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

2025-01-23 18:18:14 作者: 北葦

  「小目……」

  她抓著他的襯衫,想叫他別再叫了,驀地,兩片霸道的唇瓣覆上了她的。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胸腔間仿佛沒了空間。

  他的唇,他的舌,他的味道完全侵占了她的世界,帶著來不及散去的酒氣,微醺著她的神經,不明的心慌,唇齒糾纏中,輕咬了他的舌頭。他微微吃痛,人也略略清醒了些,只俯在她肩頭,大口喘氣:「小目,我曾經打過你一拳。」

  「嗯?」夏目茫茫然,只覺得他抱的她很緊,緊到每個骨頭都發熱起來,卻不會疼,像是浸泡在暖柔的水裡,整個人都開始飄啊飄啊~

  「所以我要對你負責。」他沉沉的笑,帶著薄繭的指勾起她的衣扣,刺激起一陣又一陣的輕顫。

  那感覺又酥又麻,心慌意亂間,竟連推開他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不由的向後一縮,就連呼吸都亂了:「怎,怎麼負責?」難道要她打回去,可,可是他的手。

  

  他邪惑一笑,將她重新撈進懷裡,一手固定住她的雙臂,一手空出來,靈巧修長的古銅色手指探進她的毛衣里,皓齒咬上她的薄唇,嘀咕了一句:「以身相許。」

  她沒有聽清楚,只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不,唔~」

  他的吻又落了下來,帶著濃烈的酒味,夾雜著他身上特有的氣味,一下一下,中人慾熏,暴雨般的落在她嘴唇,耳垂,下巴,鎖骨,沿沿而下……

  夜半時分,夏目從疼痛中醒來,瞪著天花板上的燈具,小臉蒼白的喪失了所有血色。

  他在身旁,呼吸綿長,應是在熟睡中。手長長的,放在她身上,帶著特有的清冷和高傲,好似她就是合該在他懷裡。

  突然,她覺得整個人如同被當頭淋了冷水,一個寒顫,神志一下子清醒無比。

  她和他。

  他們。

  天啊!瞧她讓自己落在一種怎樣荒唐的鬧劇里,她竟和他上床了!

  明明喝醉的那個人是他,她卻沒有拒絕,甚至,甚至趁著他酒醉時,滿足了自己的期待。

  不行,好有罪惡感……

  可是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女生吃虧吧。

  她為什麼有要罪惡感!

  正這麼想著,只見他如扇般的睫毛動了一下,夏目連大氣都不敢喘,過了半響看他沒有醒的跡象。

  躡手躡腳的將他的大手輕輕移開,然後靜靜穿上衣服,輕輕的下了床。

  到了客廳,拎了包包,就沖向門口。

  她這不是逃跑,是戰略。

  就,就像棄土匪說的那樣,一夜情必須要讓對方記住!

  啊,啊,啊~!

  一夜情!??

  夏目捧著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的臉,看了一下自己的錢包,零零散散的有500元現金,她抽了兩百放在桌子上,心想著以後再補給他,不然連回家的花費都不夠了,慶幸的是幸好提早買了火車票。

  放了錢,準備好退燒藥,再看看半掩的臥室,夏目咬咬牙,飛一般的跑出了公寓,其姿勢只能用落荒而逃四字來形容。

  清晨,第一線陽光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灑進房間,古銅色的肌膚在幽暗的房間裡泛著微微的亮光……白大少迷糊間滿足的褶了下濃眉,伸出手臂,想要將自己昨夜愛憐過的身軀摟進懷裡。

  左邊,沒有。

  右邊,沒有?

  他豁然張開細長的桃花眸,望向空無一人的臥室,鼻尖還縈繞著香甜的沐浴露的清新,是她的味道。

  邪惑的半勾起唇,白大少拎起一旁的毛毯纏在身上,那隻小老鼠肯定是吃醋了。

  這般想著,他慵懶的松松筋骨,優雅的踱出臥室,隨即笑意僵在了唇邊。

  二百元?

  她把他們昨天發生的事當作什麼了?

  瞳眸變得染上了寒氣,白大少撕碎了那兩張鈔票,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

  伸手想掏煙,卻發現自己連衣服都沒穿,走進臥室,拿過床上的外套,竟無意間看到昨夜放在這裡的紅色皮箱不見了。

  他驟的想起先起她接到的一個電話,好像有說過要去深圳。

  「嘭!」他狠狠的摔門而去,為她的不在乎,更為從心底湧出的煩悶。

  白氏律師事務所好像又回復到了前幾天的低氣壓,冰寒的氣息不斷的從大boss身上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

  用小助理的話來說就是,去一隻死一隻,去一雙死一雙。

  尤其看黃科長的臉色就能略見一二,他臉僵嘴僵,兩眼無聲,滿臉痔瘡:「華子,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你要把我發配到邊疆去。」西藏高原啊,他是喜歡布拉宮沒錯,可是要駐紮半年,還不如殺了他!而且在怎麼說他也是b市公安局副科長啊,雖然說工資不如在事務所賺的多,最起碼也是個頭銜啊。

  白大少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看著手機,好似在等電話。

  「表少爺,你過來看看。」藍影用手指指筆記本上字幕。

  白大少傾身過去,只見屏幕上一串又一串的告白冒出來。

  【世界】君子一諾:目目,我左手帶著天長,右手帶著地久,合在一起,就是想給你一個天長地久,希望你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回到以前美好的時光。

  【世界】君子一諾:目目,我左手帶著天長,右手帶著地久,合在一起,就是想給你一個天長地久,希望你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回到以前美好的時光。

  【世界】君子一諾:目目,我左手帶著天長,右手帶著地久,合在一起,就是想給你一個天長地久,希望你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回到以前美好的時光。

  【世界】修仙狂迷:哥們,別刷屏!

  【世界】修仙蠻迷:老公,你叫這個負心漢哥們?是不是想跪搓衣板了?

  【世界】修仙狂迷:我口誤,口誤。

  【世界】充滿jq的神仙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君子一諾還算有良心。

  黃飛洪瞪了瞪眼睛:「艹,這君子一諾還挺會玩浪漫,左手天長,右手地久。丫整一現代詩人啊,幸好小目mm不在,否則肯定會頗受影響!」

  「他還送花了。」藍影冰冷冷的加了一句:「連續送了三天。」

  白大少邪氣的扯了扯左邊的嘴角,十指迅速的登上遊戲,一手慵懶的撐著下巴,時不時的掃下議論紛紛的世界。

  【世界】君子一諾:目目,我知道你很生氣。

  【世界】君子一諾: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你還在乎我。

  白大少眸光一閃,冰寒初綻,他淡淡的按著鍵盤。

  【世界】公子韶華:你說你左右手合起來是天長地久?

  【世界】公子韶華:呵呵,我倒是覺得你倆手合起來,不是天長,也不是地久,是阿彌陀佛。

  【世界】公子韶華:我給你個建議,好好做你的和尚去,別來打擾小目。

  一番話下來,世界愕然了。

  黃飛洪在其身後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丫,果真是阿彌陀佛。不得不說,華子的口才簡直是與人能敵了。

  【世界】大神在哪裡:哈哈,笑死我了,大神好有幽默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世界】小小白:公子真乃神人也,各中原因不解釋。

  【世界】君子一諾:公子韶華,你憑什麼插手我和目目之間的事,以為你是全服第一高手就牛了?

  【世界】公子韶華:憑我是小目的男朋友。

  噗!

  黃飛洪一口咖啡噴出來,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

  就連一向淡定如松的藍影,也略微震驚了一下下。

  整個世界都轟動了,jq之音鋪天蓋地接踵而來。

  白大少很愉快的把情敵給秒了,只不過這種愉快只維持了一分鐘,便想起了剛剛的對話。

  她還在生君子一諾的氣。

  就說明她是在乎的。

  瞬時,有什麼東西碾過腦海,她笑著和他一起從餐廳里出來,她錢包里始終留著的大頭貼,她今日的不告而別。

  咯吱咯吱——

  他緩緩的攥起雙拳,卻怎麼也抑制不住喉間湧出的青澀,心間像是堵住了棉花,一口氣堵在裡面,硬生生的開始抽疼起來。

  而這些夏目並沒有看到,她坐了三個小時的火車,到了縣城又換了一輛小巴,一來二去,便將胃吐了個乾乾淨淨。

  由於走的匆忙,到了家才發現連筆記本都沒帶。

  母親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適,只叫她回屋裡躺著,便進了廚房準備晚飯。

  其實夏目多少有些害怕,她覺得對不起母親。

  在這個小鎮上,最經不起的便是流言蜚語。

  像她這種一夜情。

  若是讓人知道了,定會大肆宣揚。

  越想什麼越是怕什麼,不一會手上的電話就響了。

  是他的。

  

  夏目驚了一跳,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接。

  「怎麼不接電話啊?!」母親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過來,她手一滑便按掉了拒接鍵,不自然的說:「沒,是簡訊!」

  母親雖疑惑卻也沒說什麼,只教她洗手吃飯,還為她準備了一杯橘子水,是解噁心的。

  一頓飯吃下來,夏目很是膽顫心驚,生怕他又來電話,便瞧瞧的將手機關了。

  外面的夜更濃了幾分,大片的灰黃的蘆葦隨風搖擺著,顯得冷清又伶仃。

  母親找她說了一會話,便回屋去睡了,神態中透著倦意。

  夏目也知道,一到冬天,她的舊疾就容易犯,疼的輾轉難眠。

  於是不得不認真開始考慮林睿軒的建議。

  等到那邊徐徐的呼聲響起,夏目才摸出了手機,撥過去,是冰冷的聲音:「你好,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她嘆口氣,抓了抓長發,滿眸的迷茫,輾轉反側中是註定要無眠的。

  一天。

  兩天。

  三天。

  整整三天過後,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去電視台的路上,曾經帶過她燕姐非要見自己一面,說有要事想找她好好談談。

  這般的熱情是拒不掉的,只能趕了過去,

  不料竟遇到了蕭子諾,這也是她從未想到的。

  這人為了複合,打聽出來了她實習的地址,還拉著她的手死命不肯放。

  「目目,你就在給我一次機會吧?嗯?你看小說中,女主角總會原諒男主角一次的。」

  夏目無奈極了,啼笑皆非的說:「你以為生活是在寫小說啊?即便是寫小說,你也不是我的男主角。」

  「吱」的一聲,輪胎髮出尖銳的聲音,車子緊急煞車停在了他們身邊。

  那輛車子她是認識的,略微呆了一下,就見他優雅萬千的推門做了下來。

  副駕駛上還坐著,坐著傾國mm?!

  夏目凝下柳眉,心臟略微有點刺痛,那一晚,對他來說大概什麼都不算吧?畢竟他們之間又沒有過什麼約定,只不過是一場你情我願的男女恩愛而已。

  他只看著她,目光清冷,沙著嗓音沉聲說:「什麼時候回來的?」

  夏目呆了呆,糯糯回道:「剛剛。」

  他冷笑了一聲,側臉的線條繃得很緊,只消一眼,嘲諷十足:「剛回來就約了男朋友?」

  男朋友?他說的是誰?

  夏目不解的擰起了柳眉,只覺得他好像不太樂意看見自己。

  蕭子諾是認識這個同校學長的,但凡和他沾上一點關係的人,畢竟在畢業後安插進政府機關。

  於是,臉上綻出了激動的笑:「白師兄,我入學時聽過你的代表發言,很棒!」

  白大少看著他,笑意愈發的濃了,而後伸出右手來,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蕭子諾迎上去,剛觸到他的手,便整個人臉色都青了,卻也不好發作,只能揚著笑。

  一秒。

  兩秒。

  三秒。

  兩人握手的時間仿佛過於盎長了,而夏目卻不想呆在這,更不想看到傾國mm。

  這大少爺找女朋友的標準越來越不次了。

  即便是逢場作戲用來頂替葉淺淺,也太不達標了。

  「白少,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夏目看了下手錶,實在不想讓樓里的燕姐等太長時間,在電視台這幾天,她人雖冷,但卻教了自己很多東西。上次那件事,她也幫自己說過話,無奈傾國mm勢力太大,也慶幸是遇到了白大少,否則她人也就交待在那兒了。

  這般想著,剛巧迎上他的眸,冰冷冷的,沒有半絲感情。

  也不知他是為何惱了,一把甩開蕭子諾的手,上了跑車咻的一聲揚塵而去,她站在路邊,大風呼嘯而過,只覺得冷,眼睛也有些澀。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對蕭子諾說:「我以為我們上次已經談清楚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語落,夏目再也不顧後面的叫喊的聲,轉身便衝進了電視台。

  燕姐找她的原因很簡單,想請她回來上班。

  夏目有些奇怪,她一個大學生被開就被開了,何以用上一個請字。

  而且以往那些職員們的態度在看見她後,大不一樣了,笑眯眯,再笑眯眯,各個成了米羅佛。

  燕姐站在高層落地窗旁,邊吸著煙邊說:「小目,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背景,放心吧,日後就算是台長都不會為難你了。」

  大抵上提到背景二字,夏目便是心中清明了,這算什麼,陪他睡了一夜的代價?

  她不想把事想的這麼不堪,即便中間沒有他,這份工作也不是她喜歡的,於是她搖了搖頭,沒有接受。

  燕姐不愧是在圈子裡混久了,只挑著眉頭一笑:「我也想過你會拒絕,畢竟人情難還。不過白律師那邊——」

  「我會去找他說的。」夏目沒等她說完,便慢條斯理的開口了:「燕姐,其實我也不是個什麼有傲骨的人,只不過覺得這個圈子不適合我。」

  那燕姐點點頭,卸去官腔,上前摟了摟她:「小目,剛進入社會,你可能面對失敗,甚至出賣,你要有心理準備,但這絕對不是壞事。受過傷的地方,將會是你最強大的地方。因為教訓讓我們更加堅強,加油!」

  夏目回摟了她一下,臉上也掛起了釋然的笑,最起碼有一個人是相信她的。

  那時候她未曾想過,也是這份遭遇和燕姐的話,鑄就了她以後的漫畫輝煌。

  兩人聊過天,已經到了下午了,b市黑的早,朦朧朧的染著霜氣。

  燕姐說:「走,請你吃頓飯去。」

  夏目本來想說不用的,可是一聽是她親手做,便不好推辭了。

  進了她家才發現了,原來在電視台冷艷無雙的燕姐,竟早已做了媽媽。

  那孩子很聽話,姐姐,姐姐的叫她。

  不過,從頭到尾都沒看到孩子的父親,夏目也沒有多問,有些事心裡明白就好。

  只是看到燕姐哄小孩,給小孩夾菜的淺笑,便越發覺得,她是真的應該好好替母親想想了。

  吃過飯,夏目便回了小窩,走到門前才發現自己那夜走的匆忙,把鑰匙鎖裡面了。

  她沮喪的推了一下,竟發現門沒鎖?

  這是怎麼回事?

  吱呀——

  她推門走進去,便呆在了那裡,腦子裡如同一團糨糊,七上八下,錯綜複雜,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能楞楞的看著半倚在鞋櫃旁的慵懶男子,不斷的想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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