡聽後不僅你活不了就連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保不住。

  司徒嫣的臉色白了白，她相信唐煙說的是真的。此時，不僅司徒嫣的臉色嚇白了，就連皇太后也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目光慈愛又無奈的看著唐煙。

  「你先回去吧，改日再進宮陪哀家聊天。」皇太后慈愛又不失威嚴的道。

  司徒嫣離去前含怨帶恨的看了唐煙一眼，這才不甘的離去。

  「煙兒，你未免也太放肆了一點，哀家雖然寵你疼你但你也不能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你這麼做，然其他人怎麼看，日後哀家該如何立威於他們。」皇太后突然嚴厲的對唐煙道，她不想也不願聽唐煙提起那件事。現在唯有先發制人，趕在唐煙開口之前說些軟硬兼失的話來讓她開不了口，不然事情的真相一旦浮出水面，便再也沒有回頭之路了。

  太后身邊的老嬤嬤見兩人之間隱藏暗流，沖殿外伺候的小太監打了個手勢，讓他快請皇上過來。小太監倒也機靈，一溜煙的跑了。柔雪本想攔著小太監，但唐煙未發話也就隨他去了。

  「皇太后今日唐煙前來是想問您一件……」

  「哈欠。」皇太后輕輕的打了個哈欠，疲憊的道：「哀家今日乏了，煙兒你有什麼事情改日再說罷，」皇太后就是不想讓唐煙開口提起那件事，塵封的記憶夠遙遠的了，又為何非要吧它揭露出來，擺放在檯面上一一的說清楚呢。

  「皇太后，今日唐煙不說清楚是不會離開的，我要的只是一個答案，還請皇太后見諒。」唐煙的態度不卑不亢，有禮卻強硬不容拒絕的樣子。

  「郡主，皇太后近幾日身體不舒服，您還是下次再說吧。」一旁的嬤嬤見狀開口道，唐煙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有時候在一旁說上幾句唐煙也會聽她的。

  但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唐煙已經抱著追溯源頭的決心而來，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她今天都要搞個明白，弄個清楚。

  「放肆，本郡主面前你一個奴才豈敢開口？」唐煙冷眼斜睨看著，不怒而威嚇得老嬤嬤三魂沒了兩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喊著郡主息怒，郡主息怒。

  唐煙不耐的看著她可憐的樣子，「你起來，出去，任何人不讓進來，否則後果你明白。」做了個砍頭的動作，嚇得嬤嬤帶著宮殿裡的宮女太監悉數走了出去。

  「皇上駕到。」隨著林德海尖銳而高昂的聲音，冷天運一身明黃的朝服走了進來，顯然是剛剛退朝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唐煙知道他來了，依舊背脊挺直的站在大殿裡，既不回頭也不行禮。冷天運看到她這樣，眉頭不可聞的皺了皺，只當她心情不好也就算了。

  

  林德海是知道的，剛剛朝堂上那一番激烈的辯駁還未散去，而小郡主又這般無禮若是惹惱了皇上，倒霉的還不是小郡主。林德海對唐煙也算是疼愛有加，不悅的道：「郡主，見了皇上您該行禮才是啊。」

  林德海的用心唐煙不是不知道，可面對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她是如何也跪不下去的。她現在沒有立刻衝上前去殺了他，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行禮的事她是決計也做出不來的。

  「公公，您也先出去吧」對這個對自己照顧有加的老公公，唐煙無論如何有人不忍多加責備。

  林德海是宮裡的老公公了，又在皇上面前幾十年察言觀色的本領早就學的爐火純青了，見唐煙如此，看了冷天運一眼徵求他的意見。冷天運擺擺手，示意林德海出去。

  「煙兒，現在殿內就剩下我們祖孫三人了，你有什麼就說吧。」皇太后慈愛的道。

  唐煙也不說話，只是把一直捏在手裡的泛黃而破舊的紙張遞給皇太后和冷天運。兩人起初不解其意，越看越心驚，不住的偷眼打量唐煙的神色，見她平靜如常心底更加的忐忑。

  那紙張上清楚的寫明了當年唐煙的父母是怎麼被殺害的，當今的皇上又是如何坐上皇位的。而皇太后為了抱住皇上的位置，天朝的江山，竟狠心的讓唯一的女兒去死。這也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多唐煙這麼寵愛的原因。

  因為在他們的內心深處，他們同樣愛那個早逝的女子，只是個人的恩怨與國家相比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國之將忘矣，還談什麼個人的情感。為了抱住天朝的江山，不惜用唐煙父親的性命和尚在襁褓里的唐煙，威脅冷冰月下嫁給別國的皇上為妃，為的就是幫助鞏固自己的江山。

  為了丈夫與年幼的女兒，冷冰月就是不願意也不得不從。她恨，她怨，她更想不到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母后餓很皇兄竟然會逼著自己下嫁他人，而那時的她剛生完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