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因為懵懂（下）

  也許找顧雲飛之前，更應該跟閔靖說一下。可是，她還是猶豫了。

  還有一周天，就要高考了。

  最後二十天，對一個復讀生來說，顯得格外的重要。因為快要高考，他們約會的時間越來越短，次數越來越少。

  她只能趴在教室外面的欄杆上，看向七班。

  高考倒計時，那個魔鬼般的班級，課間上廁所的人都很少。安安靜靜，就等著高考的來臨。

  顧楠將頭枕在欄杆上。她想起，閔靖跟她說過，曾經，他趴在欄杆上看著她，然後開始想，她會在想些什麼。

  顧楠覺得他比自己要幸福。

  因為他至少可以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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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呢？根本就看不到他。

  她想了很久，最終決定，不告訴他，至少，在這件事沒有處理好之前，不能告訴他。

  她不能影響他考試。

  跟班主任請假的時候，班主任那神情好像在告訴她，顧楠，你能不能少給我惹點事？

  「我真的病了！老師，你就批我幾天假吧！」她軟磨硬泡，班主任就是不買帳。

  一個高二的女生，要請一個禮拜的假，怎麼可能？

  「最多批你一天！就一天假！」班主任的幾根手指頭敲在桌子上，聲音格外的響。

  一天總好過，沒有吧。

  顧楠買了汽車票。她知道這件事不能告訴顧雲飛，可是，不告訴他，她怎麼辦呢？告訴室友？算了吧！

  寧願被顧雲飛知道後打斷雙腿，她也不能告訴室友！

  可是真的要讓他知道嗎？至少讓她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去醫院做手術，她沒那個勇氣。就是有那個勇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完手術後怎麼爬回去。

  想想眼淚就流出來了。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孩子，她想到的，竟然不是留住他，而是，怎麼除了他。

  閔靖啊閔靖，你若是知道了這些事，你會為我們的孩子而難過嗎？

  顧楠下車的時候，去公共電話亭給顧雲飛打了個電話，但是他沒有接。

  給他宿舍打了個電話，有人接了，她說她是顧雲飛的妹妹，麻煩他回來的時候跟他說一下。讓他來學校門口接一下。

  她在門口等了很久，沒見到顧雲飛出來。

  這時有個男生也在門口等了很久，他是韓祁。接完顧楠的電話，他就出來了。因為顧雲飛出去兼職了。

  在門口轉悠了很久，發現同樣有個女孩和他一起等在路邊。

  他便走了過去。

  女孩長得很清秀，可是很瘦削，短髮。校服。還是高中校服，寫著某某高中的名字。帆布鞋。

  顧楠看了看走到跟前的男生，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手裡的書包。裡面有閔敏給她的兩千塊錢。

  她剪了短髮，因為天熱了，而且，下半年就要進入高三了，閔靖說，剪了短髮高三就不用為洗頭而煩神了。

  誰知道，她竟然剪了個這麼丑的短髮。

  「你是？顧雲飛妹妹？」韓祁問。

  其實他問出口就有點後悔。是他妹妹嗎？首先長得一點也不像，然後，她真的可以打扮的這麼，土？

  應該算是，很男生吧。不能用土這個字眼來形容一個年輕的小女孩。

  顧楠也在思考要怎麼回答他，他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而且肯定是哥哥認識的。

  「是。你是誰？」

  「我是他兄弟，他今天有事不在。」韓祁說著便領著她往宿舍走。

  一路上她不停地問他去哪裡，他知道其實那是她在防範他。因此回答的也格外的仔細。可是她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我說，你有完沒完了？顧楠妹妹！」他這句顧楠妹妹喊得顧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不是有事求著他，她真的很想爆粗口，可是現在自己首先沒有心情，其次，自己寄人籬下的呢。

  「你要把我往哪兒帶？」顧楠問。

  這個學校她以前雖然來過一次，但是大學跟高中總是不一樣的，太大了，光是大門就有四個。她都不記得今天這個是東南西北哪個門了。

  「吃飯！」他說。

  吃飯？顧楠還真的覺得肚子餓了。可是沒有見到顧雲飛之前，她還是不太敢相信這個人。

  她站定在那裡，用著防備的心理看著韓祁。

  「我要見我哥！」

  韓祁便在前面看著她，看不出來還倔強的很呢！竟然當他是壞人了。

  「他真的在有事，晚上才能回來。」說著他將口袋裡的學生證拿出來，「你看，我是他的同班同學，看好了，我可不是壞人！」

  顧楠還真的接過來，看了看。照片和本人是一樣的。

  應該不是壞人。

  於是跟著他去吃飯。

  他帶著她走到另個大門門口，那邊是小吃一條街。

  可是顧楠什麼也吃不下去，看到東西就想吐。

  韓祁覺得很奇怪，直接用湯勺在她的碗裡舀了一勺湯聞了聞，沒壞，喝了一口，很美味啊！

  「你沒事吧？」

  顧楠只是瞪著大眼睛看著韓祁，他竟然，用他的勺子在自己的碗裡舀了一勺湯？！

  「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我怎樣了？我只是關心你嘛！」說完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太衛生。怎麼就情不自禁地就上手了呢？

  可能是和老顧關係太好了，看到他妹子，就不自覺的當成自己妹子了吧！

  本來就吐得不行，這一幕讓她徹底不想吃了。捂著胸口出去吐去了。

  他結完帳出來的時候，顧楠正扶著街邊的樹，一陣陣的乾嘔。其實胃裡什麼也沒有，早上沒吃飯，一路上也沒有胃口吃東西。

  「你沒事吧？我幫你打包了一份鴨血粉絲！」韓祁說著提著手裡的打包袋在她面前揚了揚。

  本來有點緩解了，看到他手裡的鴨血粉絲，一陣陣噁心的感覺又一次打敗了她。扶著樹，她又開始乾嘔。

  「這樣不行，我帶你去醫務室。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顧回來不削了我！」說著他不由分說地就拖著顧楠往學校走。

  「我不去！」她一把就將他推開了。

  韓祁感慨的不是她這樣惡劣的態度，而是她竟然有這樣的力氣。好歹是個女生，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她真的是女的嗎？

  「你別管那麼多了！你只要帶我去見我哥就行了！」她倔強地站在路邊，瞪著眼。

  他怎麼感覺自己在多管閒事呢？無論橫著算還是豎著算，他都是好心好意，都是真心真意的好吧？

  「他今天不在學校，在外地做兼職。而且，是跟老闆一起出去出差。你要將他叫回來嗎？」他說。

  他們今年大三，時間慢慢多起來，顧雲飛第一次被領導帶出去出差，做的好的話，大四畢業他就可以直接進公司，並且直接任命主管位置。他從大一開始就很努力地為那家公司做事。

  他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也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顧楠一聽，覺得自己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

  她真的要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嗎？她很害怕。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從來就沒有單獨面對過這樣大的事情。雖然從小吃的苦很多，但是她習慣了依賴顧雲飛，他會給她最好的保護。

  她只能邊走邊哭跟在韓祁後面，因為現在她也只能跟著他了。

  這倒讓韓祁很為難。因為，一個小姑娘跟在他身後，不停地抹著眼淚，好像是被他欺負了。

  「你別哭了好嗎？很多同學都在看著我，好不好？」韓祁停下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個認識的人了，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他。

  「可是我心裡難受！難受能不哭嘛！」她是真的很難受。身體上的虛乏感讓她格外覺得孤獨。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只覺得自己很無助。

  韓祁幫她在賓館開了個房間，囑咐她多休息，他在隔壁開了個房間。然後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真是中國好兄弟。

  傍晚過來敲她的門的時候，她開門的時候，臉色蒼白，眼睛都是紅腫的。看的他有點不忍心。

  「你來找老顧是什麼事，你跟哥說說，也許我也能幫你。」他撐著門框，看著她。

  「滾！」她說著就將門啪嗒一聲帶上了。

  他說錯什麼了嗎？做錯什麼了嗎？主動請纓給老顧照顧小妹，又是吃飯，又是開房間的，他是沒有兄弟姐們，就是親妹，也就這地步了吧！她竟然還給他甩臉子？

  他揚起手準備繼續敲門，就聽見裡面開始大哭起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他卻可以聽見。

  這就更讓他急了。到底是遇到什麼事了，這個女孩哭成這樣？

  他敲門，裡面時不時地傳來那個字，滾。

  他有那麼讓人討厭嗎？雖然被罵的很不爽，但是他也不能將她甩在這裡不管了。於是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

  晚上八點左右，他點的外賣送來了，他又過去敲門，這次，沒人讓他滾了。

  她將門打開，放韓祁進去。

  雖然這個男生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是她也基本覺得他可以信任，不信任他，她就真的找不到人信任了。

  外賣是肯德基晚餐。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點什麼了。一般女生不都喜歡吃肯德基麼？他也想自己出去買，可是又怕他走了，顧楠萬一出去了，他上哪兒去找人去。

  「餓了吧！」他一邊說一邊將雞翅和漢堡拿出來給她吃。

  顧楠一看到這些東西就反胃，往桌外推了推。

  「我吃不下去。」她說話的聲音有幾分顫抖。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問，也許人家是大姨媽來了之類的，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啥事不懂。

  顧楠只是扯扯嘴角，沒說話。

  「要是嚴重的話，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你哥不在，你就將我當成你親哥吧。」他說著給她倒了杯熱水，「多喝點熱水。」

  顧楠低著頭，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除了哥哥和爺爺奶奶，沒有人會這樣對她好，給她買吃的，給她找住的地方，一刻不離地在身邊照顧她。

  就是閔靖，也沒有。

  他知道，她懷孕了嗎？他知道她現在這般無助嗎？他一定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會讓他知道的！

  她會獨自挺過去的！不會影響他的學習，他會考好的！

  她端起桌上他剛剛倒的熱水，剛喝了一口，竟然就吐了出來。

  韓祁已經不相信這是大姨媽綜合徵了。大姨媽來了，會連喝水都吐？沒人給他普及過這方面的知識呀！

  她不會是？？

  想他韓祁縱橫情場好幾年，有過兩個女友，但是，還真的沒有讓誰懷孕過。他也不敢，因為家教嚴的很，要是被發現，首先要被老爹打斷腿。

  「你不會是，懷孕了吧？」他這句話說完，感覺自己有點冒昧。

  顧楠抬起頭來，眼裡蓄滿了淚水，蒼白的一張小臉，看的人有幾分心疼。

  她點了點頭，然後大哭起來。

  「我該怎麼辦！」

  他挺想說，最討厭女生哭了，可是人家哭成這樣子，他想說也不敢開口。

  「你來找老顧就是為了這事嗎？」他問。

  顧楠沒說話，一直在哭。

  韓祁心裡一陣發寒，十七歲的女孩，十七歲啊！世上還有比他還畜生的男人麼？

  「你打算怎麼辦？」他問。

  顧楠哭的累了，揉了揉眼睛。

  「做掉！」她抽泣一聲。

  韓祁沉默了。

  她來找顧雲飛，為的估計就是這事。可是，老顧現在正是事業起步的階段。他跟自己不同，他的所有都要自己奮鬥。而且他做事向來就狠，不能出一點差錯。

  如果這個時候顧楠來找他的話，對他的影響很大。

  「我陪你去吧。」他考慮了很久才這麼說。

  難道真的有那麼一種基情可以讓他這樣為朋友兩肋插刀嗎？不是。

  他猶豫了幾分鐘。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十七歲的，無邪而無助的女孩，他心疼了。

  顧楠別無選擇，這個時候有人願意幫她，她只能選擇接受。

  去醫院的時候，她一路上都在哭。

  「妹子，回去之後好好學習，知道嗎？那個男生，你就別和他在一起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連個臉都不露，可見他把你當成什麼了。」韓祁一邊開車一邊對她說。

  「我沒告訴他，我不想影響他學習，他馬上就要高考了。」她本來還想說，他姐姐給了她一筆錢。

  可是覺得有幾分心酸。

  「你自己的學習呢？他想到了嗎？只顧著自己？如果一個男人……」他想想，對方年齡畢竟太小，他這樣男人女人地跟她說，她也聽不進去，「信得過哥的話，就回去好好學習。」

  手術很成功，所有的費用都是韓祁付的。

  「給你錢。」顧楠從手術室出來之後，想起來沒給他錢。

  「不必了。」他不缺那個錢，另外，她還要調養，需要錢。

  韓祁一直開車將她送回她的學校，因為她還要上課，請不了假，所以只能回學校。

  那天她的臉色非常的蒼白，他給她買了很多東西，然後送到學校門口，臨了還在她的書包里放了兩千塊錢。

  走的時候他一直在想，自己是犯傻了嗎？對一個小姑娘這麼好？其實他還有個小自私的想法，他一直想以後能跟老顧合作，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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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楠回校之後，閔靖放假了。

  高考前學校讓所有的高三學生都放假三天，給大家一個緩和的時間，然後就去考試。

  顧楠趴在護欄上看著隔壁那個空蕩蕩的教室。她失蹤這兩天，他會想她嗎？

  高考結束那天，她見到了他。

  春風得意般的他。

  他來復讀不是因為成績一塌糊塗，而是有更高的目標，這次考試他發揮的很好，所以回來的精神狀態很好。本來可以直接回家，但是卻放心不下她。

  看著消瘦的臉龐，他只當她是感冒了，生病了。

  她告訴他事實的時候，他竟然也哭了。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告訴她，他閔靖，這輩子一定會好好地待她。說了很多山盟海誓。

  次日，閔敏來學習接閔靖。她又一次見到了閔敏。

  大家在一起吃了頓飯。她也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勸她好好學習，以後大家在一個學校上學，然後畢業了可以一起去他們家公司上班。

  閔敏為他們畫了個很圓的餅。

  走的時候，她還不忘帶顧楠去專賣店買了身新衣服。

  閔靖拿到通知書的時候，顧楠暑假也要開始補課了，她高三了，進入了封閉式的學習狀態。

  閔靖將通知書放在顧楠面前，告訴她，不要忘了，就是這個學校，他在那裡等她。

  顧楠咬咬牙，她一定會努力的！

  暑假補課的時候，閔靖隨著家人去國外旅遊了。

  而那個暑假，韓祁竟然去看她了。

  帶了點特色小吃，告訴她，那是他旅遊的時候買的，吃不完，正好途徑這裡，所以給她送一點。

  「謝謝你！」顧楠站在學校門口笑著對他說。

  韓祁見她精神狀態很好，便放心地走了。

  高三一年，閔靖每個星期都會給她寫信，雖然內容越來越短，但是從未間斷。

  顧楠由一個學習平平的中等學渣，一躍進了班級前五，考前模擬，她竟然躍進了前三。

  只是依然很懸。他們學校是重理科的，文科的達線率本來就低，即使前三，能上名校的機率也幾乎為零。

  她努力了，但是很遺憾，她沒有如願地考入閔靖的學校。

  即使她是文科全校第一，並作為黑馬教材被文科班主任津津樂道。

  那又如何？她失敗了。

  拿通知書那天，閔靖沒有來，來的是閔敏。

  她要出國留學了，家裡很重視，也很熱鬧，她主動邀請顧楠去參加派對，同時也當是慶祝顧楠考上大學。

  她本來是想推辭來著，可是對方盛情難卻。

  她永遠也不能忘了那天，當她帶著通知書出現在閔家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他，閔靖，摟著另一個女生打情罵俏。

  那是閔靖嗎？那是那個說要對她負責的人嗎？

  她從他家跑出來的時候，追出來的，不是閔靖，而是閔敏。

  「顧楠，我想我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顧楠忍著沒掉眼淚，看了看她。

  「你，甚至顧雲飛，你們，都配不上我們閔家的人！」她臉上的傲慢深深地刺痛了顧楠的心。

  她獨自一人遊走在那個陌生的城市中。

  感覺這輩子都結束了。

  他竟然欺騙了她。

  她一直堅信的愛情，為什麼，就這樣背叛她了？不是說要上同一個學校，然後在同一個地方工作的嗎？

  不是說他的愛是真的嗎？

  她突然站在大街上，放聲大哭起來。

  這裡沒人認識她，就她一個人。

  「你怎麼在這裡？」

  顧楠睜開眼看了看，來人，是韓祁。

  「哥！」她一次喊其他人喊哥。

  韓祁不明所以，但是她也沒喊錯，他本來就可以當她哥。

  帶著她去吃了點東西，本來是打算把她送到顧雲飛那裡去的。因為他們也畢業了，顧雲飛依然留在這個城市，因為工作在這裡，商場老總說好的任命他做主管，但是後來改變主意了，直接提他在身邊做助理。因為他四年兼職，對商場的各部門都有所了解。

  做助理有個不方便的是，要陪領導到處出差。

  「不哭了，不哭了，你看，妝都哭花了！」韓祁安慰到。

  顧楠撅著嘴看著他。

  「我沒有化妝！」

  額~

  後來閔靖來跟她道歉，可是，兩人卻回不到過去了。

  因為閔靖和韓祁曾經是一個學校，他去幫她調查了這個人，一調查發現，他比自己還人渣，那換女朋友的速度簡直，不能用月來計算。

  而且，有好幾個女生都曾經為他流產。

  這些如果不是顧楠非要問，他都不忍心跟顧楠說。

  時間總能沖淡一切的，韓祁說。

  「你們這些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顧楠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罵道。

  「我不是！我可是到目前為止，只有兩個女朋友。現在還是單身呢！」韓祁解釋到，「我是好男人。正在等待好女人中。」

  「你討好我呀！也許我心情好了，以後看到好女孩就介紹給你！」她一把攬住韓祁的肩膀，「就你身邊那幾個貨色，我一個都看不上！」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在想，如果，當初，他沒有管她，是不是，他就會少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妹子？

  不，是兄弟。

  **********************

  十年之後。

  韓祁在想，他這麼走了，她是不是會真的，跟閔靖結婚？

  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碎，所以她才能做了那個決定？決定跟那個男人結婚？

  剛下飛機，他就給顧雲飛打了個電話，問蘇小姐那邊有沒有問題，只要蘇小姐去大鬧婚禮，把婚禮給攪了，就沒有問題了。

  顧雲飛說沒有問題。

  醫生是他的朋友，拿給蘇小姐的b超單是天衣無縫的，不會有人發現有破綻。

  「我妹妹等了你這麼久，終於等到你回頭，你認為我會忍心看著她嫁給那個小子嗎？」顧雲飛在電話里說。

  韓祁是信任顧雲飛的。他辦事，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當初和他交好，其實不是他一眼相中的，而是他父親相中的。

  韓祁父親和顧雲飛吃過幾次飯，然後跟韓祁說，這個朋友，會讓你終生受益。

  韓祁後來發現，還真的是的。

  所以他決定去英國，把閔敏的事擺平了。雖然顧雲飛勸了他很久，他還是執意要去。

  只要把閔敏的事處理了，他的生活才能好起來。

  閔敏是個聰明的女人，一個聰明的女人，如果學壞的話，會很難對付。而她之所以非要纏著顧雲飛，說白了，她要救她男人。

  那個快要破產的男人。

  閔敏一開始並沒有打算找顧雲飛，而是找的韓祁。韓祁和她聊了很長時間，他是不會幫她的，他從來沒有對她動過心，雖然曾經短暫地在一起過，可是那也是曾經了。

  後來她才打算對顧雲飛下手。她下手的目的是希望將他挖走，去幫助自己的丈夫。可是，偏偏遇上了楊笑笑那個傻不拉幾的女人，在中間攪到最後，閔敏的計劃不得不變成要將這個男人的心給收復了。

  說起楊笑笑，韓祁覺得自己很對不住顧楠。

  他動過心，這個不得不承認，他去看顧楠的時候，見過那個女孩，可是那個女孩沒有見到她。他最意外的是，她竟然跟方澤凱那個敗家子結婚了。毫不意外的，離婚了。

  那一次，當她扔給他五十塊錢的時候，那個神情像極了顧楠第一次跟他說滾的時候那個小摸樣。

  他以為他是不是愛上了那個姑娘。

  可是，當那天，他摟著笑笑，顧楠站在門口看到他的時候，他才知道，他摟錯人了，一個恍惚，他突然意識到，他真正要保護的，要摟住的人，站在門口。

  那天她哭了，可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不停地解釋，可是他更意識到，是不是他的解釋已經沒有用了？

  她說她要結婚了，對象竟然是閔靖。

  這是個多大的笑話！她這麼做，因為，他傷了她的心了。

  ***

  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的時候，韓祁動身回國了。他收購了那家要破產的公司，聘請了閔敏的老公。

  他這麼做，也是和父親談了很久的。

  父親問他的理由是什麼。

  他說，為了兄弟。

  還有呢？父親問。

  也為了愛情。

  他說。

  父親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次日，母親拿出了她珍藏了很久的玉鐲。

  「我昨晚聽你爸說，你有對象了？這是我們的家傳之寶！你拿著！給我兒媳婦兒收著！」母親神叨叨地說，「什麼時候結婚，哦，不，對你們年輕人來說，應該問，什麼時候我能抱孫子？」

  韓祁以為昨晚的談話，父親一定會雷霆大怒，此時抬頭看了看坐在客廳看報紙的父親，他故意咳了一聲，然後低下頭去。

  下飛機的時候，他一再強調，別讓顧楠來，他要給她一個驚喜。

  可是，偏偏是，只有顧楠一個人來了。

  本來準備好的一肚子話，竟然，一句，也想不起來了。

  「那個……」他吞吞吐吐不知道說什麼話。

  「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你還回來幹嘛？有沒有帶個洋妞回來？」她說著如昔般攬住他的肩膀。

  「你不覺得難受嗎？」韓祁問。

  平時她攬住他肩膀，因為大家都是坐著的，可是現在是站著，他雖然不算很高，一米七幾，可是顧楠只有一米六啊，還不穿高跟鞋！這樣他被她攬著，很難受。

  「那換你！」

  「行！」

  韓祁一把將顧楠攬在了懷裡。

  「摟著別人的媳婦兒感覺就是不一樣！」

  「滾！」

  !!