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昔日繁華已成煙

  南宮離策馬狂奔，本來需要兩個時辰的路程只一個多時辰就到了聚賢山莊的山腳下。顧不得安頓好馬，兩人急急的往山莊裡飛奔而去。

  以前總覺得聚賢山莊輝煌氣派，現在卻恨極了它這麼大，恨不得一下子就可以走到山莊的內部。

  「阿離，你不要急，我想他們一定會沒事的。」唐煙安慰道，這話說出口心裡卻很是懷疑。

  南宮離淡淡的「嗯」了聲，現在他只想快點見到爹娘，還有大哥，只祈禱事情不要像他們說的那樣，這一切只是個玩笑一個惡作劇而已。可心底為什麼那麼恐懼，越到山莊門前越不敢進去，害怕事情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

  「爹，娘，莫叔叔——」南宮離推開厚重的大門，一進門就急喊道。

  門口沒有侍衛守護，莊內一個小廝丫鬟的身影一不見，南宮離心裡其實已經明白了什麼只是他不肯承認罷了。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不明白，有時候自欺欺人或許心裡會好受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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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煙心疼的看著他，跟著他四處尋找企圖找到蛛絲馬跡。

  偌大的山莊內，往日繁華已不在，冷清的讓人害怕。散發在空氣里的血腥味，無聲的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慘絕人寰的屠殺。

  南宮離不曾改變的笑意此時只剩下冰冷和恨意，他恨那些殺了他全家的人，更恨那些人無情的殺害了莊內的老老小小，他們其中很多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哪這些人何其忍心下此毒手。

  冷兒在晚上的時候也趕到了聚賢山莊，起初她並不知道聚賢山莊怎麼走。向路人打聽時，大家都是一副驚恐和害怕的模樣不肯告訴她，好在還是有好心的人肯告知她正確的路線。

  站在山莊腳下，不難看出這裡曾經是多麼的繁華。光看門口的兩座雄偉的石獅子就不難看出，更別提山莊占地多麼廣闊了。

  冷兒深吸一口氣，才舉步踏進山莊內。一進來，她明顯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雖然心裡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但幽深的氣氛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

  在山莊內走了一會，冷兒也沒有找到唐煙他們的身影，心底更加的害怕。忍不住大聲喚道：「大哥，煙兒你們在哪裡啊。大哥，煙兒你們快出來啊！」

  冷兒的聲音已帶有哭腔了，眼看天色漸暗，心底生出一股涼意。後面仿佛一直有身影跟著她，回頭看了幾次卻沒有發現對方是誰。雖然她在煙兒的薰陶下堅持無神論，但，但事情總有例外啊，尤其是現在的時刻，心底的恐懼加深，更加的不敢回頭看害怕一回頭就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身後的腳步聲極為輕微，但冷兒卻還是聽出來了。心想，要是真的是那個東西，就絕對不可能有腳步聲的。在心中給自己壯壯膽後，冷兒掏出一直握在手裡的迷煙向身後撒去，只聽「咚」的一聲，有重物倒地的聲音。

  冷兒迅速的跑過去，這才看清楚倒在地上的是個極為清瘦的男子。臉上瘦弱而蒼白無力，嘴唇上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這樣的人看起來比一般的女子還要弱上幾分。

  心想著讓他就這麼躺在地上也不是個辦法，費力的把他移動到客廳里，冷兒已經是氣喘吁吁了。伸手探向他的鼻息間，發覺就連呼吸也是微弱的，身為醫者的同情心不免有泛濫了。

  唐煙和南宮離在山莊裡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更別提人影了。心裡不免有些沮喪，更多的是失望。

  「阿離，你覺得此事是何人所為？」唐煙凝重的問道，他們前腳剛踏進江南的地盤，「聚賢山莊」就被人滅門了，而且一個活口也不留，可見對方是何等的兇殘。

  南宮離說不傷心是假的，只是他把一切都很好的隱藏了起來。淡淡的道：「我南宮世家雖然號稱『天下第一山莊』但我們很少理會江湖中的事情，往日也是承蒙大家看得起才來找父親評論一些事情。與人結仇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這件事情很是蹊蹺古怪。」

  唐煙明白南宮離的意思，依照南宮世家在天朝明里暗裡的位置跟本就不需要在江湖上稱霸一方，多得是人來巴結討好。只是就是這樣的榮華，突然之間竟然遭滅門之災，怕是誰心裡到不好受吧。

  阿離雖然什麼都不說，臉上還是一貫的笑意，只是現在的笑意卻顯得有些冰冷不達眼底。偶爾流露的恨意和淡淡的憂傷，更讓唐煙心裡感到心疼和難過，卻又一點也幫不了他。這讓唐煙心裡感到無力和挫敗，心愛的人明明在眼前，她卻覺得離得好遠好遠。

  南宮離淡淡的笑著，唐煙卻覺得他的笑容里多了種譏諷之意。記憶里的阿離總是雲淡風清的笑容，何時有這樣的表情，心裡有些駭然，卻又感到心酸。突然遭逢巨變，心愛的家人一夕之間全部葬命，阿離的心裡很難受吧。可他為了讓自己安心，硬是把悲痛藏於心裡，唐煙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阿離，要是你你難過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一點的。」

  南宮離淡淡的道：「煙兒，你知道什麼是哀莫大過於心死嗎？我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立在以前父親常愛呆的書房前，南宮離停住腳步，想到與爹娘，哥哥最後一次的相見忍不住潸然淚下卻又及時忍住。「父親在世的時候對我管的極為嚴厲，因為大哥身體不好的原因，父親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與溫家聯姻也是為了我好，只可以我卻觸怒了父親，惹他不快更因此被趕出家門，可煙兒你知道嗎，這一切我都不後悔。」

  唐煙知道此事已經成為南宮離內心一個解不開的死結，就算她再怎麼說阿離也不會這麼輕易釋懷的。緊緊的抱住南宮離，「阿離，還有我，還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的。」

  南宮離淡淡一笑，只是笑容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煙兒，我以為只要假以時日父親的怒氣消了，我就帶你回來見他們。可如今，卻是天人永隔，這樣的場面你讓我如何釋懷，如何不責備自己？母親是個柔弱的女子，想必那樣廝殺的場面嚇壞她了吧。哥哥身體不好，更是不會半點武功，這樣的場面他從來沒有見過你叫他如何受得了？」南宮離呢喃道，似在質問唐煙又似在自言自語。

  唐煙心疼的抱著他，卻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阿離不會聽的進去的。

  「糟了，阿離，我們把冷兒給忘記了。」唐煙突然兩人匆匆忙忙的往山莊趕來，把冷兒一個人丟在城門口，她有不認識來山莊的路萬一迷路了怎麼辦。關鍵是這一路上並不安全，要是冷兒再遭遇個什麼意外，唐煙想死的心都有了。

  南宮離臉色一白，急道：「都是我不好，不該把冷兒留在那裡，萬一……」兩人運用輕功急急的往外飛去。

  走到門外，突見客廳內似乎有亮光。彼此對視一眼，心底的疑惑同時浮現。這麼晚了，而且「聚賢山莊」現在不比從前，會是誰在裡面呢？

  兩人藝高膽大也不怕什麼，唐煙悄悄把「寒霜劍」握在手裡，準備一有不對勁就殺了對方。

  

  冷兒雖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可也不願他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拿出醒腦的藥瓶在男子的鼻子下嗅了嗅，聽到「嗯嗯」兩聲才收好，好以無暇的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等待男子清醒過來。

  知道此人不是鬼之後，冷兒的膽子又變回來了。剛才她曾探過男子的脈門，知道他並無內力更是不會一點武功，是以才這麼放心。

  過了不多會，男子清醒過來，怒道：「你是何人？」

  男子的惡言並沒有激怒冷兒，她笑笑道：「你又是何人，聚賢山莊出事天下皆知，你一個弱智男子怎麼會在天將要黑的時候躲在這裡？」

  男子愣了下，才道：「姑娘，你闖進我家裡，莫名其妙的把我迷暈了現在又問這麼多問題意欲何為？」

  冷兒聽聞男子說這裡是他的家，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呀，你莫非就是大哥說起的南宮家的大少爺，南宮落是也？」

  男子顯然沒料到冷兒會知道他，還叫的出他的名字。她口中的大哥應該是二弟沒錯了，只是為什麼一個孤身女子會在此地，二弟他人呢，也跟著一起回來了嗎？

  「我是南宮落，你又是誰，怎麼會叫我二弟大哥？」南宮落疑惑不解的問。

  知道對方是自己義兄的兄長，冷兒變得恭敬起來：「雪凝見過大哥。」微微行個禮，冷兒才接著道：「我們在城門口遇到盤查，聽官兵說聚賢山莊出事了，大哥和煙兒先走一步我落後了。按說我都到了，煙兒和大哥應該早就到了才是呀。」

  南宮落說了幾句話已經氣喘吁吁，臉上呈現青白色甚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