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暫時息鼓

  有句老話說的好，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趙無極在郡司門口等了一會，一名自稱是副負責人的人過來，將趙無極帶到了會客室，會客室不過是一間較小的房間，裡面擺了幾張沙發，一個玻璃茶几，有人給倒了杯水就離開了，副負責人問了一下現場情況，也離開了。

  無聊的翻了一會報紙，電話響起，是唐智的，接通後，唐智依舊笑呵呵的說道：「根據電話監控，對方讓楊震生過來對你趕盡殺絕，還有，暗手透露出來的情報，是項家的死士，另外，西邊來的幾隻老鼠已經潛逃了。」

  「我猜的沒錯吧？我就說他有問題，進行第二步計劃吧，」趙無極無所謂的說道。

  「好，說不定從他嘴裡能掏出點東西，你小心點，不行就改變計劃吧，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身邊多個人不安全。」唐智說道。

  

  「沒事，不行再說吧。」趙無極不是輕言放棄的人，拒絕了唐智的好心。

  第二步計劃是什麼？只有趙無極和唐智知道，第一步計劃簡單來說，就是打草驚蛇加投石問路，通過錄音把躲在草叢裡面的蛇驚起，京海社是受項飛指使的，項家要想保住項飛，就必須有所行動，而趙無極以身犯險，投石問路，就是將火力引到自己身上來，看看對方都會跳出些什麼角色。

  當然，這個任務還只能是趙無極來完成，一般人兩下就幹掉了，也沒必要暴露出自己的力量不是？事實證明，由於趙無極這個打不死的小強，項家暴露了極其隱蔽的死士，左部來的小老鼠也暴露行蹤，被趕跑了，東邊鄰府的人也參與進來。

  這個計劃很簡單，很實效，但是，沒有趙無極這「打不死小強」般本事行不通，沒有唐智配合，監視可疑目標，怎麼知道哪些人有問題？

  暴露徹底的是楊震生，誰能想到一個法衛也會有問題，主持正義的人居然為虎作倀？自作孽不可活，不過，由於情節較輕，證據不夠，唐智選擇了看看再說，但楊震生不能等了。

  鑑於此，第二步計劃就是煽風，製造各種輿論，將項家和一系列事情聯繫在一起，不管是不是，藉機一舉端掉這股勢力，相信在強大的輿論環境下，沒人敢出來說話，私底下肯定不乏小動作，正好，一鍋端。

  當然，端掉項家的目的是引出真正的目標，也就是鄰府潛伏的間諜，項飛和那家拳手道館有聯繫，打擊項飛，拳手道館不得不出手，否則，連自己的人都不保，以後誰還會加入他們？已經加入的間諜也會心寒。

  這些計謀說起來很簡單，要趙無極這個都市生活經驗不多的人想出多好的計謀有些難為了，只是，這些計謀仔細想起了，都是陽謀，凡事牽扯其中的人，明知道是計謀，都不得不去面對，要不然，唐智這條老狐狸怎麼會答應並配合？

  所以，當楊震生正想著辦法怎麼吱開門口監視自己的守衛，打算來硬的的時候，房門推開，走進來幾個督察，直接亮出了逮捕證，楊震生面如死灰，一切都無法挽回，一切都成了定局，自己將要面對的，將是身敗名裂。

  所以，當趙無極和林語在小聲閒聊的時候，一大堆法衛走了進來，一個自稱是高級衛監、特別事務處理中心主任沈懷的人，亮出身份和證件後，禮貌的說明來意，請趙無極跟自己換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接受他們的直接保護。

  趙無極無所謂的點點頭，林語見場面越來越大，即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自己的愛人仿佛什麼人都不怕，什麼事都很坦然，好像一切都在掌握著似的，更加驚險刺激了，刺激的是幾天來所經歷的事情，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見的官也是一個比一個大了；緊張的是未來的走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在郡法衛司的法衛注目下，趙無極無所謂的拉著林語來到樓下，法衛司門口停著許多法衛，一輛輛看上去很高級，應該都是防彈級別的，沈懷，這個看上去五十多一點的中年人，長著一副平易近人的臉，卻時刻掛著嚴肅的表情，好像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他錢沒還似的，卻示意趙無極和他坐一輛車。

  按說，以趙無極的公開身份完全沒必要出動一個高級衛監來迎接，也無須眼前這麼大的陣容，趕得上保護府衙總統了，可見上面對這起事件的重視，許多人聞到了別的味道，一些人更是小心、忐忑起來。

  來到一棟辦公大樓，趙無極被安排在了一間套房內休息，需要什麼按呼喚鈴就可以了，沈懷將趙無極安頓好後，交代一番就離開了。

  一天時間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也沒有人過來，除了保衛人員和服務人員外，無聊的趙無極便跟著林語學起了上網。

  打開房間裡的電腦，很快就在兆都信息網發現了一些關於案子的新聞，有圖書館打架事件的各種猜想，有醫院路上被火箭炮狙擊的各種說法，也有學生衝擊法衛的各種版本，真是百家爭鳴，眾說紛紜，充斥著整個網絡，甚至一些門戶網站也掛著各種連結，還有各種視頻，不太清楚，估計是誰用手機錄下來的。

  讓趙無極感興趣的是，自己在圖書館的錄音下午公布出來，並加以說明和揣測，一下子就引出了上百萬的點擊和跟帖，所有的輿論都指向項飛。

  有一篇文章更是大膽猜測項飛貪墨趙無極的傳家之寶，最後鬧上法衛司，做出賠償私了，為報復，項飛雇兇殺人，不成後，買兇實施暗殺，不成，惱羞成怒，好在吉人天相，不得已，項飛煽動衝突，發生了更加慘烈的事件，最後，文章告誡大家，項飛是兆都項家子弟，項家是兆都第一武勢力，惹誰也別惹項飛，否則就會落得個趙無極一般下場，不是被打死也會被炸死。

  於是，老百姓怒了，所有的輿論指向了項家，特別是死難家屬，府衙也怒了，強勢出擊，以最快速度查清楚楊振聲的問題，還朗朗乾坤以公正。

  同時，有關組成專案小組，強勢出擊，宣布儘快破案，給社會一個交代，還社會以太平，並公布了高額懸賞，請大家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趙無極知道，這一切都是唐智在背後布的局，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對手出招了，不管怎麼說，法制社會還得講法律，講證據，不像網上那般憑猜測亂說話話，因此，對項家，還得繼續觀望。

  房間較大，有三間臥室，二人洗洗就各自睡去了，雖然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但畢竟感情沒有到那種程度，需要時間，也需要契機，更需要醞釀。

  第二天一早，趙無極一醒來就接到了唐智的電話，告訴了趙無極一個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項飛失蹤了，上午都還在學院，下午忽然就沒有露面了，一直到晚上都沒有消息，好像忽然消失了一般，沒有人知道去哪裡了，整整一個晚上，唐智發動了大量的人手，都沒有找到項飛，可見，已經有計劃的潛逃了。

  有一個事實容不得忽視，這一切糾紛都是圍繞著兩個人展開，一個是趙無極，一個是項飛，以雙方的力量，任何一人消失了，另外一個人都能夠得到安寧，所以，項飛或者項家要置趙無極於死地，不惜派出了精心培養的死士，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只要趙無極一死，所有的事情死無對證。

  然而，趙無極這隻蟑螂命硬，所有的不利情況倒向了項家，因此，項家安排項飛消失，雖然項飛的消失會損失一些，比如說項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和面子，比如和東邊鄰府的合作，但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一步高招。

  項飛一消失，所有的事情也是死無對證，懸而難決了，各方勢力風生水起，現在項飛消失，大家不用擔心了，所有勢力又潮水般隱退了，潛伏了。

  也就是說好不容易打草驚蛇，結果蛇沒來得及打死，就消失不見了，大家都白忙活一場，楊震生也及時的獲得了秘密渠道遞過來的消息後，一直沒有開口，但證據不少，還是被一擼到底，開除黨紀、公職，政途算是走到頭了。

  這一局，看上去好像趙無極贏了，至少項飛被逼走、消失了，但趙無極知道自己輸了，輸在手段不夠狠辣，不夠堅決徹底上，如果自己追著對方猛打，並不惜暴露身份和實力，也許又是另外一番結局。

  也許是氣數不到吧？趙無極有些無奈的放下電話，雖然自己這邊掌握著京海社的頭目，還有一名項家死士，但對手已經不接招了，這些牌的價值也不高了，就算京海社咬死是項飛指使的又如何？項飛失蹤，沒有對證，就算死士咬死是項家的如何？項家完全可以說是個人行為，甚至完全不用承認對方身份。

  證據，法制社會一切都得講證據。

  林語見趙無極神情有些低落，估計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多問，依偎上去，期望用自己的繞指柔安慰愛人的心，分擔愛人的憂慮。

  趙無極拍拍林語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頭，暗自可惜，心情卻好受了些。明天的事情，就讓明天再說吧，人不可以沒有未來，沒有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